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清醒
陈娇娇呼吸加急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唐泽，他仍旧最在床前，却是一言不发，要不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梁旭几乎想要冲上去。
半分钟后，陈娇娇呼吸恢复了正常一下一下的，让梁旭渐渐的安心。
“安心了吗？”唐泽温柔的说着话，一瞬间，梁旭还以为唐泽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看不到你吧。”
陈娇娇点了点头。
“那就仔细的看看吧，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那个困扰着你的，非常重要的东西，非常危险东西，趁现在看清，记住。”唐泽诱导着陈娇娇。
“看到了么？”
“看到了，是……”
“嘘——”唐泽打断了陈娇娇要说出口的话，“别说出来，你只需要自己记住就好，别让别人知道。”
陈娇娇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你听到了钟声，对么？”唐泽把喉咙哑低，说出口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
“……没错。”陈娇娇顿了一瞬间才回答。
“在哪儿？很近吧？但是，在哪？”唐泽靠近陈娇娇问道。
“右面。”
“看到了？”
“看到了。”
“很大的钟啊，有钟摆么？”唐泽一撇嘴问道。
“有。”陈娇娇点头。
“那就看着钟表看着它。左、右、左、右……”唐泽轻轻的发声，重复着方位名词，一遍又一遍，让人困乏。
陈娇娇的表情也越来越安逸，仿佛不再痛苦。
变故就在一瞬间。
“啊——！”陈娇娇突然大叫了起来，“他来了，玻璃碎了，碎了——！”
梁旭发誓，他看到了唐泽一瞬间僵硬的身体，这是个意外，是不该出现的情况。
“离开那儿——”唐泽的语气稍微强硬了一丝，手势一变，死死的按住了陈娇娇的虎口。
“啊——！”陈娇娇开始混乱，不仅仅不表现在精神上，身体也开始武动。
“你该看到一个黑洞的，跳下去，跳下去！”唐泽站起来，按住陈娇娇的肩膀，把她往下压。
“好黑，他还会追上来的。”陈娇娇眼泪已经从眼缝中流了出来。
“嘘，别出声，蹲下，躲起来。”唐泽摸着她的眼睛，“别怕，我才是你的神。”
唐泽的话越说越离谱，他似乎开始编排一个故事，没有开头逻辑，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神的角度，但是却并不过多的干涉，做的似乎只是个引导。
“梁哥，这是……意外吧？”齐小白靠近梁旭，在他的耳朵边上轻轻的问道。
“多半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梁旭点了点头，回应道。
在梁旭的角度，他能够看见唐泽额角渗出的汗水，还有他紧紧皱起来的眉头，梁旭打开透视眼，唐泽的血液循环加快，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这本就是他开始紧张的标志，唐泽似乎有点儿着急了。
梁旭也着急，比唐泽还着急，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是坐在一旁看着罢了。
精神上心理上的东西，就算是梁旭有透视眼也一样看不透。
“没错，你现在已经回到了房间里，有人来了，这次的人，是来帮你的。”唐泽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勾了勾手，示意梁旭过去。
梁旭当然不会犹豫。
唐泽没有和梁旭说话，只是把陈娇娇的手递给了梁旭。对方也会意的握住了陈娇娇的手。
“有人在你身后，他握住了你，但是别回头，回头了，他就不在了，你看不见他，但是他会护着你的。”唐泽附到陈娇娇的耳朵旁边说道。
“在，他在。”陈娇娇似乎感受到了手边的人，他紧紧的回握了梁旭，梁旭也从来不觉得陈娇娇的手劲儿是那么大，握得人的手疼。
“现在你又可以往前走了，看到了什么？”唐泽不管梁旭的反应问着陈娇娇。
“碎……玻璃。”陈娇娇眉头皱了起来。
“去拿一片，握住，我在手里。”唐泽说道，“用力。”
“……”梁旭清晰的感觉到陈娇娇的手抖了一下，“会疼。”
“没事，用力。”唐泽毫不在意。
“唔……疼。”陈娇娇的手开始了持续的抖动。
“扔了吧。”唐泽似乎松了一口气，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小声补了一句，“疼就好。”
“钟还在么？”唐泽转而问道。
“在。”
“指针开始变化了，逆时针旋转……”唐泽坐了下来，“越来越来快，越来越快。”
唐泽的语速越来越快，就好像是在配合着他自己的语言内容一般。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唐泽和陈娇娇唯一的联系就是语言，所以他需要用语言来引导陈娇娇的各种感觉，他要用语速和语气来配合他的话语，勾勒陈娇娇的视觉，让陈娇娇看到他希望陈娇娇所看到的东西。
“你看到的东西开始扭曲了，消失。天黑了么？天亮了么？”唐泽的声音渐渐的变大，看似语无伦次的说道，“出去了，你离开了这个房间。”
唐泽一边说话，一边指了指齐小白，然后挥手示意他去把窗帘拉开。
齐小白不敢耽搁，马上拉开了帘子。
医院重要病房有时候是需要完全的黑暗场景了，所以这样病房的窗帘的遮光效果是非常好的。当窗帘被拉开的一瞬间，刺进来的阳光让齐小白的眼睛疼了一瞬间，但是终究是秋日阳光，并不扎人。
“出来了么？”唐泽看着照在陈娇娇眼睛上的光线问道。
“刺眼，是白天。”陈娇娇说道。
唐泽把手放在了陈娇娇的眼睛旁，“是暖阳？”
“嗯，我能感觉到。”陈娇娇说道。
“你该回来了，有人在叫你呢。”唐泽一边大声说着话，一边扶着陈娇娇的脖颈儿，把人扶了起来。
“回……去？”陈娇娇一脸茫然。
“嗯。”唐泽说道，“三、二、一——”
唐泽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自己的手，失去了手的支撑，陈娇娇朝后面倒了去。
在她的头碰到枕头的一瞬间，她睁开了眼睛。
“呼——”陈娇娇大口呼吸了起来，眼神充满了迷离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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