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归家（5）
轻轻移动着指尖，她点开了信息界面，映入眼帘的依旧是赤泽吉朗等人刷屏的消息。
【观月，你在哪里，我们很担心你！】
【你不要难过，附加赛我们还有机会，你快回来！】
【柳泽最近的练习一直止步不前，我们都在等你回来给他做新的训练计划！】
【观月，我知道那天不二周助的侮辱对你打击很大，但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观月，你不要不理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还有我们在你身后！】
【观月，拜托你快给我回个消息！】
……
观月初指尖轻柔地划过屏幕，深情望着上面关切又温暖的文字，唇角不觉弯起了一抹极浅的笑意。
这孩子……竟以为自己会因那一场比赛而想不开……
望着手里已然息屏的手机许久，她浅淡的笑了笑。
死亡二字于今日的她来说，早已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只是，她却没有任何资格言放弃。
早在当初，那个小少年用身体替她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后，她的命便已不再只属于她一人。
她必须要活着，哪怕过程再艰难，再辛苦，她也要报答这份恩情，替那个长眠于地底的小少年看看世界的风景。
女人眸中柔情潋滟，思虑少刻，而后缓缓抬起手，在亮起的屏幕上轻轻按下了通话键。
只是没想到，另一边几乎是在铃声刚响起的那刻便接通了电话，观月初只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了一声急切的低哑——
“观月，是你吗？”
女人眼睫微颤，轻道：“是我，赤泽。”
话音方落，她便听到电话那头响起了一阵“叮铃当啷”的碰撞声，紧接着，就是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是观月吗？”
“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身体还好吗？”
“他什么时候回来？”
……
赤泽吉朗皱眉听着身旁众人的吵闹，捂住手机低斥道：“闭嘴！小声点！”
他们几人今晚会齐聚在赤泽吉朗的房间，本是商量着要是明天还见不到观月的人影，就一起去报警，没想到现在却等到了观月主动打来的电话，众人勉强按捺住自己狂喜的心情，围坐在桌边，安静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温柔声音。
“抱歉赤泽，让你担心了。”
“没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赤泽吉朗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笑着安慰道。
观月初听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便知他这几日定是心急自己的安危，以致夜不能寐，于是歉疚道：“那日比赛结束后，我情绪不佳，所以去朋友那散了散心，却忘了自己没带手机……”说着，她垂下头，“……对不起，我应该早些给你打电话的。”
“原来是这样。”赤泽吉朗长长的舒了口气，笑道：“心情不好就多出去走走，不用在意我们，部里的事情有我管着呢。”
听闻这话，观月初忍不住打趣道，“我才是经理，哪能都交给你啊。”话落，她又正色道：“放心，明日我便回去了。”
“好，那你早点休息！”说完这句话，赤泽吉朗沉默了会，又向电话那头轻声说了句。
“晚安，观月。”
“晚安。”
挂断电话后，从刚开始就一直站在墙角的不二裕太徘徊着走上前，迟疑地开口道：“部长，观月前辈他……还好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赤泽吉朗总算卸下了心头巨石，瘫在椅背上深呼一口气，望着棕发少年道：“你想好了？还要继续留在圣鲁道夫？”
“……嗯。”
“你决定好了就好。”赤泽吉朗长叹一声，提醒道：“但我必须要告诉你，如果观月明天不再接受你，那么我也无能为力。”
不二裕太眼眸颤了颤，慢慢点着头，低声道：“我知道，我会去请观月前辈原谅的，毕竟……”
他视线落在窗外空荡的操场上，“这里是我人生的新起点。”
也是我……最后能陪伴那个少年的机会。
……
观月初将手机放在床头柜旁，充上电，然后躺在枕头上，轻轻替自己拉起了被子。
过去的事已不能更改，未来的事亦无法预知，既如此，那便让一切事情……
顺其自然吧。
-
东京综合医院。
平野惠打开房门例行检查的时候，就见原本躺在病床上那个绀青色头发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苏醒过来，手中捧着那盆已经修剪过的雏菊，眼神中虽是带着一点茫然，但唇角弯起的那抹弧度，却又极尽温柔。
“……幸村君，你醒了啊。”平野惠眼神躲闪，低着头来到他面前，生怕他问起自己有关于这盆花的事情。
毕竟怎么说……观月君都是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就擅自动了别人的东西啊……
万一幸村君生起气来，那……
想到这里，女子竟没来由的在这六月的天气里，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辛苦了平野桑。”幸村精市看见来人后，便放下了花盆，自觉坐起身子，等待着她为自己测量心跳和血压。
平野惠默默替他带上测量仪，扯着话题心虚道：“……幸村君，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还不错。”幸村精市微微笑了笑，后又再次将视线落在了桌前那盆雏菊上。
“平野桑，知道这花是谁剪的吗。”
“……啊？”平野惠声音顿时哽了下，旋即连忙摇头道：“不……不知道。”
“这样啊。”
少年轻轻落下这三个字，便不再说话，而是安静地看着女子手中忙碌的动作。
平野惠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的少年看上去既平和又温柔，但当她见到少年那双幽深的眼眸时，就是会止不住的冒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
低头做好记录，平野惠匆匆收拾好东西，推着推车就准备逃之夭夭。
“平野桑。”
“啊啊啊啊啊——”听到背后少年平淡的嗓音，平野惠再也忍耐不住，转过身来朝着少年疯狂鞠躬道：“对不起幸村君！观月君他不是有意的！我替他向你道歉！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平野桑。”幸村精市看着女子语无伦次的模样，嘴角无奈勾起一抹淡淡弧度：“我不是在责怪你，不过……你刚刚说的观月君是？”
“……啊？观月君？”
见少年没有生气，女子才重重松了口气，解释道：“……你说他啊，他叫观月初，是我们医院神经呼吸内科专家，北原医生的弟弟。”
想起那黑发少年几次苍白的脸色，她又道：“听人说，他好像也是身体不太好，所以经常会来我们这边做检查。”
“原来如此。”
幸村精市静静听完后，又拿起了桌上的雏菊，放在手指间轻轻拨弄着。
“那个……”平野惠偷偷瞧了眼少年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幸村君……不会怪他吧？”
“当然不会。”
幸村精市摩挲着指缝里轻薄的花瓣，少刻又说。
“替我谢谢他。”
平野惠一愣：“……哦，好的。”
送走了小护士，幸村精市将花盆放在了一边，然后拿起搁置在床头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幸村。”
那头很快便接通了，真田弦一郎放下手中练习的毛笔，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给我？”
“真田。”
幸村精市凝望着眼前干净素雅的雏菊，半晌，轻声说道。
“我决定做手术了。”
“什么？！”
话刚出口，真田弦一郎便立马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过了一会，他才又恢复平常道：“很高兴你能做出决定，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术？”
“还不知道，明天我再跟医生商量商量。”
听着少年微哑的声音，真田弦一郎不禁皱起眉头：“你不舒服吗？怎么感觉有点虚弱？”
“没有。”
幸村精市并不想告诉他自己今天昏倒的事，便只说：“刚醒不久，下午睡得时间长了点。”想了想，他又道：“还做了个梦。”
“哦？”真田弦一郎嘴角也少见的弯了几分，“什么样的梦？”
“嗯……”幸村精市凝眉，似乎是在认真回忆着，片刻后，他淡笑道：“记不清了，但依稀觉得是个好梦。”
真田弦一郎也笑了，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就祝这个好梦，能让你有个好运气吧。”
“嗯。”幸村精市微笑着，“晚安，真田。”
“晚安，幸村。”
挂了电话后，幸村精市躺下床，顺手关掉了床头的灯。
月色皎洁，少年侧身枕在枕头上，望着窗台下那盆发出清幽光华的雏菊，眸色柔软。
-我期待着和你的见面。
-观月君。
……
月影重重，夜空群星闪耀。
今日已成过去，整个城市都静了下来。
然而，如此夜深人静下，东京青少年网球论坛上，却兀地出现了一条夺人眼目的帖子——
【惊爆！圣鲁道夫网球部经理观月初因不满比赛失败，竟欲□□青学网球部后勤女部员泄私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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