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燕自远误杀陆总旗，两兄弟入伍锦…
虽是夜里，但借着四周的火光，何靖看到河岸有个人，行为奇怪，走进一看，竟是燕大哥。
可燕自远因为慌了神，见有人过来了，好似还穿着飞鱼服，冷汗直冒，提起刀便去砍何靖，何靖连忙拔刀来挡，然后大呼：“是我啊，燕大哥！”
燕自远一听声音熟悉，就放下了刀，惊慌地望着何靖。
“是我！我是何靖！”
“何靖兄弟？！”
“是我啊，燕大哥，没想到在这遇到了你，说来已经有两三年没见了吧？”
“是呀。你不是去了陪都，现在又回来了吗？”
“对，又把我调回来了，听说是京城这里缺人手，前几天刚回来的。也真是巧了，在这里遇到你了，燕大哥在做什么？”
燕自远很慌张，但他知道自己无法再遮掩下去，他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何靖满是感慨地说：“虽然这事你并非故意的，但到底还是和你脱不了干系呀！”
“事到如今，看样子我只能到官府里自首了。”燕自远无奈地说。
“燕大哥莫要急，让我想想……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怪那个暮玄，他确实死不足惜。”
“可是我怎么能对得起陆方正和他的妻儿呀！”燕自远悲伤地说。
“燕大哥，我想到一个办法，你不仅不用去官府，反而还能为自己讨一个好名声，说不定还能给你在锦衣卫里讨个职位做做。”
“什么办法，这么神？”
“既然那个暮玄死有余辜，不如就把他伪造成金人派来的奸细，然后他杀了陆方正，你恰巧看到，又杀了他。”
“这，能行吗？”
“能行，只要人证物证俱在，那这就是事实，相信我，我有九成的把握能行。”
“这样，恐怕不好吧？”
“怎么不好？一个人冤枉你，另一个人不长眼，搞不好他两个是串通起来害你的也说不定，只要你相信我，就一定能行，燕大哥。”
事到如今，燕自远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相信何靖兄弟的话。
“燕大哥，你现在就把这两具尸体送到锦衣卫那里，记得一定要坦然地按我刚才的说法说，千万不能慌张，要一口咬定是暮玄杀了陆方正，然后被自己看到，遂杀了暮玄。一定要这样说，燕大哥。”
“现在就去吗？”
“对，现在就去。因为通金是件严重的事，我们在夜里去通告，看似不合理，实际上非常合理，这证明了你对这件事非常在意，更可以表明暮玄通金的事实。”
“好，”燕自远叹了口气，继续说，“那你去哪？”
“我去帮你伪造暮玄通金的证据，你到锦衣卫镇抚司后，我随后就会到。一定要记住我的话，燕大哥。”
“我记住了，多谢你了，何兄弟。”
二人随即兵分两路，燕自远去镇抚司，而何靖则去暮玄的家，伪造证据。
一路上，燕自远都很是慌张，因为何靖走了，若是他今晚不再回镇抚司，那自己现在的行为无疑是自投罗网。而且投的还是锦衣卫的网，结果只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到了锦衣卫镇抚司，虽然是晚上，这里仍有不少人，伴着火光，这里的人看到燕自远拉着木车而来，很是奇怪。
“来做什么的？”其中一人厉声喝道。
“草民燕自远拜见各位大人，这里有两具锦衣卫的尸体。”燕自远指着身后的尸体说。
这可把这群锦衣卫吓了一大跳，“这尸体是怎么回事？！”
燕自远开始解释：“小人原先本就认识锦衣卫总旗陆方正，傍晚恰巧经过宜春酒馆，见两人厮打在一块，听陆方正说是暮玄投靠了后金被他发现，所以就想灭了他的口，没等到小人上前阻止，陆方正就被暮玄踹到了河里。然后暮玄又想灭了小人的口，小人又与其厮打，没想到打死了暮玄。等小人去救陆方正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溺水而亡了。”
“这厮好生会胡扯，把他给我抓起来！”一位百户道。
“大人若不信，为何不去搜查一下暮玄呢？”燕自远叫道。
他们并不听燕自远解释，将他绑了起来。
怎么何靖还不来？他不来，我怎么办？燕自远心里想到。莫非他骗了自己？
“抓进诏狱里？让这厮尝尝诏狱的味道！”那百户厉声叫道。
何靖还是没有来。
几个人将燕自远带到了诏狱里。
进了诏狱的人，不是死，也是半死。而自己杀了两个人，如今又自投罗网，只会是生不如死。
何靖到底还是骗了自己！
可燕自远并没有办法，看样子他要死在诏狱了。
燕自远忐忑不安地待在诏狱里，虽然他已经多次去过监狱，可还是免不了后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自远感觉好似过了一天似的，锦衣卫的人竟然又把他放了出来。
“大人，如今可是证据确凿了。”何靖对千户大人说。
“没错，这个暮玄光是私藏后金文书就可以治他的死罪了，更何况还杀了一个人。把燕自远松绑吧。”千户说道。
燕自远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何靖兄弟还是靠谱的。
“大人，那现在燕自远可以离开了吧？”何靖问。
“可以，走吧。”
何靖示意燕自远离开。
“等一下！”千户忽然又叫住了燕自远。“听说你武功不错，在江湖上小有名声啊？”
“不敢，小人确实会点功夫。”
“来我镇抚司做锦衣卫如何？”
“能到镇抚司做锦衣卫，小人自然感激不尽。”燕自远赶紧谢拜。
“我听说你在江湖上，大家都叫你燕大侠，是吧？”
“小人不敢。”燕自远把腰弯得更低了。
“记住，以后来到了这，就没有江湖一说！”
“小人谨记大人教诲！”
“嗯。”那千户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陆方正死了，就缺了个总旗，你来替他的位置吧。”
一上来就做了总旗，旁边的人都议论纷纷，燕自远也呆住了。
“燕大哥，还不快写过千户大人！”何靖压低声音说。
“燕自远多谢千户大人栽培！”
燕自远不敢相信，就在之前，自己还是性命堪忧，可现在一下子做了锦衣卫总旗了。
半个时辰前
何靖拿了后金文书放到了暮玄床上的枕头底下，他知道，锦衣卫搜查东西绝不会漏了此处。放好后，他就立马赶往镇抚司。
可刚到这里，就发现燕自远不见了，一问才知道他被关进了诏狱。
他赶忙去找锦衣卫千户高大人。
“大人何不去查一查暮玄是否通金呢？”
“你觉得我能信那厮的鬼话吗？”高大人说的那厮，就是燕自远。
“若是查到了暮玄通金，这就是一个大案子呀！而这案子又是咱们来办的……”何靖知道高大人只是懒得理会这件事，所以就不断暗示着这是一件很大的案子，只要破了案，那上头自然会给不少的赏钱。
高大人一听有钱，立马会意，对旁边的人说：“此案涉及通金，十分重大，甚至关乎着我大明的安危，你们现在就去暮玄家中查找证据！越快越好！”
“是！”一群锦衣卫立马出发去暮玄家里。
他们果然在暮玄的枕头底下找到了后金文书。
众人将文书带来，高大人一看，果然是女真族文字，同时也有汉字，还印了金人的印章，如今是证据确凿了。
高大人很高兴，因为他可以凭着这个邀功并领上一大批赏钱了。而帮他获益的人，就是燕自远和何靖。
他对这两人产生了一些好感。于是让人立马放了燕自远，并直接让他替了陆方正的职位。
事后，燕自远对何靖自然很是感激，他不仅救了他，还帮他谋了个职位。但同时他也心存愧疚，不仅因为他这个位子来的不正，还因为他杀了一个好人——陆方正。
从今天开始，他身上就粘上了他所认为的污点了。
因为燕自远做了锦衣卫，而小六本来就对锦衣卫有兴趣，所以他也想做锦衣卫。何靖说这个不难，第二天就让他也加入了锦衣卫中。
可燕自远知道，真正的黑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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