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顾芸睡在里侧，背过身留给季斯年一个黑黝黝的后脑勺。
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季斯年却有些睡不着。
不管是一开始作为享受的一方，还是生理构造差异，哪怕中午待在书房没有睡午觉他的精神和精力都异常亢奋，控制不住回味昨晚迤逦的情事，身体燥热难受得很。
想到女孩今早走路时竭力忍耐，出了门后还是走得跟只鸭子一样，也不喜欢强迫她做那事，只能努力放空思想。
过了好久，身体才恢复平静，这时那人又滚了过来。
白天时有多强势霸道，睡梦里就有多缠人亲昵，弓着身子跟虾米一样，两只脚丫子狡猾地贴在他的大腿上，让他当人形暖炉。
季斯年抿着唇，良久，无奈地笑了。
翌日，顾芸醒来发现自己依旧是那个狂放不羁的熊抱姿势，整个人已经彻底晒干沉默了。
这时，季斯年也醒了。
初醒时视线有些模糊，再加上近视，面前的人看起来五官有些模糊，只能看见白乎乎的脸，乌溜溜的眼和红润的唇瓣儿，增添了几分朦胧美。
他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下床，穿好衣服端着盆去院子里洗漱。
他走之前将顾芸的棉袄棉裤放到被子上，顾芸只要伸手就能够到，缩在温暖的被窝里慢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坐到梳妆台前对着小铜镜梳头扎好辫子。
头发太长再柔顺也容易打结，何况她的睡相不怎么好，睡一晚就会成鸡窝头。
为此顾芸晚上也会将头发扎成稍微松一点的麻花辫，这样持续了一阵子放开头发时看起来都有点自然的波浪卷了。
顾芸还挺喜欢这个发型的，在家里时披头散发好看得很。
吃完早饭，她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娘家拜年。
行李不多就那两身衣服轮换着穿，拿来带去也不扎眼。
见她收拾衣服摆明了趁着拜年待在娘家住下的样子，季斯年眉头微皱，“春节期间村里人会互相走动，你至少要待到元宵之后再回娘家住。”
顾芸可不想再待了，反正那三姐弟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好，用不着做面子功夫了。
“到时候就说我在屋里睡觉，村里人总不可能跑进来看我到底在不在。”
“过几天家里要摆春节饭，舅舅和两个姑姑都会来吃饭。”
“那摆饭那天我再回来。”
季斯年见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抿了抿唇，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她留下来。
衣服很快就叠好了，塞在之前装米的布袋子里，顾芸拎着布袋就要回家。
“等一会。”季斯年撂下三个字就去书房将自己托人买的两只山芝，取出一只完好无损的，再加上家里做的糯米糍粑、山药丸子和豆腐干，腊肉腊肠鸡蛋这些东西家里都有，丈母娘家应该更多，便没有带上。
回到屋里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他沉了口气，抬脚追了上去。
田翠花这回倒是没有肉疼，因为儿媳妇带来的东西比自家给的多得多。
当然了，就算不带东西过来也没啥，难得看到脾气向来冷淡的儿子追上去，还挺新奇的。
如果小两口都好好过日子，儿媳妇一家应该会帮忙瞒住老大的事，以后有了孩子不想过继也成，反正还有小儿子，等小儿子结了婚有了孩子再过继也成。
顾芸慢慢悠悠地走着，还没有多远就被季斯年赶上了。
见他手里头又拎了东西，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一点。
“其实你们不用每次都还礼，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我娘他们都理解的。”
自己有系统才能过得如此滋润，不可能跟他们一起吃苦，他们也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只要她偶尔回季家能和睦相处，等到合适的时候一拍两散就行了。
季斯年语气淡淡，“你少从娘家拿东西，我们就不用挖空心思还礼。”
这话一下就将话题终结了。
顾芸撇撇嘴。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了程家。
知道他们要过来拜年，李佳慧和哑叔上午就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
虽然这顿饭没有年夜饭那么丰盛，但是闺女出嫁头一年回来拜年，少说也得四菜一汤。
一般情况是一道肉菜，三道素材，再加个蛋汤。
素菜里新鲜蔬菜主要是大白菜和洋芋，为了凑菜会弄笋丝或者干豆角。
现在家里不缺肉吃，李佳慧没像以前管柜子管得严，哑叔给弄了猪蹄炖黄豆，加上洋芋片一块炖，炖得又烂又香。
炒干豆角也放了不少五花肉，只有笋丝和白菜是清炒，不过放的油都是猪油，炒出来的菜特别香。
顾芸吃起来很香，不过也就吃了一碗白米饭。
季斯年一个成年男人胃口比她大多了，不过在丈母娘家会收敛着点，也是吃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他跟李佳慧和哑叔道别后就离开了。
顾钧吃了三碗饭，刷了碗后拿着拜年礼去跟老师拜年。
李佳慧给准备了不少好东西，新鲜的猪肉就有三斤多，二十个蛋，两斤大米、一斤小麦粉，再加上自己炸的糖糕，放在这个年头所有学生的拜年礼加起来都没这么贵重。
原因还是顾钧的老师当时遵循有教无类，愿意收他当学生，发现村里的学生排挤他时决定私下授课，否则顾钧根本没有机会上学。
从小接受精英教育、被培养为顾家的掌权人的哥哥现在落入这般狼狈的境地，顾芸心里恨不得将陈娇娇绑起来吊在树上拿鞭子狠狠地抽。
小8心虚得很，当初上头要寻找合适的转生，通过数据调查到互联网上有小说构建了一个基本的框架就偷了个懒，让他们一家三口投胎到了这里。
[宿主，你别难过呀！虽然你们家气运不行，但只要好好种田多攒钱，以后时机来了就能翻身了。]
顾芸根本不担心翻身的事，自家哥哥哪怕重生没有了前世的经融管理经验，骨子里的资本家基因是改不了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努力地种田。
唯一让她操心的还是他这样的成分和性格，能不能凭借优越的外形条件骗个嫂子进门，不至于像前世车祸过世后都没谈过女朋友。
自己还记得前世的事引以为鉴，不考虑成家，老妈和哥哥没有记忆，忘了前世怎么为她遮风挡雨，彻底焕然新生，这一世应该更加圆满才行。
现在老妈有了哑叔，这么多年住在一块已经成了老夫老妻了，哥哥的姻缘又在哪里呢？
将儿子送出门后李佳慧看着窝在摇椅里，翘着个二郎腿不知道在想啥的闺女，实在是看不下去在她腿上拍了一下，“你啊你越来越不成样子，别人家闺女嫁了人变得勤快懂事，你反而多了根懒筋懒得要命，坐没坐相。”
棉裤比较厚，不轻不重的巴掌打在腿上一点也不疼，只是打断了顾芸的沉思。
她歪着头，嘿嘿一笑，“这不正说明我嫁了人后日子过得挺好嘛！”
李佳慧从桌上拿了个橘子，边剥皮边瞅着她，“真的过得好？”
顾芸伸着手掌要了一半橘子，懒得撕掉橘络塞进嘴里，边嚼边说:“你看村子里谁家姑娘嫁了人后有我这般自在。”
李佳慧睨了她一眼，无奈道:“你真当我是个傻子呀！季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之所以这么纵容你是因为嫁过去后女婿待你不好，或者还在为你抱着他赖上生气，一个大男人计较着那点事，已经结了婚了还不肯好好跟你过日子，让你冷了心，季家人才让着你是吧！”
顾芸噗嗤笑了起来，有些佩服自家老妈的脑洞。
“前面的都对，就是倒数第二句不对，我没有冷心。”
李佳慧问道:“那你为啥老是待在娘家，不回去好好过日子？”
顾芸笑嘻嘻地歪头靠在她肩膀上，“别我这不是想念你们嘛！也没人规定嫁了人就必须待在婆家，都说小别胜新婚，夫妻俩分居后互相想念感情才会更加融洽。”
李佳慧才不信她这一套，“你这话骗骗你哥哥还行，对我却是不管用，你如果真的喜欢季家老二，哪怕心里再难受也会待在同一个屋檐下随时可以看见，多说几句话心里都满足得不行，哪像这样冷着的，要是过不下去就早点离婚。”
她到底是过来人，不像儿子没喜欢的姑娘不懂这里头的事，刚开始闺女闹着要嫁给季家老二那疯疯癫癫闹腾得厉害，还是真以为对季家老二爱到了极点，现在嫁了人后突然就清醒了。
只是清醒得有些过了头，简直比以前那些庙里的尼姑还要清心寡欲，啥事都不在意了。
就知道老妈不好应付，顾芸戏精上身，连忙西子捧心状，“哎哟哟！我这心里好难受的，想他想得要命。”
李佳慧无奈地直摇头，“这会你哥不在，二牛在里面种地，老实交代吧！”
顾芸也不想让她操心，老实交代，”我这才结婚没多久，离婚影响名声，反正我已经不在意季斯年了，也不会因为他的冷落而心伤，等哥哥娶了嫂子进门再考虑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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