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爱情是个奢侈品
美丽的景色，多少可以让人放松心情的。
然而在这之后，又是一阵空虚。
沙滩上多半都是情侣，有些是蜜月旅行，有些是婚前旅行，也是，谁闲着没事一个人出来旅行啊？
只有带着愉快的心情走出来，才叫做旅行。
一个人的远行叫做“流亡”。
我只是一个懦者，为了逃避痛苦而远离伤心地。
我站在窗口，瞧着远方的落霞，霞红色铺洒在海面上，好像火焰。
我眼瞧着夜幕降临，日落月出，无声的叹息着，感慨我这二十八年的人生，没有了韩焱，没有了荣柏，似乎真的一无所有。
我的爱，也不受我所控制，我也无法操控它。
孟子琪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她问我在哪里？
我说出来度假了。
“怎么回事儿你？我这不回来，你也不度假，怎么我回来了，你却去度假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商量，要跟你倾诉，需要你的帮忙。”
她一改常态，像个扭捏娇羞的小姑娘。
“怎么啦？”
她压抑着她的喜悦轻声说：“我的婚纱，你可以开始设计了。”
我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是吗？”
“是啊，今天他叔父过来了，跟我爸爸谈起了结婚的事情，现在已经在商量细节了。
可能就这几天要对外公布了吧，刚好我们两家公司在海城的合作项目‘海底隧道’要动工了，也算是造势吧。”
海城不够大，但是现在又经济发展很快，所以，这座城市就要开发与他相邻的地界，那就是海上的小岛，修一条海底隧道，营造一座“海上花园”是个绝好的创意。
而这样高达多少个亿的资本从哪里来？没有人会存着这些资本等着这个项目，也不会有银行愿意贷款这么多？
所以，就需要先为这个项目造势，要不以“投资”为由，吸引资本，发售股票，等待项目竣工，股票升值；要不就是提前售卖小岛上的土地或者房屋。
总而言之，就是要把资本从大众的身上先刮走，这样来解决资金短缺的问题。
海顒与孟氏的合作，本身就有着话题性，两家如何联姻的话，那势头就更加旺盛了，彼此的商业资本一下子就是翻倍增加，两家公司的股票怕是也会直线上升。
林立总说我们是资本家，我们的财富对于他们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但是，他不知道，我们的开支也是他意想不到的。
如果用这些钱过一种简单的生活，那自然是一辈子也消费不完的，但是，若是要去做投资，那再强悍的资本家也是缺钱的。
毕竟，哪个资本家挣钱是为了存着花啊？那是为了让资本不停地翻倍增加啊，小溪流入了河流，河流汇聚成了汪洋大海，最后没有尽头。
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没有人愿意满足现状，因为，稍不留心，你就再不是那个层次的人群了。
而习惯了那个层次的一切，再退出来的话，你会觉得格格不入的。
人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许多从前不如我的人，此时，有着幸福的家庭，有着蒸蒸日上的事业，而我，在无声无息地岁月里，随波逐流，逐渐地沦落。
我说我在生孩子、带孩子，实质也不然，是我自己不愿意去上进罢了。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很清楚，正如林立所言，是生活没有把我逼迫到那个地步，所以，我才可以若无其事地伤春悲秋。
比我有资本的人在努力工作，比我没资本的人也在努力奋斗，而我在这两者的平衡点上，维持着平衡。
我说：“好啊！婚期定了吗？”
“还没有，不过估计也就是这年内的事儿吧！总不会拖到年后的。”
“这么快啊？”
“快吗？我找就说过我与你不同的，你有喜欢的人，从小就喜欢，你是等着长大的，我是独生女，我是继承人，我肩负着自家企业的发展与未来。
我、我……哈，我早就知道我的婚姻迟早是要用来商业联姻的，不过我多大年纪，终究也是逃不掉这个命运。
我只能感谢上帝，让我找了个自己稍微喜欢一点，这样才会感觉婚姻没有我想象中的痛苦……
因为已经高于我的期望值，所以我感觉上帝已经优待我了。”
不知多久前，她还坚持说不跟孟伯伯低头的。
“是啊，只是，你可以这么过一辈子吗？没有爱情，或者没有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可以过一辈子吗？”
“我的傻丫头，你都结婚生子了，怎么还如此幻想‘爱情’？那个东西本身就是个无价的奢侈品，遇见了就是幸运，但是地球上这么多的人，有多少人是可以这么幸运的？
当然，你可能是幸运的，也许韩焱不够爱你，但是，至少你曾经那么疯狂地爱过他，我就没有像你这样体会过‘疯狂’。”
我笑说：“你还是不要体会了，不是什么好滋味。”
“人对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兴趣的嘛。”
我们再谈了一下最近的气候问题，她说A市这几天都在下雨，蛮讨厌的。
我告诉她说，这边的气候还是很不错的，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就是晚上有海风的时候稍微有点凉凉的。
她经常满世界的跑，自然也来过这里，也给我介绍了一些本地美食，以及一些著名景点，让我务必去试试。
然后就是嘱咐我早点回家，说婚礼有许多事情要忙……比如拍婚纱，比如挑选礼服、戒指等等……还要接受电视台的访问。
“跟谁通电话，怎么长时间？”
突然电话那段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高冷的，冷清的。
“雪儿喽……”
“聊什么？没完没了？”
“可聊的事儿多着呢，怎么？有事儿？”
“饿了！出去吃饭。”
“就在家吃嘛……长辈们都在。”
“想吃西餐……”
“那好吧，等我半小时。”
“十分钟……”
“二十……”
“十五……”
“好吧，成交。”
我认识的孟子琪是不曾迁就过任何人的。
“雪儿，不说了，我要换衣服出去吃饭了，听说他在美国长大的，所以爱吃西餐，我得陪他出去吃饭了，这个人，没人陪着就好像吃不下饭一样，麻烦死了。”
她抱怨着，又充满了甜蜜。
窗外有海风吹过来，我缩了缩脖子“哦”了一声说：“好，见面聊。”
夜里，我无法入眠，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入睡，又在梦境里，挣扎了一番。
我梦见自己在一个机场里，我要进站，我感觉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是，等着我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争先恐后的人群，一拥而上地朝入站口而来，我就这样被人跌跌撞撞地推进了站。
但是，放佛四面八方都是呼唤我的声音。
“雪儿、雪儿……”
我也不知道梦中的我是不是想走，那种无助的感觉，就好像被人捆住了手脚，扼住了脖颈，最后再噩梦里挣扎着醒过来了。
抬手一抹，一头的冷汗。
原本一周的行程，压缩到了五天。
刚出机场，就有一股寒流扑面而来，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已经要穿长袖外套了。
我问林立说：“你怎么这么有先见之明地把你的西装穿上了？”
“没有啊，我是觉得应该穿得好一点，让我家余烟看到我精神抖擞的样子，你冷吗？”
“我冷啊，把你的西装脱给我，盖住我的肩膀……”
林立说：“想得美，我不提供这个服务的……当然，如果你还是少奶奶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的。”
我叹息说：“带你出来到底有什么用？也没有遇见坏人，也没有看见你大战拳脚的样子。”
“保镖跟保险差不多的，必须存在，但是，不一定要用上的。”
我“啧啧啧”地摇着头，李秘书撑着伞过来了，我有点奇怪地问道：“哟，小书，你怎么亲自来接我啊？”
“老板吩咐我能不来吗？再说在从前的或者未来的老板娘面前献点小殷勤，不是我们这打工族的的自我修养吗？是吧，林立。”
林立笑说：“我没有你这么高的觉悟，小书哥……”
“别这么喊我，都被你们给玩坏了，宰相门前三品官，在唐氏我也是个有颜面的人。”
我跟林立都笑了，我问道：“最近公司有什么动向吗？”
“怎么啦？是要去公司考察一下吗？还不错哦，只是初秋产品，我们唐氏一向少的，毕竟大半个中国是没有春秋两季的。
老板也不知为什么突然那么傲娇把鲜有的春秋专属品牌给下架了，把资源挪过来做儿童服饰，可能是为了欣荣少爷吧，有了孩子，心境都不一样了。”
我就没搭话了，他取笑我说：“什么时候生个二胎啊？”
我想想说：“快了……”
“真的假的？你有二胎生？你打算跟谁生？”林立好奇地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他转移话题说：“恭喜恭喜。”
周末那天，天晴了，没下雨，韩焱放假，我说我想买水彩，他就开车到了水彩市场，从前我们都是自己来这里掏的。
这买水彩是跟买衣服是一样的，这是需要自己去试才知道好不好，合适不合适的。
这与品牌、价格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边有很多艺术者在这里做街头艺术，所以，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很热闹。
在挑选的时候，有个老板惊讶道：“哟，是韩先生跟夏小姐吧？”
我们很多年没有一起来过水彩市场了，故此，也不知道这个老板是谁？只是觉得面熟，但是已经不认得了。
老板说：“不记得我了，十年前，我就在这里卖水彩，我老了，你们倒是没什么变化，韩先生依旧这么帅气，夏小姐也依旧这么美丽，结婚了吧？有孩子了吧？”
韩焱说：“孩子两岁半了。”
老板笑说：“哈哈，果然结婚了，我当时就知道你们一定会结婚的，去哪里找这么志趣相投的两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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