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9你认识我吗

冥界十殿之主——五道轮转王喜爱搜集三界里有趣的玩意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自从收养了李朗之后，在确定死而复生的李朗的身体都已基本恢复正常，五道轮转王便把开始把一些轻量的任务交托给李朗负责。

        好比如今天，李朗就是奉了五道轮转王之命追查并搜寻回几样不适合放置在人间的，那些有着超自然力量的不祥之物。对于人类来说的不祥之物，却是五道轮转王觉得颇有意思并且适合收藏起来的小玩意儿。

        几经辗转的探访后，李朗发现有些小物件被无意间发现它的人类珍藏起来，并会在今天运到首尔市的某主流电视台室内棚做拍摄和展览用途。为此，闻讯的李朗就特地赶来这里，想要找机会把在自己任务名单上的东西都找齐全给打包带走。

        只是，不知怎么的，李朗却在这里遇上了自称认识他的一个女人——南智雅。

        “李朗？！”

        当那个电视台的pd南智雅意外发现观众席角落处的李朗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叫唤李朗的。

        李朗闻言浑身一颤，难掩惊讶的看着对方。“妳……认识我吗？”

        “你真不认得我了吗？”南智雅边紧张的追问的同时，也在快速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下快捷拨号键。

        李朗紧皱着眉头，却完全回想不起来任何东西。他只能如实说道：“我对以前发生的事，全都没印象也没记忆了。但是，妳……妳真的认识我吗？”

        李朗对此很是怀疑。若以人间的时间计算，他只记得自己是在两个月以前，从黑暗中清醒过来的。当时，他完全没有任何有关于过去的记忆，也只知道自己不是个人类，而是五道轮转王底下所养的一只货真价实的狐狸。五道轮转王没有对他多加说明，只告诉他说他的名字叫‘李朗’。之后，五道轮转王还嘱咐说李朗可以安心地在他身边呆下，从今往后都是为他为冥界办事冥狐使者。顾名思义，所谓冥狐，就是冥界之主所养的狐狸。

        李朗虽然困惑，却不疑有他。反正那五道轮转王待他也挺不错的，又对他处处照顾。李朗觉得自己反正完全没记忆，又还不是个人类，既然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本来就是难以有合理解释的。所以，他也就认命的就这样呆在五道轮转王身边，根本不做他想。

        只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会说认识自己呢？

        一个从头到尾都一目了然就是个普通人类的女人，为什么会叫得出自己的名字呢？

        李朗疑惑之际，却见节目主持人在这时跟工作人员一起合力将要拍摄及展示的物件都一一推到舞台中央。特殊体质的李朗感应到前方可疑的，那伴有超自然能量覆盖的物件时，就开始警惕了起来。当注意到有戴手套的工作人员开始小心翼翼地把一副古代挂画打开并摆放到玻璃橱窗内后，李朗的眼睛都冒着看猎物般地犀利眼神。李朗的唇角微勾，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原本在打电话给李砚的南智雅见状也觉得有些奇怪。她回头顺着李朗的视线看去，心情莫名的变得古怪，那是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别告诉我，你是想抢走那幅画。”南智雅追问，语气却是一个陈述句。

        李朗闻言忍不住挑了挑高眉毛。“怎么？不行吗？”李朗笑了笑，开始又认真打量起南智雅。“妳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李朗下意识地看着南智雅的名牌。“南智雅……《都市怪谈》pd？这节目该不会就是妳策划的？”

        “你先等着！”南智雅这时已经接通了李砚的电话。匆匆地交代了自己在电视台见到了李朗，让李砚无论如何都要马上赶来。之后，南智雅就直接了当的挂了电话。

        李朗越听越觉得奇怪。“妳真的认识我吗？妳知道我是谁？”

        “你要是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情，就在这儿等一等。李砚说他现在马上赶来，如果有想知道的，你等见到了他之后都可以问他。”南智雅说。

        却不料李朗即刻皱眉问道：“李砚是谁？”

        南智雅心下一怔，才缓缓说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甚至，连李砚都忘了吗？”

        “我都说了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情，我完全没记忆。我只知道我不是人类，妳……真的认识我吗？那李砚又是谁？”

        想到以前的李朗一直纠缠李砚的死心眼模样，然而现在的李朗却是个连自己的亲哥哥李砚是谁都不记得的家伙。南智雅忍不住苦笑摇头，都不知道要说是李朗可怜还是李砚更加可怜的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完全是人类。你是狐狸，还是个九尾狐的子嗣。我听李砚说过，你的母亲是个人类，所以你的身上也留着一半的人类血液。”南智雅微微叹息后，才再次开口道：“至于李砚……他是你的哥哥。”

        “哥哥？！我有哥哥？真的假的？可是，那老头儿完全没跟我提过呀！”李朗面容震惊的瞪着南智雅，最后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心急。可是，见南智雅一个普通人类却能说出自己是狐狸，模样还胸有成足的。这样看来，南智雅的话倒也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什么老头儿？”南智雅探问。

        “那不重要。”李朗摆摆手。“喂，妳！”

        “我？”

        “对，就是说妳呢！妳到底是谁？妳怎么会知道李砚是我哥哥？一个像妳这样普通的人类，为什么会懂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李朗沉声质问道。

        南智雅想了想后，便用似笑非笑的脸孔回说。“因为你是我的情敌。”

        “什么？！情、情敌？厚！这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的。”李朗的俊脸都纠结皱成一团了。他认真的想了想，见南智雅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最后又忍不住弱弱问道：“妳……我们真的是情敌？”

        “对！”南智雅点点头。

        “妳……咳咳，真看不出来。原来妳喜欢女人啊！”李朗上下打量着南智雅，突然有种人不可貌相的感觉。

        南智雅却在这时嗤笑一声，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好意思哦，你误会我了。”

        “什么意思？”

        “请你搞清楚，虽然说我们是情敌关系，但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女人。”南智雅毫不犹豫地打破李朗奇怪的想象方向。

        这时的李朗听了南智雅的解释后就更为纠结了。“慢着！妳说我们是情敌关系，可是妳又不喜欢女人。那么……那么……我——”李朗突然面色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用难以接受地口吻道：“那该不会……我……是我——”

        “嗯。就是你！”南智雅带着灿烂无比地笑容说：“你，李朗，喜欢一个男的。而且，你爱他如命，甚至不惜为了保护他而选择自我牺牲。”

        李朗顿了顿，觉得现在自己的脑子都乱成一团浆糊了。

        首先，他和眼前这个自称认识自己的人类女人是情敌关系。

        甚至，他竟然喜欢男的！而且，最后还为了保护对方自我牺牲？

        这信息量的似乎有点大。

        可是，哎，不对呀！怎么那个五道轮转王从来就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件事呢？

        就在李朗百思不解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广播声。原来现场录制的节目，就快正式开始了。作为负责人之一的南智雅，她身上带着的对讲机开始有别人说话的杂声，看样子得过去忙的了。

        李朗用狐疑的眼神直盯着对方，开始认真思考南智雅说话的逻辑性和可信任度为多少。眼前的女人看着是陌生的，可是却又让李朗有种诡异熟悉的感觉。尔后，李朗接着又抬眸看向舞台，自己的目标——那副古代挂画。不管怎样，自己今天都势在必行，那东西一定得顺利带走才行。

        南智雅匆匆地用对讲机跟自己地同事交代了几句话后，便又突然伸手拉住李朗的左手臂。李朗一怔，下意识地想要甩开，却又听见南智雅说道：“你不能走！不管要做什么，都必须等李砚来到为止。”

        “啧。妳凭什么要我听妳的？若按妳所说的，我们既然是情敌的关系，那妳为什么还要留着我？”

        “李朗，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三个月里，李砚找你都快找疯了。既然现在碰上你，我断没有理由就这样让你离开。”南智雅顺着李朗方才的视线往舞台的方向看去。“那副挂画是一位私人收藏家借出来给我们拍摄用的。我不清楚你为什么如此在意那副挂画，但是，我也不允许你随意盗取或搅乱破坏今天的拍摄。”

        “妳管得可真宽！”李朗轻松的甩开南智雅抓着自己的手臂。“南智雅pd是吧！话全是妳一个人在说。我现在以前的记忆全无，妳想怎么编故事骗我，我也没办法反驳。不过，很抱歉，因为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搅和，也绝不会失手的！那副挂画我是志在必得的，还希望妳放宽心得好！”

        “你——”南智雅正要继续开口，却突然发现整个室内摄影棚的灯光和机械设备都像是失灵一般的忽明忽灭。

        “怎么回事？”南智雅问。她四处张望，发现在场的观众群和工作人员都在窃窃私语。而舞台上，那副准备进行拍摄用的古代挂画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那是怎么一回事？我没眼花吧！那幅画在发光吗？”南智雅惊叹道。

        李朗抿唇一笑，悠然地说道：“喂~妳知道你们准备展出的那玩意儿，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吗？”

        “灵异故事呗，我们部门做的都是与灵异相关节目。听收藏家说，那幅画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发出人声。每个人听见的声音都不一样。可是，倒是没听说过画会这样发光。”南智雅想了想后，又问：“李朗，你究竟是来这里做什么的？还有……你的身体，都恢复了吗？”

        听到这奇怪的问题，李朗又忍不住好奇起来。这个女人看起来真的是认识自己的吧！至少是失忆前的自己。要不然她怎么连自己身体不好的事情都知道呢？

        李朗故作镇定地反问道：“我来这里干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关妳什么事啊？我干嘛什么都要告诉妳。再说了，我的身体都没事啊！什么恢复不恢复的？”

        南智雅听了也没有生气，反而似乎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至少用这样活力十足的说话方式，也算是能证明李朗身体并无大碍了。

        南智雅环顾了四周一眼，灯光和拍摄相关的机械设备都开始恢复正常运作，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就连那个舞台上的挂画也如平常一般，根本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状况。

        就在大伙儿一头雾水开始自我怀疑刚才是不是眼花的时候，李朗轻声对着南智雅说：“喂。那东西不适合放在你们人类这里。妳看起来像是负责人，能不能做主暂停拍摄啊？要不然待会儿要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妳可别埋怨噢！”

        南智雅只觉得李朗的话里有话，似乎有什么弦外之音。“李朗，你到底想说什么？那副挂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有什么古怪，这对会我们接下来的拍摄有什么影响？”

        “既然妳都知道我是狐狸，那相信妳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也有所接触了才对。我就直话直说了。那挂画本身是用的并不是普通的画纸，而是古尸的人皮所制。至于上面涂抹的红色颜料，是用真人的鲜血混杂着骨头粉末所绘。”

        “什么？！”

        “反正，那画就是一个‘执念’。据我所知，古时候，有个画师因为痴迷作画，甚至到死亡的前一刻，都还在心心念念要画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巨作。他弥留之际遗下一句话，说：愿以自身骨血化作珍贵颜料，愿以皮肉制成独一无二的画纸。所以，在他死了之后，他的家人按照他的遗愿将他的尸首经过特殊处理，然后制作成为作画颜料和画纸，再经由那位画师的一位弟子亲笔绘制成图。”

        “然后呢？”

        “什么叫然后？总之，那幅画不吉利。多年来画师因为强烈的执念而无法投胎，他便只好阴魂不散的附在画上。你们电视台很多地方阴暗杂乱，很多放置的道具也是来历不明，背景不详，算是超自然生物热爱打卡的景点之一吧！现在那幅画被放在这里展出，受周遭的磁场影响，怪事自然而然地就会发生。就像刚才那种忽明忽灭的灯光也算是小儿科的了。如果说，等下情况再糟糕一些，我觉得妳这位灵异节目的pd倒是可以直接就地取材，然后用作下次节目播放的内容了。”李朗用事不关己般轻松语调说出这话时，南智雅的则越听越面色沉重。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暂停拍摄录制的话，等下可能会发生意外？”南智雅问。

        李朗笑了笑，然后指了指不远处，那舞台上的连着天花板的长形吊坠灯饰。南智雅皱眉打量，倒也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周围的人们再次恢复常态，工作人员也已经继续展开倒数准备工作。现在摄录的节目也准备要开始的了。

        就见李朗无声地比了一个3、2、1的倒数手势。紧接着，就在南智雅纳闷之际，舞台上的长形吊坠灯饰开始莫名其妙的轻轻晃动起来。在场的人们倒是目光焦点都放在舞台上的主持人身上，暂时也没发现那吊灯的不妥之处。

        “那是怎么一回事？”南智雅心中大惊，非常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接着，南智雅立刻朝着舞台上的主持人大喊，让对方赶紧闪开，别站在舞台中央那里，那莫名晃动的灯饰之下。

        主持人注意到南智雅的提醒，不明所以，下意识抬头张望。就见到那长形吊灯摇晃的特别厉害，完全像是在遭遇地震时的那种剧烈晃动感。主持人吓了一大跳，赶紧迅速跳开，远远的避开远离那挂灯吊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主持人经南智雅提醒，而成功以千钧一发之际躲闪开来之后的下一秒，那盏长形的挂灯吊饰直接像断线的风筝般直坠下来，正中的砸向舞台中央刚才那位主持人所站的位置。

        “啊——！！！”

        现场的尖叫声此起彼落。

        此刻，场面一度失控。舞台也一片混乱，全是破碎的挂灯吊饰残碎的玻璃和杂物。

        “李朗！这难道是你的杰作？！”南智雅震惊的开口质问。

        却只见李朗懒洋洋地摆摆手，道：“我才没那么无聊。刚才，我早提醒过妳说会发生事故的了。是妳自己不暂停录制，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南智雅不禁有些哑然。她张口却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气得咬牙跺脚。之后，心急的南智雅略显粗鲁的拉了拉李朗的外套，留下了句：“现在情况特殊，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李朗，我有工作在身职责所在必须去帮忙。你暂时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回来找你！李砚也快到的了！”

        说完话，就正巧有几个慌慌张张的工作人员朝南智雅跑来求救。

        南智雅镇定的安抚大伙儿，然后开始熟练地指示大家做善后安排工作。待其他工作人员都各就各位地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善后，南智雅这才能抽空下意识地回头想找寻李朗。可是，却意外的发现李朗已经不再刚才所在的位置了。而就在这时候，舞台那边倒是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尖叫声。

        南智雅吓得浑身一震，立刻放眼望去，就见到有工作人员大喊。

        “展示用的挂画不见了！”

        南智雅惊怔不已，越想越不对劲。有种奇怪的第六感迫使她看向紧急逃生楼梯口。也就是同一时候，她见到一个长相陌生的男人手里拿着已经卷起来的挂画，朝正巧发现他的南智雅笑着挥了挥手。

        南智雅正要喊叫引起他人的注意一起抓捕小偷时，就发现这偷盗的男人虽然长相陌生，可是他的衣服扮相跟刚才李朗身穿的服饰一模一样，甚至就连他的左眼都有着与李砚如出一辙的狐狸金瞳。

        “李朗！”南智雅声音低地地惊呼出声，立刻想跑上去追，却见速度极快的李朗早已跑到无影无踪。南智雅气喘吁吁地追到下两层的楼梯口，最后无可奈何只能拨打给李砚求救。

        “李砚，我这里出了点状况。李朗跑了，还偷走了我们拍摄展示用的一副古代挂画。不过，我在他的外套留下了你送我的戒指，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听了南智雅心急如焚地转述后，李砚反而柔声安抚道：“别着急，妳慢慢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拿走的是什么？该不会就是妳之前跟我说过的那副画吧？”

        南智雅拿着手机，边跟李砚说明情况，然后又一次快步的跑回方才的室内摄影棚。简略的挑重点说明了整件事发经过后，李砚便交代南智雅先处理工作。

        “不用担心，我会找到小朗的。妳先专注善后工作，那幅画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给妳个交代的。就这样，我先挂电话了。”尾音一落，李砚就直截了当的挂断了通话。

        之后，李砚动作熟练的打开早前安装在手机的软件，一个拥有随时追踪定位功能的系统软件。事实上，当初送给南智雅戒指礼物的时候，李砚就让具申炷在戒指上安装了小型定位系统以备不时之需以防万一。只是没想到，这追踪定位功能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起了作用，而且追踪的对象还是那个失踪了三个月的李朗。

        这大概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了吧！

        李砚摇头失笑，然后看着那已经连接到汽车显示屏幕上的精准定位。

        “幸好还在人间。”李砚喃喃自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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