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发作期到
朱槿始料未及，传讯器那头的占愚更是将嗓门提高了八度：“谁？谁在说话？suma是谁？”
“待会再和你解释。”
挂断传讯器。朱槿朝顾弦竹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蒂亚三十六军团大多都是各自为伍，laf既然能意外收获到飞凤的副队长，也总得问出点什么才对得起他价值。
“u盘里是什么资料？”
搬了把椅子翘腿而坐，顾弦竹正儿八经开始问话。
“我不知道。”
并不意外的否认。顾弦竹知道，自己不抛出点什么诱饵，像苏仰慕这样的顶级特异军是不会上勾的。
“说实话，我们已经知道这事关塔内能量带的利用。军方主席想要插手也是情理之中，前辈您实在无需隐瞒。”
“我是真的不知道。”
淡定地坐着，苏仰慕不为所动。
“这怎么可能？！”
顾弦竹小声和朱槿议论——苏仰慕和君昭可是飞凤最顶尖的特异军搭档，军方主席绝不可能为一个不知底细的资料，就派他们两人出手。
“飞凤军团从来只知服从，不问究竟。”
微微挪动了一下被打穿的肩膀，靠在触感冰凉的座椅上，苏仰慕面色苍白却坦然：“我们得了资料，你们抓了我。这样回去，彼此都有交代。”
飞凤s队的副队长，知晓的秘密肯定是举足轻重。但顾弦竹有预感，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少年，是会为了守住对军团的忠诚杀身成仁的。
房间的几人都沉默了，顾弦竹还在思考着利害关系，耳朵微动，突然听到远处有狙击枪上膛之声。
心中一咯噔，甩手飞刀切断了客厅电灯，大吼一声趴下，顾弦竹转身直接将朱槿扑到在地上。
呼啸的子弹从两人的脸颊边擦过，射穿地板打出一股子焦味。黑暗中的几人屏气凝神，在听到弹壳褪下砸在水泥板上的声音时，顾弦竹果断出声：“两百米外五点钟方向的楼顶上，咱们做了他”
都杀到自家门口了，这谁能忍啊。单手抄起重机枪，秦希跟着顾弦竹就要上楼，苏仰慕突然喊道：“等一下——”
“把传讯器给我，我来和suma说。”
号码播出的那一刻便接通了通讯。强忍着伤，苏仰慕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自然：“suma！stop！whatareyoudoing？！”（suma，停下，你在做什么？！）
十几秒的沉默后，那头的人才缓缓开口“iwanttosaveyou。”（我想救你。）
“goback！rightnow！obeythearrangement！”（回去！立刻！服从计划！）
按照计划，此时suma应该已经将u盘交到军方主席手里了。但他既然出现在这，苏仰慕便猜出他的目的，只能试图用最强硬的态度将他唬回去。
“mayispeaktothepeopleoflaf。”（我能和laf的人说两句吗？）
迟疑了一下，将传讯器递给朱槿，苏仰慕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艰难分辨着suma磕磕盼盼说出的话，朱槿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句“你认真的吗”，在得到对方答复后深吸一口气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行！”
“你答应了他什么？”
不止苏仰慕，laf其他两人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喊着秦希先去把被切断的电线给接上，朱槿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句：“他就和我重复着几个字——‘u盘给你，人给我’”
“开什么玩笑！？”
一动怒，苏仰慕便牵扯到伤口钻心的疼。用u盘来换人，往小了说是任务失败，往大了说就是背叛军团。
laf三人当下对了个眼神，顾弦竹扛枪上了二楼角落提防着对方使诈。朱槿和秦希在楼下，等着八成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的来人。
“噔噔噔。”
过于礼貌的敲门声。将门打开。同冷冽的寒风一同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风衣，身形颀长的卷毛少年。
不像白日在议长府的杀伐果决，小心翼翼打量了满身是伤的苏仰慕一眼，他将u盘双手奉出，欠身鞠躬，结结巴巴地向道谢：“谢谢你们……救、救了young。”
“suma！你发什么疯？！”
刚处理完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单手捂胸，连疼带恼，苏仰慕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主席下了死命令，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抢了u盘！你现在把它交出去，到时候怎么和主席交代？”
像个犯错的小孩垂头接受着苏仰慕的教训。君昭小心翼翼地挪到他身边，眼神闪躲却还是忍不住落在苏仰慕满身的伤口上。
想了很久，他才用蹩脚的蒂亚语开口：“我不来……你会死的……”
“放屁！我什么时候要你救了！”
“我……可、我怕……”
眼看君昭吃了语言的亏，越急就越说不利索话，生怕他把苏仰慕气晕过去，朱槿打断了他。
“或许，我们可以有个两全的办法。”
“这份u盘被加密了，我们需要送回基地才能破解。”
看向苏仰慕，明明是地位声名都高得多的s军团特异军，朱槿却流露出了关照的神情：“这几天，你就先把伤养好吧。等到梅少留一份备份，这u盘还是让你们回去交任务。”
“能这样吗？”
说实在的，在没有外敌的时候，蒂亚三十六军团基本想的都是怎么弄死对方，这种主动帮人解围的戏码基本不可能出现。
因此，皱着眉头，苏仰慕有几分迟疑：“这事，不需要向你们laf总部报告吗？”
“嗨！总部知道啥，我们三个都是偷溜出来的。”
一不小心就把实话给说了出来。被顾弦竹一瞪，秦希后知后觉地捂住嘴，连忙找补：“不过是曾队给的特殊任务，考验我们一下！”
苏仰慕不做声了。这次行动可是被军方定性为绝密等级，远在海岛上的曾义疏竟然会收到消息派人出来干涉。这样想来，laf的隐藏势力，只怕远远不是它看上去普通一个三流军团那么简单。
“没有什么异议，那就这样决定了。”
朱槿起身，顺带拍了拍顾弦竹：“今天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洗漱之后回到房间，刚要躺下，顾弦竹突然看到床头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怔了一下，批了个衣出门，趴在二楼栏杆往下看，只见朱槿端着两杯同样的牛奶，送给了苏仰慕和君昭。
“诶，你不会下毒了吧？”
倚门，顾弦竹端着手中的奶将喝未喝。顺着他话抬眼，朱槿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声，又笑：“热牛奶有镇静作用，喝了早点睡吧。”
许是这句话正气到了心理暗示的作用，难得枪战过后还能有个无梦的夜晚。只是在半夜，顾弦竹突然被细碎的响动给惊醒了。
踹开被子翻下床，猛拍了对门三下没人应答，顾弦竹果断掏枪崩开了门锁。
“朱槿？朱槿？”
床头灯未关，照亮那张汗涔涔的脸。就连楼下的君昭和苏仰慕都闻风上来，平常睡眠很浅的朱槿却依然昏昏沉沉地闭着眼。
两手紧抓着被单，神情越来越痛苦。朱槿蜷缩在被子里，难以抑制地发抖，整个身体也透出一种不太正常的红。
“怎么搞的，发作期到了还出任务？！”
第一个察觉到朱槿的异样，苏仰慕忍着自己身上的伤痛，让君昭从医疗用品中翻出两支注射器。
“他会有危险吗？”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时那种骨骼寸断般的痛，顾弦竹下意识攥住了朱槿的手：“我需要向军方申请诱导剂吗？”
“来不及了，用我的血也是一样的。”
从右臂抽了400血，苏仰慕从朱槿的脖子后方扎了下去。
按理说接受了利用率高达98的s级高端血液引导，寻常特异军应该很快就能缓解过来。但朱槿尽管体温降了下去，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失去意识，不住喃喃。紧紧抓住顾弦竹的手臂，夹在痛苦的喘息间，他念起了一个名字。
“阿旎……”
似乎是很亲昵的口吻。心下一动，顾弦竹伏下了身，注视着眼前已疼得不省人事的朱槿，从他断断续续的呢喃中拼出几个词。
“阿旎……帮我……我好痛……”
第二天傍晚，身上的衣服都不知被汗湿了多少遍，朱槿终于从混沌中彻底醒了过来。
守在床头把玩着枪支的顾弦竹不算惊喜地打量了他一眼，在确保他没有再晕过去的迹象后出去，将一直热着的饭菜端到了他的面前。
“吃点吧，你都折腾了一天一夜了。”
喉头还泛着血腥味，朱槿也是实在没胃口。但听顾弦竹这么说，他勉强喝了两口汤，总算找回了点精神。
“梅染砚那边有消息了吗？”
“秦希送u盘回去了，梅染砚说他尽快。”
倚在门边，顾弦竹也没回头，言简意赅地回道。
“哦”
应了一声，感觉眼前人气场似乎有点不好惹，放下筷子，朱槿试探地问：“苏队呢？他伤好点了吗？”
“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嗯？”
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双手抱臂转过身来，顾弦竹眼神冷峻地打量过朱槿。
尽管知道他身份不普通，但顾弦竹怎么也没想到，堂堂飞凤副队长，已知对能量利用最高的苏仰慕的血液，竟然都不能对他的发作期进行引导。
唯一的解释，便是朱槿身体对能量的利用率，比98还要高。
“我没想到自己的发作期提前了，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我不是要听你的道歉。”
不耐烦地开口打断。顾弦竹压着怒气，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对能量的利用率是多少。”
“……超过98”
一个让人震惊，却不算意外的数字。摩挲着手里的枪，要换做是别人，顾弦竹肯定早抵他太阳穴了：“那为什么军部没有你的信息？”
“因为我是由耶和扶桑直接引导，而不是通过军部的能量转换。”
“你在奥菲赌场碰到我是巧合吗”
“不是。我是在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
连环追问让人都没个喘息的时间，倦倦地看着顾弦竹，朱槿无奈地叹了口气：“保护你。”
“你找借口就这么随意的吗？”
顾弦竹气笑了：“我又没缺胳膊少腿，用得着你什么保护了？”
“那你以为你一个登在红色通缉令上的人，是怎么通过训练营审核的？！”
刚经历了发作期的身体还没复原，又被这么步步紧逼，朱槿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你太冲动了顾弦竹！我知道，你不会放弃寻找耶和扶桑。但在此之前，麻烦你理智一点，掂量清楚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直奔和他并肩作战！否则你的一厢情愿，很有可能是在给他增添负担，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耶和扶桑当年好不容易保你一命，可你一直在试图进塔寻找他，甚至还想着加入龙凤军团。一旦你的身份暴露，无论军方还是议会，都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些你想过没有？”
“可我就想要一个真相！塔尖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母亲下落不明，顾飞光畏罪潜逃，耶和哥杳无音讯。这些，他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如果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能让你活得更好，他又怎么会不告诉你。”
朱槿本就身心俱疲，情绪一激动又伏在床边干咳不已。
“对不起……”
顿时后悔自己问话的口气冲了些。端了杯水递给朱槿，顾弦竹半蹲在床前仰头看着他，思前想后，小声道：“诶，我能问你件事吗？”
“你说。”
“阿旎是谁？”
“噗……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喷了顾弦竹一脸水，朱槿手忙脚乱拿袖子帮他擦，又心虚地问道。
“谁让你昨晚拉着我念了一晚上”
顾弦竹从没这么八卦过：“诶，好歹认识大半年了，你怎么也没和我说过？”
“谁会没事提前女友吗？”
“前女友？”
哽了一下，顾弦竹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看你昨天那样子，应该挺喜欢她的吧……好好的，怎么会分了呢？”
“喜欢？”
有瞬间的恍惚，朱槿不自然地笑了下：“大概……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看他情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顾弦竹用脚尖轻踹了下他，岔开了话题：“算了，不说这些了，去给基地报个平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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