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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攻吴中


古往今来,攻城的方法有许多种,什么火烧、水淹、断粮、挖地道、里应外合……

        项籍偏偏选了最难的那种——强攻。

        按理说,几百人身着粗衣混进数万户的大城邑轻而易举,郡守府闹过一次,也没什么难度,只要做足准备,擒杀殷通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就跟项梁“曾经”干过的那样。

        为什么要舍易就难呢?

        因为项籍的目标不是眼前的城池,他真正的目的在于身后,红底黑字的战旗迎风招展,不同于秦人玄鸟殒卵,斗大的“楚”字犹如凤凰涅槃。

        楚人要新生,就像凤凰要浴血,一个消亡十年的国度,需要一场举世皆惊的大胜宣告再起……

        听说过围三缺一,项籍攻城那是围一缺三。

        就是这样殷通仍然不敢放松,会稽是楚地,他十分了解那杆红色大纛有多大的号召力,城外敢于竖旗的家伙不足为虑,怕就怕人心浮动内外勾结。

        寥寥数人敢言攻城,数千军士严守以待,场面很可笑,因为上任不久的殷代守需要时间甄别。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条条消息传了回来。

        城内里伍严查死守,几家大户私兵均无异动……

        城外散兵的来历查清了,是一伙来自五湖的水贼,大军清剿不便,这才遗留至今……

        周围郡县探过了,对方没有援军……

        为首的少年是楚将项燕之后,力大无穷……

        听完所有回报,殷通长舒一口气,小题大做了!掰着指头数了数,好像没有拿不下对方的理由?

        高头大马惹人眼红,光亮的铠甲吸引了城头所有目光,目中无人的眼神,指着鼻子叫阵的气势,这一切加起来,却让殷通更加不屑——到底是年轻气盛,拿着父祖的家底显摆什么?!

        城门洞开之后,一队队黑衣军士伴着鼓角涌出,项籍把长戟朝天一指,红底大纛轻摇两下,身后数百楚军收缩阵型,缓缓踏步往前逼来。

        他们确实人少,那得分跟着谁,从乘风破浪开始算,这些人见识过项籍一人独破千军,见识过鼎器砸落地动山摇,一种领者无敌的信念早已深入人心。

        信心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传染,也敢让兔子撵狼,一群本是虎狼的家伙,更是面对数倍之敌坚决不乱。

        殷通仍然端坐城头,城下的黑衣已经成阵,真是奇怪,对面居然不跑?他们不会以为百人能战数千吧?

        手举,令传,鼓点变幻引导着军队,殷通的谨慎已经随着耐心磨光,他相信,秦弩之下,吴县被攻的消息马上就要变为捷报。

        “弦——!”

        项籍比秦军还快,战戈林立也只让他扫了一眼,趁着秦人蓄势,他把身子一低,夹着乌骓一声呼喝:“驾——!”

        战马踢踏飞快,声音很是沉闷,跑动起来的乌骓很像洪荒巨兽,雪白的四蹄让人眼花缭乱。

        “望——!”

        单手舞动的盘龙戟越来越快,“呜呜”风声闻之心颤,一听就知来者不善。

        殷通往后一挪头:“此人就是楚将项燕之后?”

        站在城头不比面对面,那位长史的胆子稍大一些,躬身回道:“就是他,前郡守李田就拜此人获罪,太守万万不可大意。”

        “李郡守毫无防备,岂可与我相比?那年大闹,此人也被这般围堵吗?”

        长史稍一犹豫,最后尽了一次责:“殷太守,此人少时曾举数百斤石鼎,硬是杀破千人重围扬长而去,现他年纪又长,只怕更加难拿……”

        殷通举着的手势稍微一变,鼓角又是急促三分。

        “射——!”

        “嗖——”

        “风——大风——!”

        射出一箭的弩手退后挂弦,手持战戈的军兵往前压迫,腾空而起的乌云势如暴雨,冲着飞驰的一人一马当头而落。

        项籍暴喝一声,双手挥戟双腿控马,愣是把那风声变得水泼不进,随着第一声尖啸划过,无数弩箭伴着不绝于耳的叮叮当当被磕飞。

        殷通扶着案几骤然起身,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城下的战戟丝毫不慢,也就是说……那小子没受伤?

        这怎么可能!千百支弩箭扎成捆比人腰还粗,散乱于地也能铺上一层,这么密集的打击下去,个人勇武可以相抗?

        没人敢这么想过,因为敢这么干的全成了枯骨。

        但是今日居然有个例外……

        “再射!”

        鼓点也在微停之后骤起,随着一声呼“弦”,城下再度响起让人牙酸的咯吱声,这次殷通目不转睛,狠狠的挥落臂膀,腾起的乌云稀许多。

        项籍更近了,这种距离不是每个弩手都能把握,比起刚才的抛射,这次平射对于乌骓的威胁更大,缰绳顿紧战马人立,项籍借着这股子惯性迎头冲上,只把这位黑兄弟护于身后。

        殷通这次看清了,弩箭不是没有射中的,但是没有能射穿的,那个项氏后人身着宝甲,青铜箭头根本留不下印记,叮当作响的箭矢不只是被磕飞,还有许多打在鳞甲弹落在地。

        “那是什么甲?此人上次大闹可曾穿着?”

        长史也看愣了,因为秦弩横扫天下已经多年,从没听说不破甲导致不能建功。

        “我问你话!那是什么甲?!”

        “太守……这个……下官如何得知,也许……那是项氏家传的?”

        “胡言乱语,若是项氏有此宝甲,当年项燕何故战死!查,去查!”

        一个冲锋的距离不算长,乌骓的一个冲锋更是时间短暂,秦军两射无功再也避不开,项籍狠狠冲入秦人军阵,战戟劈砍挑刺从不间断,从城头看去,黑色的军士犹如沙粒,被攥了一把胡乱抛弃。

        “太守……这……这……”

        殷通也算懂几分军略,见状不慌不忙,稳稳的往下传令:“项氏余孽罪在不赦,有斩杀者连升三爵,伤之百钱!”

        虎入羊群,真正的虎入羊群,拉开距离的时候,秦军就是无可匹敌的战狼,现在被人突入,挡不住项籍的战戈七零八落,弩手更被追的毫无还手之力。

        好机会不容错过,楚军见势紧随而上,司徒羿瞄了几下,发觉城头距离实在太远,叹了口气,继续随意射箭掩护。

        樊哙擅使长刀,肉山一样的身躯声势夺人,别看他胖,他可是个灵活的胖子,几个来回已经浑身浴血,看那开怀畅笑的模样,就跟平时屠狗一般。

        可是秦军太多,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紧接着恢复精锐本色,战戈长矛掩护,弩手慢慢退出,占尽优势的长兵开始发挥配合,缠的他攻少守多有力无处发。

        一柄长矛悄悄探出,樊哙没有察觉,就在背心将要刺穿之际,长剑泛着青光冲天而起,削断矛头仍不止势,挥落时泼洒猩红。

        “老樊,你悠着点,冲那么凶,以为自己是项羽那?”

        樊哙扭过头,嘿嘿一笑:“那咋了,项羽比俺小的紧,他都冲那么狠,俺也成!”

        “比不了比不了,你没他那身力气,也没明光铠啊,战场无眼,当心吧!”

        “俺是发现了,成了亲的人都不干脆,季布,你有完没完,有多嘴的工夫多杀俩人多好……”

        季布狠狠的一剑劈落:“你这光棍汉懂什么,这也没耽误老子手上干活!”

        这下了得了,樊哙就像被踩了尾巴,长刀砍杀的气势更加有出无回,围着他的秦军全都倒了霉。

        殷通的眉头深深皱起,他从没想过这支贼军如此凶悍,抛开那天赋异禀的项氏后人不说,几个头领竟没一个好相与的。

        胖子的长刀势大力沉,小白脸的长弓弦响从不落空,更吓人的是,那边有个完全疯了的,对上百人将是同归于尽的招式,对上普通兵卒还是如此,也不知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招招拼命。

        殷通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家伙身手都不低,只从兵刃就能稍探一二,战场搏杀不同于私下比斗,讲究配合的同时,一寸长一寸强才是至理。

        对面几人的兵器没几个长兵,全是鲜见于战场的刀剑之流,这是游侠跟军将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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