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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恶轲


淮林训看着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楚至,机械式的扒拉着饭,食不知味一样,眼中还未有聚焦。

        楚至的心思好不容易从花陌弦的事情上收回来,这会儿又想起了眼前的乱七八糟事,顿时连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

        但是,得敷衍一下。

        淮林训微微眯了眯眼,放下碗筷。给了小心思弯弯绕绕到没法吃饭的人一个台阶下:“第三分派地势偏颇些,与桴阙国北方的边境仅有两座城池之差,会是他国的人吗?”

        楚至过了好几秒才堪堪反应过来,叼着一根筷子,含糊的嗯了声,满满的呆愣。

        淮林训有那么一刻的慌神唯恐楚至哼唧一声,往下使劲一低头把自己喉咙捅穿。当机立断,试探性的伸手,将楚至嘴里叼着的筷子给拿开了,平平稳稳的搁置在桌子上。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

        楚至放下碗筷,不自知的咬了咬舌头:“不太可能,边境守卫就算再松散,也不至于无端就放他国人进入境内。桴阙国也有明文规定,通常情况下要安置在边境外的住所,待身份一一核实提交后,君王批下来才可以入境。”

        明暗交杂就不好说了。

        “这里有沈府坐镇,沈府里有谁不用明说,沈家是有君王特许的,参不参加早朝全凭心情,更何况桴阙国从不无故与他国为恶,国土只是保持原有,并未有过增加,所以沈府落座在北方边境,上百年的岁月岿然不动——沈将军在,他们又何必往刀口上撞。事发后,沈将军不可能没有让人前去查验,只要是人为,就一定有躲不了的马脚。”

        帘纱不长,遮不住恶意翻涌。

        楚至正儿八经的时候和平时不太一样,眉宇间有别样的凌厉,目光也带着隐匿的阵阵寒意,容易看出一股狠辣的劲。

        淮林训愕然:“阴界的人。”

        他没有问。

        楚至这才想起一旁未出声音的淮林训,慌乱地收起了不那么楚至的样子。语气柔和的说:“阴界只是名上坠着个阴字,不代表事事都得让人家背……”锅。

        还是一口巨大的黑锅!

        淮林训有理有据:“不是他国人。那么,只有阴界有的东西才可以销声匿迹。”

        楚至发笑:“我可没说他销声匿迹。”

        “——沈将军虽是武将,但心思却细腻有致。纵然有人可以本领通天,也不见得害人的人定出阴界。三界很大,人心最难测。”

        “是人、是鬼,是仙、是妖,是神、是魔,皆是如此。或许,往回倒溯几百年、成千年、上万年,你与我这么谈论,我可能会觉得阴界之辈着实狡猾难测——那是众口铄金,难改的口头习惯。”

        几万年前,三界将将平定下来,进行了地界划分。

        那时候,人们的认知里是:阴界负责放妖魔鬼怪捣捣蛋,扰乱安稳生活;阳界和神界则是负责护着人间安定。

        完完全全的两个对立面。

        几万年前的三界就是黑暗无光,指鹿为马,睁眼说瞎话的世界。

        混乱不堪。

        各个国家、界中积累的陈年冤案够落下好几座高山了。

        花陌弦重生之后找了应对之法,便是让凡人——只识仙师,不知神邸。

        在经过几番演变之后,凡人中知晓神明存在的人,仅有各国国主,但那也仅仅只是护国神明而已,没人对仙与神多做过问。

        曾经的那几万年前……

        那是,活在楚至所闻中的世界。

        那是,花陌弦他们曾经生活过的世界。

        是同一个世界,只是换了一次次时间,得来了截然不同的世界。

        味同嚼蜡的一顿饭,吃的楚至分外煎熬。

        好不容易可以睡觉了,他突然恶念耸然而起。打量着淮林训的背影,思考该怎么把人拐了。

        “淮林训。”

        他们俩之间的称呼。说来也是奇怪,淮林训叫他名字就那么几回,伸手就可以数过来,多数时候都是两相对视,便一切了然,导致楚至很少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的名。

        楚至喊他,那是得心应口。

        眼瞅着对方出神,没理他。

        楚至提了点量:“淮林训。”

        淮林训听见了。

        “我发现,淮林训这名字,其实不错。”

        “啊?”转而又觉得好笑,“你原来,还想过改名换姓啊。”

        “不是想过,”他一板一眼的纠正,“是真的改过。”

        你知道的。

        楚至显然没听明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正好,身边就是空出的一间房,淮林训转身时的袖袍飞了飞,楚至正好抓住,不由分说的把人死拽进了房间,顺带把门踢上了。

        淮林训差点被绊倒:“……”

        楚至激动的说道:“恶轲!”

        “——有没有可能是恶轲?”

        楚至一双明眸,澄澈明亮,比一汪寒潭深邃、比可窥见底的湖水干净。

        淮林训深深浅浅就两脚,左一步右一步,成功的陷了进去。回应:“恶轲?”

        “嗯!”

        恶轲是楚至这几年发现的,在修真界公布之后还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淮林训对这些有基本了解,不至于搭不上腔,可他莫名的不想搭,就像听楚至讲讲。

        刚刚他讲给楚至听,现在该换换了。

        他也要听。

        楚至俨然对新想法很来劲,叽叽喳喳的讲了半天:“……最最重要的一点,恶轲靠吞噬念想而活,常出现在边疆一带。”

        淮林训明知故问:“据我所闻,恶轲是近几年才被人发现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楚至傲娇昂首:“嗯哼,我发现的。”

        淮林训欣赏的目光投向楚至,虚心求教:“那这恶轲怕什么呢?”他轻笑着,戏谑的叫了一声,“楚仙师。”

        楚至:“……”

        “怎么了不说话了?”

        “我在考量——你不是读过书吗?”

        “是啊。”淮林训应的理所当然,又理所当然的堵了一道,“可我又不是过目不忘的人,况且……”

        楚至默默听着,某人丝毫不客气的且了一炷香的时间,迟迟没有下文。

        淮林训可能终于想到下文了。

        可惜……

        敲门声铿锵有力,实在是难以忽略。

        淮林训:“……”

        楚至:“?”

        谁啊?

        他起身去开门,手不自知的摸了摸眉心。

        晓忌伸手就去拽楚至。

        不想对方极其敏感,手快又眼疾的捏住了他的手,一脚踹在了他小腹上,不过劲儿不是特别大,却足以让他五脏六腑跟着后退的脚步震了震,得亏他常年练武又与沈策为在沙场上玩命,堪堪扶住了柱子,才不至于从二楼翻过栏杆摔出去。

        那太丢人了。

        晓忌眉心抽搐一下,抱手行礼:“楚……仙师。”

        楚至微蹙着的眉心勉强被他抚平,仍由余韵。他脸色不太好,问:“你是谁?”

        “晓忌。”

        他言简意赅,楚至思路衔接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被自己踹了一脚的男子是谁。亡羊补牢:“抱歉啊,方才反应大了些。我……不喜与他人接触。”

        淮林训听着他在门边对着外边的人信口胡诌,轻轻地挑了个眉。

        “无碍,是我冒犯在先。”

        楚至尴尬一笑,心想:“还知道随随便便的动手动脚是冒犯啊。”

        “我家将军自从黄昏时开始便手脚冰凉、冷汗不止,整个人昏昏沉沉,先前还死磕硬撑了一会儿,我来之前就没撑住倒了下来。

        “恳请仙师解决之后,去府中看看。”

        晓忌应该属于偏理性沉稳的那一类,连自己将军突然病倒了这种事都只是陈述的语速稍稍快了些罢了。自始至终,除了胡乱伸手那一次,都没什么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楚至想着现在时间尚早,还并未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刚想让淮林训注意点夜里的动静,宽袖中的手臂却像是被团团烈火陡然烫了一下,灼热感在小臂上蔓延。

        墨顷风又出什么事了?

        楚至分神的应道:“好,我知道。淮林训,你先帮忙看着会儿夜里的动静,我先去趟沈府看看沈将军的情况,如果情况不容乐观就离开通知我。”他转向淮林训。笑容一晃而过,余音在耳边缠绕,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我知道,你行。”

        淮林训无奈笑笑,轻轻挥挥手,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门合上的瞬间,一道禁限落地而成。

        阵阵红雾叠起,黑气缭绕,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在寂静中无比的尖锐刺耳。

        淮林训在这魔音贯耳的方寸之间,没有任何波澜和情绪上的起伏。他长腿一迈,一只腿挂在窗外,一只腿屈膝踩在窗沿上。

        不知过了多久。

        夜深人静中,从客栈的另一个房间内传出了刺耳尖叫。

        他弯唇又歪头:“呦呵。”

        这么没眼力见的东西,这年头不多见啊。淮林训心想。

        红雾黑气丝丝缕缕的往淮林训旁边凑了凑,试探性的往外边跑,却被人毫不留情的拍了回去。那人还好整以暇的睨了一眼,置于一声冷笑。

        红雾黑气:“……”

        淮林训从窗外的屋檐上关上窗,优哉游哉的踩着边缘走,稳稳当当的。

        尖叫声并未惊动其他人,像是只有个别人可以辨识出来那是人的凄厉尖叫,而不是幽幽地低泣叹婉。

        二楼的屋檐并不是特别高,却可以看见一些局部地区,淮林训一眼扫去,目光所及之处,有一处人家上方盘旋着挥之不去的深灰色长烟,在繁星点缀的夜中,很难看出这些混杂着的东西。

        淮林训若有所思的低笑一声,低低沉沉的说:“我改变主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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