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自我对决⑶

“有美一人兮，独上月台临风舞；有良一人兮，倾寒烽火入今朝（古今奇谭之云真350章）。不得不独离去兮，不得不战乏衣，不得不一两分兮，不得不舍君空悲鸣……”

        白衣女子朱唇轻启，凄凉悲苍的歌声，从她口里缓缓飘出，幽幽扬扬落在在这天地间。

        我的胸口像是被重物猛击了一下般，疼痛不已。

        这歌声，既然悲戚又无比激昂，令我胸口那股狂热，沸腾翻滚，经久不息。

        随着她歌声的时起时伏，她的身姿不停地旋转，跳跃，昂首，轻抚，气势凌云，直击人心，周遭光怪陆离之境竟因此纷至沓来。

        我的眼前，曾经只存在梦靥里的情景一幕幕，如同电影放映一样，迅速闪过。

        浮山城寨的轰然没落，数千成百的族人被驱逐，被杀虐，那震天动地的鬼哭狼嚎声，声声撕心裂肺；敬苍临死前那无比固执却如此不甘的表情，在无声地指责着我身为王女却不作为；符家寨那满城满地的尸体，堆叠成山，面朝皇天，恐惧而绝望……

        还有……还有……

        还有我的秦天，变成了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怪物，那双原本泛着琥珀色的漂亮眼睛，因嗜杀而变成黝黑赤红……

        还有……

        还有那小小的，美得如花，却死不瞑目的人儿，在我眼前化成了粉末……

        听云——

        因为我！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他们才遭到了灭顶之灾！

        我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我才是罪魁祸首！

        万分痛苦，将我压得跪倒在湖面上，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蜂拥而出，低落在湖面上，激起阵阵涟漪。

        而湖中的倒影，却朝我露出狰狞可怖，得意洋洋的笑意，那白色裙角在水面临界点一圈一圈地将散开，像是要将我包裹住！

        “对，是你！一切罪恶的源头，即是你！”

        白衣女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我的脑海里，如附骨之蛆，甩不掉，反而腐蚀得更牢。

        “是我……”

        我的心好像被她下了咒语，忍不住跟着她重复着念，每念一句，心头那种锥心之痛便更重更痛一些。

        “你恨吗？”那若有若无的声音附在我耳边，问我。

        我握紧拳头：“恨！”那血淋淋的债，叫我如何不恨？！

        “既然恨，那就去杀吧！杀掉那些让你永世不得安宁的人！杀掉那些缚手缚脚的蝼蚁！”

        杀了他们！杀了晏安阳！杀了一切令自己痛苦的源头！

        杀……

        我猛然抬头，心口的恨意此刻掀起轩然大波，连眼底的眸光也变得炙热起来。

        我将软剑握紧，腹中那股四下乱窜的气体从我手中窜出，灌注在软剑上，软剑在我手中化成了万丈红莲之火！

        杀！杀掉那些苦苦追击自己的人……杀掉让自己如此痛苦的人……杀！

        “对，杀了他们……”女子蛊惑的声音在脑海里源源不绝。

        胸口有团怒不可遏的恨意，像是解开了禁锢，瞬间炸了开来。

        我发了狂似的，挥舞着手中赤炼，带着毁灭性的想法砍向四周。一招激起千层浪，直至掀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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