第八章 天武宗

　　
正阳城中鼎武门的后院，两个身影飞快地交着手。
一次碰撞后，一个显得矮小的身影连退五六步才定住身形，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穿着青布褂子的少年。
“我就不信,今天我不能让你退上一步。”少年略有点不服气地说到。
说着便右手持刀在前，左手化掌在后。双脚踏着一个有着特殊节奏的步伐，围绕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快速奔走起来。
而这个中年汉子却是，将双手背在身后，带着轻松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盯着天空。好像天上正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在向他抛媚眼似的。
少年也不急于出手，仿佛在寻找着中年汉子身上的破绽。其实这时只有这个少年自己清楚，这中年汉子站在那里看似全身都是破绽。但自己已经尝试攻击了快一个时辰了，也没用办法让这个汉子退上一步。反而每次都是自己，被这汉子三下五除二地击出很远。
“难道他身上真的没用破绽吗？太可恶了，为什么本天才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我会的武技，我都快被我用了一个遍了……”少年心里嘀咕着。
“冷静，不能着急……我似乎太在意他破绽和自己的招式了。或许，该试试这个办法。”只见这少年，微微闭上双目，脚下却是一点不乱继续围绕着中年汉子游走着。
“哦？这小子想干什么？”中年汉子心中也是一奇。
就在此时，这少年已经潜身而进，掌中的战刀看似极平凡地攻向了中年汉子的左肩。
那汉子向右微微侧身，避过少年的这一刀。
下一刹那，少年身形一拧，以一个侧身扑兔的姿势，使刀锋迅速斩向对方双腿。
汉子也不急，抬脚踢向少年持刀的右手腕。
“就是现在！！”
感觉到对方抬脚向自己踢来，少年间不容发之间，左手向地面击出一掌，借助地面反弹之势。右手战刀改斩为撩，一招狂风刀法中的“风卷残云”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反向施展而出。这一刀，又快又钻，充满了一往无前的霸气。
虽说起少年从发动进攻到此时，已是三次变招了，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息之间。
此时，中年汉子再也不能气定神闲地站着不动了。因为这一刀撩向了他的下体，如果他还站着不动，很有可能被“太监”掉。他是武侯阶的强者，可以释放出元能护体，以少年的修为想要破他的防还是不能的。但不管是谁被人击中那个部位，就算不疼也实在不好看。
于是乎，中年汉子只得腾身跳起，双脚在空中不断踢出抵挡住少年的攻击。
“呯——”少年一招使完，正值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被中年人，一脚踢出两三丈远。
可中年汉子，也落在了他刚刚所站位置的一步之外了。
“哈哈……你挪动位置了，你输了，你输了……哈哈哈”少年郎一边爬起，一边指着中年人笑着大喊。
“林过秦，你个臭小子。谁教你用这么卑鄙下流的招式的。太阴了……”没错，说话之人正是张鼎。他现在还感觉，两腿之间似乎有点凉凉的感觉，指着那个少年大骂到。
“嘿嘿，我自己想出来的。招式就是招式，怎么还分下不下流啊？你输了，也别想耍赖。你答应传我的《举鼎十二式》也该教我了吧。”那个少年就是过秦，此时他浑不在意的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边向张鼎做做鬼脸。
“我教你个大头鬼！”显然张鼎气得够呛，此时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哦……输了，还要抵赖。我知道为什么你和老无赖是拜把子兄弟了，因为你是老老无赖。”过秦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天哪！这孩子太变态了。虽说是取巧才胜了这个赌约，但是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不拘泥于武技招式，临阵应变能力真是没得说。天才就是天才，唉，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啊。也罢也罢，就传他这《举鼎十二式》吧”张鼎无奈地想着。
“小子，别拿话挤兑我，算你赢了。现在看好了，我只施展一遍，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说着张鼎气势一变。
身形闪过一道金光，仿佛身量也拔高了一些，整个人犹如托塔巨人。
“第一式，霸王举鼎……”
……………………
此时，已是过秦“先天定武”后的三个月了。
那天，杨逸决定让过秦留在张鼎这里，向张鼎学些武技。不过，他和张鼎都不会当过秦的师父。
至于要过秦向谁拜师，杨逸说一年后让过秦出外去游历，如果过秦在外遇到自己的机缘，自然会有合适的人来当他师父，他们不会加以干涉。
如果没有遇到这样的机缘的话，过秦就要自己靠自己修炼，他和张鼎只会帮着他找一些更高阶功法和武技学习。
其实，他们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当日，他们两人在演武场的偏厅争论了很久，几乎把各个门派势力明面上的强者都分析了个遍，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后来，讨论到最后。张鼎恍然大笑说：“其实我们都错了，我们这是关心则乱。杨逸啊，你好好想想。既然过秦有这么惊人的天赋和潜力，必定是身负大机缘、大气运之人。我们却在这里帮他设计他以后要走的路，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不如，等他的境界稳定后让他外出游历去。如何？”
杨逸听完，先是沉默了良久，最后也是点点头认同了张鼎的看法。不过他也请求让过秦留着张鼎这里一段时间，由张鼎再传授一些更高阶的武技给过秦，毕竟张鼎家学渊源不是行伍出身的杨逸可比。张鼎几乎没考虑，就欣然应允了。
于是过秦便在鼎武门留了下来。一开始过秦每日都恭恭敬敬地跟着张鼎学武，毕竟张鼎是武侯阶的强者，而且自己还弄坏人家的东西。所以过秦也就耐着性子，每天都是张伯长张伯短，礼数十分周全。
但当两人接触久了以后，过秦却发现张鼎这个人，也不是那种古板迂腐的老学究模样。反而爽朗好酒，对过秦也是关爱有加。所以过秦也就不再装乖宝宝了，恢复了他“小太岁”的本来面目。
今日，张鼎本已传授过秦一套地阶下品的武技《苍牛撞山》。但过秦用了不到三个时辰，就将这套武技练得有模有样。再次拉来本已开始饮酒的张鼎，一定要张鼎传授他，张鼎自创的《举鼎十二式》。
张鼎也不是要藏拙不教给过秦，主要还是怕过秦贪多嚼不烂。所以就和过秦打了一个赌：他站着不动，也不动用体内元能，然后过秦向他攻击。若过秦能在一个时辰里，能让他挪出自己所站立的位置，那么自己就传授过秦《举鼎十二式》；反之，过秦就必须给张鼎洗三天臭袜子。
…………
就这样，一个人教，一个人学。时间倒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三个月过去。
过秦的实力，已提高到了武士中期，也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的元能魔兵正在成形。而这元能魔兵所在的位置，正好是过秦的膻中穴，也就是《三皇五帝诀》中记载的“人极点”。过秦每天都会猜想，自己的元能魔兵到底是什么样。
当然过秦也不会忘了修炼《三皇五帝诀》，不过这第二重功法需要收集五种极致的五行之力来淬炼自己的五体，过秦现在没办法去找到，最后也只有无奈放弃了。
“等过些日子，出外游历时看看能找到这些五行之力不？”过秦也不在意。
这一日，过秦正在鼎武门练习一套枪法。张鼎忽然找人，来唤过秦去他书房。
当过秦到达张鼎的书房中时，发现多日未见的杨逸也是在场。问了问秀娘在家中情况，得知养母一切都好以后，过秦也是安下心来。
“过秦，今日我把你杨伯和你叫来，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张鼎首先开口说。
这个消息是：位于大秦和西龙帝国边境的天武宗，半年后要举行十年一次的入宗考核。他们广发邀请帖，邀请大秦、东龙、西龙、厄比多斯四国中，年龄在十五岁以下并且达到武士阶以上实力的少年天去参加。只要你能通过九关考核，就能被天武宗收入门墙，成为天武宗的核心弟子。
随后张鼎和杨逸又给过秦讲了讲关于天武宗的一些情况。
浩渺天下，有无数门派和势力，除去各国皇室不算。最顶尖的势力一共有九个。分别是神眷宫、天武宗、斗战门、元素森林、侠客道、恶魔海、清月宗、烟云护卫团和寂灭教。明面上，天武宗的实力应该能排到第二，仅次于有万年以上历史的神眷宫。
天武宗，是由一个武圣阶巅峰的魔武者——九天玄子在九千年前建立起来的。九天玄子此人是个天纵奇才，据说他的先天元能只有四品，但他却打破了“先天定武”这一铁则的束缚。一人一剑，走遍了浩渺天下的山山水水，挑战各种各样的修炼者，博取众家之长。
后来用去了近百年的时间，在天武山悟道，最后创出了天阶极品功法《九玄天决》和众多天阶上品的武技，其中又以《天武九极剑法》为最。最终这位天才，在两百岁就成就了巅峰武圣实力，虽然最终没有冲破到神级，但也算是近万年来最接近神级的人了。
自他以后，天武宗代代有顶尖的奇才出现。第二代宗主公孙羽创天阶极品武技《鸿蒙开天刀法》；第三代大长老陈穹不仅是个惊采绝艳的阵法师，而且还创出了天阶上品功法《天灵长生诀》；第四代宗主郁红柳是万年来唯一一个成就圣阶实力的女性魔武者……当然现下出自天武宗的强者中，除了宗主宫雪轩以外名气最响亮的就属“辉煌光武帝”李正元了。虽然他已隐世不出，但是几乎个个修炼者都相信，他在有生之年必定会晋级圣阶。
所以天武宗实力之强，底蕴之深完全不是一般修炼者能够揣度的。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天武宗几乎成了所有魔武者向往的武学圣殿。虽说他们每十年就会收一批弟子入门，但是条件之苛刻，能够进入的人无不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上一次考核，能够进入天武宗的一共只有五人。
“事情就是这样。给，这是邀请帖。去不去你自己决定，我和你张伯的尊重你的意思。”杨逸从张鼎手中，拿过一个一面刻着“天”，一面刻着“武”的铜质令牌来递给过秦。
过秦接过后，满不在乎地说：“嘿嘿……我还没出过远门了。虽然听起来很难，不过一定也很好玩。像我这样的绝世奇才，一定能够通过考核的。”
“过秦，如果你决定要去参加，那就快快回家去告知你养母一声。这次出门不会是短短的三年五载，你这几日得好好陪陪她。”杨逸出声提醒到。
过秦听了杨逸的话，原本很兴奋的样子一下消失了。杨逸和张鼎也不再说话，悄然退出屋内，留给过秦独自做决定的空间和时间。
……………………
当晚，过秦就随杨逸返回了兽场。
看看周围熟悉的小路，再嗅嗅三叶草的清香，和路过身旁的每一个人挥挥手。这就是家的感觉！过秦似乎，觉得这一夜兽场里的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来到那座破旧的小屋前。
过秦习惯性地理了理前襟，脱下鞋才踏进屋门。。
“秀娘，我回来了!”
“过秦啊，在外面野够了吧。”秀娘闻声从内室里走了出来。依然梳着秋水垂髻，包着青花头巾，温柔的双眼中写满了爱怜和不舍。她却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
早在过秦完成“先天定武”测试之时，杨逸就专程来找过林秀儿。告诉了她，过秦拥有莫大的潜力和天赋，很可能会成为站在这个世界最巅峰的强者。而且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过秦就会离开兽场，甚至离开帝都、离开大秦帝国，去追寻他的人生大道。
杨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这一切单纯地告诉了这个女人。因为他知道这个看似温润柔弱的女人，却有着一颗坚强、理智、仁爱的内心。
“秀娘，孩儿过几天要出远门了。”过秦拉着养母的手轻声说到。
“嗯，秀娘知道了。孩子，你长大了，也该去外面的世界闯闯了。一个人在外面，记得一定要吃饱穿暖。不要太惦记秀娘，秀娘会照顾好自己的……”林秀儿慈祥地微笑着，只是此刻晶莹的泪珠已打湿了过秦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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