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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


凤北骄生于二十一年前,大吕建国九年。

        先帝有三女三子,母尊为三女。先太子战死后,先帝迟迟未立太子。

        吕雁之战,母尊带领大吕军队,苦战两年,终于退敌于涣河以北。

        彼时,大吕建国不过数余年,此战既御敌于国门以外,也稳固了大吕江山。因此,太子之位几乎毫无悬念。

        可母尊因战受伤,太医说生下腹中的孩子后,就再无可能生育。

        因此,母尊当年必须生下女儿,才能继承大统。

        发现生下是儿子后,母尊封住宫中所有人之口,宣称自己诞下女儿。一年后,先帝病重前将母尊立为太子。

        后来母尊身体养好,又在三年后生下了凤北研,也就无人记得当年受伤之事。

        其他人不清楚,但凤北骄偶然得知,母尊当年虽确受了重伤,但在军中卧床两月其实是个幌子。主帅在混战中落崖不知所踪,雁国虎视眈眈,蔺大将军为免军心不稳,并没有宣扬此事。等到母尊回归,带领吕军于数月间横扫雁军,重订国界于涣河。

        落崖的日子,就在二十二年前,他出生的前八个月。

        “哎!”段小南突然惊叫一声,然后将两人来回看了数遍,“突然发现你俩还挺像,尤其是笑的时候。”

        大伯笑了,“您说笑了。这位姑娘一看就是贵人,哪是我这样的人可比的。”

        “我没开玩笑。你俩眼睛虽不像,眉毛鼻子和脸型倒是像的,又都有酒窝。”段小南仔细将两人看过一遍道。

        大伯深深地朝凤北骄望了一眼,然后道:“我不觉得这位姑娘像我,倒像是……”

        大伯话音未完,凤北骄冷冷道:“当务之急是出去。”

        凤北骄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段小南被吓得一个激灵。也是,太子殿下操心的事多了,早就不耐烦听他们扯这些闲话。

        而且,段小南偷偷觑了一眼凤北骄紧抿的唇角,这么一个金尊玉贵又好面子的人,肯定不想被跟乡野村夫做比较。

        “你们要出去啊?”大伯问。

        段小南点点头:“我们是意外来此,一直找不到路出去呢!”

        大伯道:“这里林子密,确实难找路出去。我当时也是费了许多力气才找到出去的路,你们一看就不是林中人,更难找。你们若要出去,我就送你们一程。”

        “太好了!”段小南兴奋看向凤北骄,却发现这人还是一副面瘫脸。

        才放松些有了些人气儿,怎么出现外人就又回去了呢?

        段小南感谢道:“那真是多谢您了!”

        大伯小心将手里的石头摆放好,站起身道:“那咱们趁日头还大早些走吧,免得路上找不到歇脚之处。”

        两人于是草草收拾了东西,准备跟大伯一起离开。

        临走前,段小南回头深深看了眼山洞。这里是他来这个世界住过的最差的地方,还没树上的鸟窝温暖柔软。但不得不说,这里的日子也是他来这个世界后活得最为轻松恣意的时光。

        嘟嘟不知是不是猜出来几人要走,从树上冲过来抱住段小南不撒手。

        段小南抱住小猴安抚了一会儿,才将扯着自己袖子的小朋友放在了树上。

        凤北骄冷冷跟在大伯身后,一次都没有回头。

        段小南自嘲一笑,有家室的就是不一样,一定早就想回去了。哪像他这种单身狗,就喜欢自由自在。

        三人一起在山中前行,段小南和大伯一见如故,相聊甚欢,逗得大伯脸上的酒窝就没消下去过。

        山路越发险阻,几乎全靠大伯那把锋利的柴刀开路。他才走过不久的路,已经快看不见痕迹。

        见大伯额角都开始冒汗,段小南自告奋勇:“我来砍会儿吧,您先歇一歇。”

        大伯摆摆手:“无事,我不累。你们一看就没干过粗活,还是我来吧。”

        一路不吭声的凤北骄走上前,直接从大伯手中拿走了那把柴刀。

        大伯有些吃惊,这姑娘看着年岁小,身板薄,力气倒如此之大,轻松便将刀夺了去。

        凤北骄手起刀落,将缠绕的枝蔓灌木劈出一个通道,竟是比自小在山林生活的大伯还快了些。

        有了不怕苦不怕累的永动机开路,段小南更有精神和大伯聊天,得知大伯每年都会在定情之日前回到山洞,感动不已。

        “您这二十多年都没间断过么?”段小南问。

        “不曾。”

        “您一般来这儿多久?”

        “雨水少了进来,快落雪时再出去。”

        “这么久!”段小南好奇,“那您平日在乌林做些什么呢?”

        “帮侄女带孩子。她们平日里忙些,我也没什么事做。”

        “那您……”段小南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后来再不曾嫁人么?”

        大伯像是有些惊讶段小南会问这个问题:“我既已有所属,怎会再嫁?”

        段小南艳羡道:“你们感情真好。”

        大伯笑笑:“你们也好。”

        “我们?”段小南瞪大眼。

        “你们是私奔出来的吧?”大伯压低声音,“才会来这里。”

        也是,乌林是世外之地,都不知道吕雁快打起来了。

        段小南看了前面勤勤恳恳的背影一眼,笑了笑道:“您看错了。我们不是一对。”

        “不是?”大伯看看凤北骄又看看段小南,难以置信,“那你们还住一处?”

        “啊这……”段小南挠头,“这不是晚上太冷,互相有个照应。”

        大伯不知想起什么红了脸,小声道:“一开始自然都是这般。”

        林间鸟鸣虫嘶不断,再加上凤北骄砍树砍得噼里啪啦,段小南没听清,于是问:“您说什么?”

        “没什么。”大伯悄悄用手勾了勾段小南的衣襟,示意他附耳听自己说,“你对她有意吧?”

        “没有!怎么可能!”段小南连忙把耳朵撤开,小声反驳。

        他之前看过的,说人在危险的时候会分泌一些激素,心跳很快,这时候就容易爱上看见的人。

        但那是假的!

        凤北骄长得太好看,危险时候挺身而出的样子实在帅气,心跳加速很正常好么!

        不对!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名花有主的问题啊!

        见段小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了凤北骄的背影好几眼,大伯掩嘴轻笑道:“还说没有,你既心中无意,为何总是看她?”

        “没有,不可能的。”段小南想起凤北骄和木欣的两情相悦,轻声道,“我们之间是没可能的。”

        大伯的眼神有些惋惜,段小南提起嘴角欢快道:“人在前面,我怎么可能不看路呢?”

        凤北骄没回头,暗自捏紧了手中的柴刀。

        习武之人耳清目明,即便隔得远也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先前那人说自己幼时受伤的事就已听得见,何况此时他有意听之。

        凤北骄的心像是浸了一层铅水,又扔进了一片沼泽。

        两个男子自然不可能。

        这种荒无人烟的野山爬起来颇为费力,后头两人也没了说话的气力,边冒汗边喘气。

        凤北骄一直没同意换人接手开路,段小南于是和大伯道:“我们歇会儿吧?”

        大伯道:“这位姑娘砍得比我快,天黑前应当能到歇脚处,歇会儿也不妨事。”

        段小南找了块小范围的空地,朝前喊了声:“咱歇会儿吧。”

        凤北骄停下动作,转身回来和两人席地坐下。

        段小南见这人其实已经出了一脑门汗,于是用先前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帕子去帮忙擦。

        凤北骄一偏头躲了过去,段小南悻悻缩手。

        他竟忘了,他们已经不再是共患难的伙伴了。有了其他人,就有了社会关系,凤北骄就不只是凤北骄,而是大吕太子。

        他应当时刻记得这点才是。

        歇足后,大伯要去拿柴刀,凤北骄一个闪身错开,没让人得手。

        “你胳膊有伤!”大伯没忍住道。

        凤北骄看也不看大伯一眼,径直拿刀去开路。

        大伯于是在路上跟段小南说悄悄话:“她一直这样么?”

        段小南点点头,苦笑道:“一直这样。天天臭着个脸,什么事都自己扛,也不吭气。”何止胳膊没养好,身上也有不少伤,自从清醒过来就没让自己看见过,也不知状况如何了。

        大伯看着凤北骄的背影,唏嘘道:“这种性子,想必会受不少委屈。”

        段小南疯狂点头:“我觉得也是。”

        大伯又意味深长看了段小南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还说你不关心?

        段小南假装没看见,继续赶路,一边道:“真是越走越累,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去。”

        大伯抬头看了下远处的山崖,道:“掉下来不过瞬息,出去却要走两天。”

        “走两天?”段小南瘪嘴。

        大伯道:“两天只是上山谷的路程,到了顶上,你们还要往大吕走。”

        段小南便不再开口,安安静静保存体力。

        在山间歇过一晚,三人走到第二日晌午才上了山谷。

        山谷平坦之处零星散落着数个小木屋,虽然简陋却整洁宽敞。村里的人出去采集打猎还没回来,大伯将两人领入自己的住处。

        大伯住在村口的一个小木屋,窗户正对着大路,若有人过来能一眼瞧见。

        招呼两人坐下后,大伯进里屋拿了两套衣服,宽松些的给了凤北骄,还有一套给了段小南。

        凤北骄换好衣服后,大伯竟红了眼。

        段小南问:“您怎么了?”

        “这衣服是给我老伴买的,可惜她没穿过。这位姑娘穿着,与她极像。”

        段小南只当大伯是思念心切,没有多想,还问了几句:“您妻子可有提过她在军中什么职位?或是其他提到的?”

        大伯摇摇头,“她失了记忆,一概不知。她是大吕人,还是我告诉她的。”

        “这恐怕有些难找。”段小南挠挠头,“不过,若是去军中寻访,万一有坠崖后想起前尘回去的,说不定能问到。”

        大伯先是一喜,接着眼神有些黯淡,“这些年我也想过,或许她记起从前的事,却将我忘却。若真是如此,你便不要提我。”

        段小南眼圈也红了,多么感人的爱情啊!

        “您放心!我们会尽力帮您问的!”

        “多谢你们多谢你们!”大伯激动得快语无伦次,感激地看向两人。

        凤北骄半垂着眼,没有抬头。

        将两人送出村子,大伯指着村头的一个还不过碗口大的小溪,“你们顺着这条河一直走,就成了大吕的涣河。”

        “多谢您!”段小南感谢大伯。

        此去一别,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不知为何,段小南觉得这位大伯极为亲切,因此分别时格外不落忍。

        沿着碗口大的溪流走到天色渐暗,两人找了棵树歇息。

        上树后,段小南看着头顶的圆月,分外伤感:“大伯那位妻子不知是不是还活在世上,又身在何处。”

        凤北骄没接话,沉默地看向远方出神。

        段小南以为凤北骄是想到家国大事心事重重,也没在意对方的漠视,自言自语道:“要找二十二年前落崖又回去的,军中不知能不能找到线索。”

        “你不必费心了。”几乎一整天都不发一言的凤北骄开口。

        “为什么?”段小南不理解,“你也觉得她死了?可大伯找了许久,没见着尸首,没准真的是想起来自己回去了呢?”

        凤北骄冷嗤一声:“山谷没有第三个人。你当是谁从后头拍了他一掌?熊不会留活口。”

        段小南反应过来凤北骄的意思,瞪大眼惊异看向对方,本能地想反对这个说法:“怎么会?大伯说他与妻子感情极好!”

        “他天真你也天真么?”凤北骄冷冷道。

        “我!”段小南狠狠瞪了凤北骄一眼,得,又成了这个讨嫌的样子。

        良久,段小南还是想把心里话说出口,道:“其实也不一定是对方想离开他呢?毕竟有军务在身,不得不担起责任。没准,她是因为才没回去找他。”段小南的声音越说越低,“毕竟是战事。”可能人早就没了。

        凤北骄本已闭上眼假寐,此时没忍住再次开口:“山洞里的那些石头,他摆出来之后我瞧见了,分明是列阵点。”

        段小南猛地看向凤北骄,“你是说,那人还不是普通兵士?”

        凤北骄闭上眼,再不接话。

        段小南自言自语道:“不会已有家室了吧?而且大伯说看到她摆弄许久,应该是早就想起来了!可她没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段小南倒吸一口凉气:“大伯一直在等她,但她不想跟他有瓜葛了!可能有人下来找到她,她就把大伯打晕了离开!”

        听见段小南越说越激动,凤北骄冷声道:“你小声些。”

        荒郊野岭的,万一把野兽引来就不好了,段小南连忙噤声,只在脑中惊呼。

        黑暗中,凤北骄突然睁开眼,他还当母尊是留他一命。但现在想来,母尊既放心让他看见自己摆阵法,大约压根没有存让他活下去的心。

        他的生身父亲没被母亲杀死,大约只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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