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到过去-9
从精灵森林出来到现在，狐小末开始对自己的仙法有了更深的了解，也对临场作战有了更进一步的体验。
自己都是这种狡诈的人，哪里会相信对方会老老实实地站着听自己的话，“前辈，且将烈焰困住他，免得他趁我不备逃走了。”
不死鸟骄傲地哼了一声，“旁的还有可能，想在我的烈焰下逃走，那不是太瞧不起我不死鸟了？”
说完，烈焰一层层卷出去，越是外面烈焰越是猛烈，反倒是中间二人胶着之处火焰最小。
狐小末手上稳稳地将清风剑横在那人脖子上，“既然要谈，且将你面具摘下来，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何必这样遮遮掩掩？”
说着让对方自己摘面具，狐小末左手一拂，一股清风迎面扇去。
那人想避开这股清风，可脖子又被狐小末架了长剑，动一下便是皮肉焦臭的味道。
性命当前，哪里顾得上面具不面具了，反正两人也不是不相识。
黑金面具被清风扇落后，掉在地上化为一股青烟消失了，来人一张酱黑色的大方脸露了出来。
这张大方脸能改狐小末这张小脸四张，脸大也就罢了，眼睛还十分小，小得像两颗绿豆一般，不知道是因为他没睁开眼还是眼睛就这么小。
鼻子塌也就罢了，还是个朝天鼻，那嘴长得又宽又厚，像叼了两根香肠一样。
大脸小眼塌鼻子厚嘴唇组合在一起，当真十分难看。
相貌难看也便罢了，脸上还有许多痘瘢，看得狐小末浑身一抖，太后悔将他面具扇掉了。
那人一看狐小末丽色无双的脸上显出为难之色，勃然大怒，“九尾狐你欺人太甚了，既然要我摘下面具，又何苦这样奚落于我？便是你丽色无双，也不能这样作弄我！”
在一众各具美感的仙人之中，怎么出了这么个相貌丑陋的仙人？
难道他修仙成功没能改变自己的相貌？一般不都是修仙成功能让人相貌提升一个等级吗？
那他从前得多难看啊？
从李启源身上狐小末已经知道自己就是个看脸的人，当初莫家寨初遇，若不是见着李启源那颠倒众生的俊美容颜，信不信狐小末能一掌拍死那个傲娇毒舌的李启源？
这人大怒之下使劲一偏头，“呲”地一声，又是一股焦臭味。
狐小末太不想看这张脸了，期期艾艾地说，“你......你......你还有面具没有？要不，你还是戴上吧。”
这句话让这人受到了强烈的侮辱，怒得浑身寒气迸发。
不死鸟使劲压了压，才用烈焰将寒气逼回去，叹了口气，“转世，虽然你夫君当真是貌美无双，但你也不能歧视普通长相的仙人，他也只是长得普通了点，你何必激怒他呢？”
狐小末也跟着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嫉妒白将军相貌俊俏才害了他？”
这话一说完，不死鸟又叹一口气，“转世，你是不是傻？跟你说了别踩人痛脚别踩人痛脚，你非得踩是不是？人家长得难看那是相貌的事，问正事便是了。”
果然，狐小末这话一出，那人又是一偏头，“呲呲呲”连续发出好几声炙烤肉声，焦臭味居然开始转为肉香味儿了。
“九尾狐，你......”他已经给气得说不出话了。
狐小末将视线偏到一边，手上略微用劲，“说，为什么害白将军？”
不死鸟又叹了口气，“很显然他只是个执行者，你该问他谁派他来的，那日桃林之上那人便知道是谁了。”
“白华锐勾结外敌背叛大梁......”
狐小末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打住！白华锐便是揭竿而起黄袍加身，这也是一介凡人的事，你一个仙人，为何插手凡间的事？”
这人横了脖子任由那股肉香味飘来飘去也不回答，看来这问题才是关键。
狐小末已经听到不死鸟吞咽口水的声音，她闻到炙肉香味儿了，馋了。
可一看这人桀骜不驯的模样，狐小末也怒了，“你当真是不知道我九尾狐的本事啊？当年你未能杀死我，咱们早已结下梁子，如今你落在我手里，你觉得我会如何弄死你？你将白将军千刀万剐是吧，很好，那我便让你先尝尝千刀万剐之痛，再让你受挫骨扬灰之苦，你且看看你有没有机会似我一般回转来报仇！”
狐小末这番话一气呵成没带半点犹豫，不死鸟愣了，“九尾狐......你是九尾狐！”
那人到底抖了抖，“九尾狐，你既然有死里逃生的仙法，又有扭转时空前来报仇的能力，你便该知道，这事......这事......我说不得！”
狐小末咬牙切齿地说，“很好，既然说不得，我也没必要留你了。”
左手一握，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一把寒光闪闪的银针，“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那人一看到狐小末手中的银针，立刻尖叫起来，“你既然知道这事是青鸟所为，你又何必难为我？我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狐小末手一捏，那一把寒光闪闪的银针消失了，“继续说！”
那人嗫嚅着说，“九尾狐，其实我对你没有半点仇怨，真的，半点都没有。别说是如今了，便是当初，我也不想伤你的。”
狐小末懒得听他这问一句答一句的方式，“我这人耐心有限，今日我来只为两件事，一，复仇；二，救白华锐将军。你且跟我说说，若我不杀你复仇，能否救下白华锐将军？”
不死鸟抽空嘀咕了一句，“转世，你记起这人是谁了？”
狐小末一脸咬牙切齿的凶相也挡不住她的美貌，那人盯着狐小末看了看，“九尾狐，实话跟你说吧，我虽然相貌丑陋，可我成仙的时间比你长些，原本......原本我们不该结仇的。”
“该与不该的，已经结仇了，看来你还是想寻死啊。”
狐小末手上一抬，那人浑身抖了起来，酱黑色的脸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挂了一行冷汗在上面，果然长得太黑的人别人也不会太在乎他的脸色变化。
“九尾狐......九尾狐......你若真要复仇......你不该......你不该......”
狐小末看着这人抖啊抖，手上一点没松，一边是肉香味，一边是那人透出来的寒气，真是奇怪的体验。
不死鸟暗暗称奇，这转世一到这里，便似换了个人一般，白华锐也好、李启源也罢，果然是她的死穴，好好一个温软惫懒的人能瞬间变得这般杀伐果决。
脖子上有清风剑，那人硬撑了一会儿，到底撑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脖子上的清风剑先是冒出一股鲜血，可又被烈焰给灼烧透了，冒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九尾狐......我不过听命行事......说到底......不过是个柄剑......跟你手中的长剑并无不同......你要复仇，难道你会寻长剑的仇吗？”
这人还真是一条汉子，痛成这样还能坚持把话说完。
“原本我是不想找你寻仇的，可你一意孤行非要护着背后之人，那我也只能一路杀将过去了。你是听命行事，你是长剑，可你也没见你心慈手软半分啊。杀得一个是一个，杀得一双是一双，总有一天，我能将背后那人寻出来。你别忘了，我是九尾狐，不仅通晓九州天界的仙法，更知道精灵一族的仙法，谁能挡我？你一心寻死，我也不拦着你，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在时空里穿梭，你倒是可以瞧一瞧下一次我再来，你还在不在这里，我能不能救下吧白将军。”
显然那人是知道狐小末的天赋和实力的，他闭了闭眼长叹一声，“我说！”
狐小末手在空中一抓，似从那人身上抓了些东西出来，那人立刻坦然在地，浑身冒起一股寒气，便是清风剑灼热之气都挡不住。
“九尾狐，你天资过人确实不错，可你也该知道九州天界自有九州天界的规矩。”
狐小末冷哼一声，“我倒不知道九州天界有什么规矩，能因白华锐将军一事害我俩生生世世宿敌？如今我倒是瞧出来了，不是九尾狐跟白华锐将军生生世世宿敌，而是我与你们生生世世宿敌。”
“不是我们......我是被迫的。九尾狐，你......你纵有通天的本领，你也不能坏了九州天界的天律！”
狐小末怒道，“我如何坏了九州天界的天律？白华锐将军我未曾见过，何故让他带了诅咒生生世世与我为敌？”
“九尾狐，这话......我不能说。”
狐小末将长剑一横，手上微微一动，“既然你不说，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左右我一定能复仇，也一定能救出白华锐将军，倒是你为了一个拉你来挡刀的人，魂飞魄散！你不会以为我会将你留下来，让你有机会去报信吧？”
那人抖了一下，叹了口气，“九尾狐，我从不曾想过要伤你......”
“可你终究伤了！”
“是，可我身不由己，若我不伤你，魂飞魄散的便是我。若我不伤你，当日你是不会死，死的是我。你以为我跟你有仇吗？我与你无冤无仇！”
“从头说！”
那人咬咬牙，“九尾狐，你生得丽色无双偏又极有天赋，你可知道你初初飞升成仙的时候，我是如何对你的？那时候......那时候，你......你不曾正眼瞧过我一眼，更不要说记得我的名姓了。”
这番话说得极为哀怨，似乎在怪责狐小末记不住他。
不死鸟追问狐小末，“转世，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不认识他？”
这话问得狐小末相当尴尬，她确确实实不记得这人是谁。
“你方才的眼神，就跟你当初见着我时候一样，千万年从不曾改变。九尾狐......当初我为了求得你正眼看我一眼，我......我......”
不死鸟补刀，“你的爱慕者，爱而不得怒杀之。不过这不怪你，这事该算到九尾狐的头上，她貌美无双偏又有一股狐媚之气，谁不盼着她能正眼瞧一瞧。”
狐小末想了想，确实，我不认识这人，原是因为九尾狐不认识她，否则我不该一点印象没有的。
她这是忘了自己对李启源为何念念不忘的缘由，可不是因为李启源温柔体贴啊，完全是因为李启源那张脸。
若是李启源长了这人的脸，狐小末一定等不到他傲娇，一掌便能拍死他！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便是当年你临死之前我守在你身边，你还是不记得我。方才我说从前是我杀了你，不错，这话便是报到天君处也是这般说的。”
狐小末有些头痛，九尾狐无意惹下的相思债害了她的性命，这笔债确实该记到她自己头上。
“九尾狐，你是九州天界第一聪明的仙子，为何你不明白青鸟大鹏为何要害你？”
嗯，又是青鸟大鹏的事。
“青鸟自然好说，你这般出众，她如何能不嫉妒你。可是大鹏也好......九州天界诸多仙人，谁会舍得害你？可最后，青鸟大鹏第一次害你，你居然给自己惹下泼天大祸。”
不死鸟赶紧提醒狐小末，“这事是你从精灵森林出来后惹下的。”
狐小末沉声道，“我如何惹下泼天大祸了？”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九尾狐，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
狐小末尴尬了，这不是仇人相见吗？为什么你对我说这些话？
况且了，你对我的心从未改变，那你还连杀我两次？你的心可真是够良善的，我不瞧你一眼，你便杀了我？
那人抬起头来盯着狐小末看，眼中全是悲伤，“九尾狐，我早知你今日会来，从当年我杀了你的时候便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狐小末被他眼中的悲伤镇住了，将头偏向一边，“到底是你杀了我，到底是你杀了白华锐将军。”
那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死，只是不想你杀了我失了掩护，你一个人根本无法扭转命运的。九尾狐，当年是我杀了你，今日你才有机会站在我面前，你才有机会寻回清风剑。还有，你当你与不死鸟如何以血祭结盟的，不是你运气好，是我！”
狐小末大为诧异，这人到底是谁？
不死鸟也诧异了，“转世转世，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他杀了你吗？为什么又变成他救了你？你能不能想起点什么啊？九尾狐什么都没留下吗？”
烈焰笼罩在周围，那人眼中滑下一行泪瞬间给蒸发了，他面上是悲伤又不舍的表情，“你当我怕死在你的手上？千万年前，我就该死在你的手上了，可是我不能死，我若死了，你必死无疑！这一次，再无人为你掩护，再无人千万年间等着你扭转时空前来复仇！”
狐小末脑中轰然一响，这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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