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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礼貌


低头一看,她又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老木的大衣,“哼,还算有点同袍之情!”

  起身后,除了四肢百骸有些泛酸,她竟感觉自己全然好了。

  “喝药,火堆旁。”

  这时,老木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风华被吓得一个激灵,拍着胸口喊道:“老木,你能不要像鬼一样吓人吗?”

  说完,她端起灰烬旁那个散发着草药味的碗,一饮而尽。

  “呕!”药入喉,风华差点没呕吐出来,这苦味也没谁了,和昨晚的味道一模一样!

  “老木,你是不是故意的!”风华擦着嘴走出山洞。

  “中气十足。看来你完全好了,回营。”说完,老木扭头下山。

  “诶,昨晚是你灌我药的?”风华亦步亦趋地跟上。

  “嗯。”

  “天啊,那药够苦的,你哪里弄来的那么苦的药?”

  “良药苦口。”

  “也是,挺有效的。不过你怎么还随身带药草和药罐?”

  ......

  在连干山过夜后,孙伙头便有些拘着他们,一周才给他们去一回。

  风华格外珍惜这些机会,总在连干山拖到天黑,一是抓紧时间探地形,毕竟在伙房的日子不多了,二是想再确认自己的夜视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好在,眼花似乎消失了。

  探路的范围渐渐扩大,老木也认真不少,两人通力合作,有了不少新的发现。

  或许是老木总是冷面冷语,不像苏贵、大胜、孙伙头那样......像个人,风华总觉得无法与他建立亲厚的同袍之情。

  但许是这些日子,两人走了相同的路,有了共同的收获,她自觉与老木的感情也亲厚了起来。

  不过,半月后的一天,风华像往常一样起得比鸡还早,去伙房与老木一起准备早饭。

  “老木,早!”还未入伙房,风华就打着哈欠问道。

  可一开门,里面忙活着的并不是老木,而是另一个年轻的伙头兵。伙头兵给了风华一个笑脸,“唐兵头,早。”

  “是你啊,老木这家伙是偷懒啊?”风华卷起袖子,一边干活,一边问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知道老木是不可能偷懒的,这段时间,除了与她一起去探地形,老木从来都是最早来伙房的,就像长在伙房中一样。

  “谁偷懒也不可能是老木啊。”伙头兵说,“孙伙头昨天跟我说,让我以后就在这干活了。”

  风华说了声哦,转而有问:“不对,以后?那老木去哪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问问孙伙头。”

  操练后,风华趁着早饭的功夫找到孙伙头,“怎么都不见老木的身影啊?”

  “他调入西北大营了,你不知道吗?”孙伙头惊讶。

  这两人天天都见面,他还以为风华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啊,啥时候的事?”风华闷闷不乐。

  “早一周收到的调令,昨晚走的。我就说过,老木非池中之物,就算他只想当个伙头兵,也得去西北大营当......”孙伙头眉宇之间都是喜色,就像自己培养的千里马终于被发现了。

  说着说着,他见风华并没有高兴,便也猜到,风华这是和老木处出感情来了,年轻的士兵的通病——重感情。

  可为将者,注定是孤独的,唐小兵头得早些习惯这种孤独啊,不过现在说这个还早。

  于是,他转而安慰风华,“这老木还玩不告而别那一套,也真是的!你别放心上,老木那人就是冷冰冰的。不过,你还有两周你也离开伙房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好在,你以后也是去西北大营的人,总还能见的。”

  风华越听越不是滋味,怎么说得自己很依依不舍一样?她打断孙伙头,“谁说我想见他?我只是觉得他招呼都不打一个,也太没礼貌了。”

  “是是,真没礼貌。”孙伙头知道新兵不仅重感情,还爱面子,便也不去揭穿风华,还给她卖了好,“以后不在伙房,就不能去廊西了。这样吧,反正伙房人手也足,这两周给你多去几次,春夏多猎野味,冬天士兵们就有肉吃。”

  风华眼神一亮,满口道谢。

  连干山如此巍峨,她也知道,探清整座山是不可能,但对它了解多一分,大炎的胜算就大一分。

  一个人纵马,潇洒是潇洒,但总归有些落寞。

  一个人探路,没有了分歧,但进度也不见快。

  风华这才意识到,旗鼓相当的搭档,真是太难得了。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面对着漆黑的连干山,她真的有些想念老木了。

  唯一让她有些高兴的是,她再也没有眼冒金星了,于是心中不免暗诽:看来还是一个人轻松,之前定是跟老木掰扯,闹得脑壳痛、眼又花。

  但是,话说得太满,总是会被打脸。

  就在最后一次探连干山的夜晚,风华骑马回望连干山之际,又隐隐约约地觉得眼冒金星了。

  该死!这都一个月了,怎么又来了!

  她气呼呼转过头,使劲揉了揉眼睛,头也不回地纵马回营。

  **

  三个月又快到了,风华在休息日放了信号,便到将军府等陆白。

  除了易容,她还想问问师父,她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得治。

  一入将军府,风华便有些呆住了。

  虽然蜘蛛网有增无减,到处都是灰尘味,但院里的草药却一改颓色,郁郁葱葱地长了起来,焕发出了新貌。

  她伸手抚了抚那片嫩绿,“这么恶劣的环境,你们也能长那么好,真是辛苦了。”

  “看样子,这都是你母亲精心挑选的,在西北容易生长的草药。”不知何时,陆白到了,接上了风华的话。

  但风华却被吓一跳,“师父,您走路出点声,别跟鬼似的可以吗?”

  “居然没发现?”陆白狭促地说,“你说,到底是为师的轻功又精进了,还是你疏于练功?”

  风华给了师父一记白眼,心道:我走神而已。

  “或是你在走神?”陆白似有读心术,将风华所想说了出来,“这可不好,无论在江湖中,还是战场上,走神可是大忌。”

  “是是是,多谢师傅教诲。”说不过就认,这是风华五年多来习得的本领。

  陆白取出针,连连摇头,一边不住念叨“丑啊”,一边为风华为易容。

  “徒儿啊,入伙房两个多月,厨艺是否有些长进啊?”易容后,陆白又发问。

  “师父,厨艺有没有长进一点都不重要。我跟你说,这几个月,我先是打遍新兵营无敌手,带咱们九组夺了个鳌头;接着又把廊西山脉摸了个门清儿,跟地图都对应上了,就连连干山也探了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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