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翌日，周耒和孟禾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中午，周耒正在书桌前办公，孟禾小猫似的趴在了他背上。
“怎么了？”周耒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孟禾贴了贴他：“我想让你把我装在口袋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乖，晚上带你去个饭局。”
“什么饭局？”
“几个翻译界的人物，给你做个引荐。”
孟禾鼓了鼓腮帮子：“本来还打算下午让你见见我舅舅呢，他这两天刚好在上海，不过我还没问他有没有空。”
“昨儿已经一起约过来了，今天晚上他也会来。”
孟禾这下彻底懵了：“你什么时候认识我舅舅的？！”
周耒打开一份文件：“昨天。”
“”
孟禾沉默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本来想着晚上见了给你个惊喜。”周耒答道。
孟禾点了点头：“确实挺惊喜的。”
——
晚上，一行人见了面。
包厢里，餐桌气派极了，服务生端上了几十种不同的菜式，大家的重点却都不在吃食上。
孟禾坐在舅舅的右手边，再过来是周耒。这局是周耒攒的，所以自然而然他坐在了主位，众人的视线也时不时扫过孟禾，却并无恶意。
“禾禾，来上海怎么不提前跟舅舅说一声。”杨南给孟禾夹了块油焖笋。
“我也是昨天刚到，今天妈妈才跟我说您这两天也在上海，本来想着跟您吃个饭的，结果被他截胡了。”孟禾笑着看了看周耒，有点不好意思。
周耒跟杨南视线相撞，客气地点了下头。
杨南清楚，桌上的人谁能不卖周耒个面子，他对自己如此态度，无外乎是因为自己的小外甥女。只是他没想到，禾禾居然和周耒走到了一起，不免心中有点担心，打算找个机会好好跟孟禾的母亲谈一谈。
“这位就是孟禾吧？昨天比赛的十六号？”蒋组长问周耒。
“您好记性。”周耒客气道。
“蒋组长好。”孟禾礼貌地打招呼。
“后生可畏啊，昨天你的演讲真是让我热血沸腾，好像又回到了刚工作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想做得更好更精。可惜现在人到中年，早没有年轻时候的心气儿了。”
孟禾却说：“您谦虚了，我刚读大学的时候，还去听了您在重庆的讲座，受益匪浅，一直记到现在。”
“年轻人，就是要多学、敢拼，有做学问的恒心和毅力。这些东西，是能让你受益终生的。”
“记下了，谢谢蒋组长，我敬您一杯。”孟禾端起杯子。
周耒也拿起酒杯：“蒋组长。”
“好好好。”蒋组长连声应道。
周耒如此表态，其他人自然也是跟孟禾客客气气的，言语措辞也十分注意。
一餐下来，孟禾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不过也结识了不少在翻译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好几位都是昨天比赛的评委。
上了车，司机发动了车子，孟禾问：“周耒，你替我介绍了这么多人脉，想我怎么感谢你呀？”
“昨天的演讲，你不已经替舟和打了免费广告了？”
“有道理。”孟禾深表赞同。
回了酒店，孟禾愈发黏人了，借着酒劲儿抱着周耒不撒手。
“去洗漱，嗯？”周耒拍拍她的背。
孟禾却突然红了眼眶，哽咽着喊了声：“周耒。”
“我在。”
“我不想回重庆了”，孟禾越说越委屈，“我想跟你待在一块儿。”
周耒心间一时也有些酸涩，却还是带着笑说：“怎么，前脚跟蒋组长豪情壮志地说了那么多，后脚就书也不读了？”
孟禾边哭边说：“我不管，我就想在北京，跟你待在一起”
“孟禾，你有读研的打算吗？”
孟禾吸了吸鼻子，跟周耒拉开了一点距离：“当然有了。”
周耒直视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眼神坚定：“本科毕业以后来北京读研，好不好？”
孟禾突然就被戳中了某个点，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我一定会考来北京的，我要在北京读研，还要在北京工作，不过你可不要自恋，我是因为喜欢北京，才不是因为喜欢你。”
周耒抬手替她擦眼泪：“我知道。”
——
回重庆这天，周耒亲自开车送孟禾来了机场。
原本他是打算陪孟禾飞到重庆，再从重庆回北京的，孟禾却一口回绝了。
“别想黏着我。”孟禾嘴硬道，但她心里清楚，如果周耒真这么做了，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会恋爱脑地跟着他回北京。
感情里没有智者，一个也没有！
——
九月，姜晚出国，孟禾正式开始了新学期，陈旷和周耒则忙着跟扬科的事情。
只是，距离总难免让人难过。
有时候下了晚课，孟禾回寝室的路上路过操场，会看见热恋中的情侣牵着手在跑道上散步。或是到了楼下，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寝室，两个人恋恋不舍地在宿舍大门前你侬我侬。
每当这种时候，孟禾都会无比想念周耒。
——
九月，充实又忙碌。
十月，国庆假期，周耒百忙中抽身，来重庆陪孟禾玩儿。
十一月，孟禾二十一岁生日，周耒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带她去了挪威看极光。
在玻璃屋风格的酒店里，周耒点燃蜡烛，送上了二十一份礼物。孟禾闭着眼睛许愿，忍不住留下两行热泪。烛光摇曳间，她在心里祈求上天：求您保佑我面前的这个人永远平安健康，年年都陪我过生日。
——
总算盼到了寒假，孟禾先回了趟家里。将近年底，杨婉玫推掉了所有工作，安心在家陪孟禾好好休息了几天。母女俩好久没见了，孟禾还像小时候一样在妈妈跟前撒娇，妈妈也只当她是小孩子，哄着、陪着。
还有小半个月就要过年，孟禾动身去了北京。
拿到了央视的实习资格，虽然只有年后的两周时间，但对她来说依然是件值得开心的好事情。加上跟周耒好久不见，她心里只有一句“马作的卢飞快”。
飞机着陆时，孟禾在自己的胳膊上拧了一记，知道不是做梦，心跳得快要冲破胸膛。
她只告诉周耒会来北京过年，却没告诉他是今天的飞机。所以，当周耒这天夜里加班到深夜，回了家却发现客厅坐着个人时，还以为自己一时恍惚，出现了幻觉。
“周耒。”孟禾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喊他，下一秒嘴角却耷拉了下来，没忍住哭了。
周耒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过来抱住了她。
孟禾带着哭腔说道：“周耒，我好想你。”
“我也是。”周耒说着，声音也有些抖，他轻轻吻上她湿润的眼睛、吻上她的脸侧，最后深深吻上她的唇。
太久没见，太久没有。
孟禾胡乱抓着枕头，手在他背后留下几道红痕。
——
此刻已是凌晨，两人相拥着靠在床头，却怎么也睡不着。
“周耒，还要一年多时间，我才能稳定地待在北京。”
“很快的。”
“我知道，就像之前觉得一个学期的时间会很漫长，可是不知不觉也这么过去了。”
“有的时候觉得时间太快，有的时候又嫌时间太慢。”
“是啊。”孟禾调整了一下姿势，“对了，周耒，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
“嗯？”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过年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耒笑了笑，捏捏她秀气的鼻子。孟禾哼唧着躲开，在他腰间挠了两下。
“孟禾，咱们过一阵子回西边儿过年，你愿意吗？”
“为什么这么问？”
“想带你回家陪爸妈过个团圆年，到时候会在那边儿住两天，但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孟禾摸摸他的胡茬，觉得性感极了。
他说的是“陪爸妈过年”，而不是“陪我爸妈过年”，在他心里，她已经是家里的一份子，并且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总能尊重她的意见，提前询问。
孟禾突然就觉得，周耒好得不像话。
怎么说呢，不像是现实生活里会遇到的人物。
——
与此同时，舟和跟扬科的对峙也慢慢有了新局势——扬科在北京的市场渐渐走上了下坡路，并且诸多负面新闻缠身，跟舟和的合作项目也停滞不前，有着面临巨额赔偿的风险。
孟禾心里门儿清，知道周耒一定是用了些所谓方式方法，却并不觉得他这样做过分。生意场上，弱肉强食是丛林法则，更何况那头儿是她的所谓“亲生父亲”，她便更不在意。
年关将至，舟和的员工们纷纷布置起了办公区，放眼望去，一派暖融融的景象。这天，孟禾来公司找周耒，刚进旋转门就收到了一份邮件，没有署名，孟禾却一眼看出是扬科的人发来的，并且大概率是孟万仁本人。
邮件里只写了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孟禾不以为意——以为在这儿演清宫剧呢？于是随手点了删除，还不忘拉黑了那个账户。
她今天卷了个刘海，可惜冬日里北京的风太不留情面，孟禾一出电梯，便先去了洗手间整理发型。
正当她专心照镜子之际，身后的隔间里传来两个女生的声音。
a：“小雅，我感觉今年咱们的年假得泡汤了。”
b：“啊？为什么？”
a：“你是不是傻呀？现在咱们跟扬科的关系已经僵成这样儿了，成败在此一举，要是不能在二月份前把收购的事情搞定，我感觉咱们永远没清闲日子过。”
b：“不早说！我回家的机票都买了！”
孟禾来了兴致，决定不厚道地听完来龙去脉再走。
a：“不过要说，咱们大boss也真是个狠人。你听说了吗？他谈了个女朋友，而且我还和她女朋友打过照面，之前在咱们公司实习过一段时间。”
b：“谈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嘛。”
a：“谈女朋友正常，可我那天无意间听见一组的人八卦，说他女朋友是扬科的千金。”
b：“扬科的千金？那为什么会跟咱们老板在一起啊？还来咱们公司实习。”
a：“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感觉，肯定是拿她当棋子，你想啊，扬科的千金跟咱们老板在一起，为了女儿的幸福，扬科那边不得手下留情？毕竟是未来女婿，得悠着点儿。”
孟禾突然回想起刚在一起时，周耒就提醒过她，以他们的身份会承受许多莫须有的风言风语，果不其然。不过我说姑娘，你也太抬举孟万仁了点儿，他可真不一定希望我过得好。
她没了兴趣，正要转身离开，a又接着开口：“对了，我还跟你说，你可千万保密啊。八月份的时候我不是跟juana的组嘛，她女朋友就在那个组里，人事调动的时候，负责人专门点名要她女朋友跟着。你想啊，一个实习生，跟扬科八竿子打不着，为什么被特地带过去？肯定是有利用价值才这么做的。”
b深有同感：“有道理。算了，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熬过这段时间，我就解放了。”
说着，两人先后按了冲水键，各自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孟禾听见声响，慌忙走出了洗手间。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去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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