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18】
翁乔敏一觉醒来，缓了一会才想起自己从林序的家里搬出来了。
翁乔敏有点失落，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落什么，就是心里有点空。
她侧首，就能看到被打开的行李箱躺在地板上。
幸亏翁乔敏走之前套了防尘罩，所以她昨晚掀起防尘罩后将就地睡了一晚上，早上一边刷牙一边联系了两位家政阿姨过来打扫卫生。
翁乔敏坐地铁时，忍不住打开聊天软件，昨晚林序给她发了个逗号之后就没说什么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翁乔敏浑浑噩噩地坐了一站又一站，到了律所，同事们跟她打招呼，她就精神得跟个没事人一样，根本没人会猜到翁律师昨晚跟男朋友提分手了。
傍晚，小陆坐在前台忙里偷闲，突然有人过来敲了敲桌子。
小陆抬头，见来者是林序后，他急急忙忙地收起手机，干笑说:“林先生您好。”
“你认识我？”林序挺意外的。
小陆点点头，“您是翁律师的男朋友。”
林序眸子里的光沉下去了些，他问:“能上去找人吗？”
小陆激动地问:“是要找翁律师吗？她在11楼，不过她刚刚去见委托人了，可能比较晚才会下班。”
“好的，谢谢你。”林序说完，径直朝前走去。
有律师下班离开了，经过林序时，忍不住多看两眼，其中一人去问小陆:“刚刚那位黑色西装的男人是新来的吗？之前怎么没见过。”
这会，旁边有人补充了一句:“长得挺好看的，几岁了啊？”
小陆一听，眉毛蹙起，严肃地告诉眼前两位女士说:“林先生是翁律师的男朋友！”
啊？男朋友……
二人闻言，面如菜色地对视了一眼。
好吧，没机会了。
翁乔敏送走了委托人，回办公室拿了包后才出去等电梯。
电梯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暖光透出来照在地上，她抬起眼睛看到某人后，原本淡漠的脸上起了点波澜。
翁乔敏下意识地想逃，然而林序比她更快，硬生生地把人拽了进来。
林序把人圈进怀里，不然她走。
“翁律师，我有点想你。”
……
刚刚离开的两位女人想起有东西落在办公室了，于是打算折回去一趟。
电梯门一开，二人就看到了林序搂着翁乔敏，她们直接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尴尬。
翁乔敏的脸有点热，她见着人后，点了一下头就快步走出来了，林序紧随其后，他笑笑说:“女朋友闹脾气，我先去哄一下。”
吃了一波狗粮的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们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林序的嘴唇上，好像沾了翁律师的口红。
小陆在玩斗地主，忽然听到一声急促的高跟鞋声，他有些好奇是谁这么猛，穿了高跟鞋还走那么快。
他回头——
啊！原来是翁律师！
“姐，再见！”
小陆不叫人还好，叫了人后翁乔敏条件反射地顿了一下，很快地，后面的林序就走上来牵住了她的手。
“林先生。”小陆点点头。
林序这次把人牵紧了，对小陆说了句:“谢了。”语落，他拉着翁乔敏离开了。
“谢什么啊……”小陆不太懂，但见人都走了，他没时间去问。
林序开了副驾驶的门，把人摁进去，这手劲狠得跟绑架似的，他先帮人系好了安全带，翁乔敏生气想发作，林序感觉到了，他侧首，啄了一下对方的嘴唇，霎时就把翁乔敏那点气给捋顺了。
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来，翁乔敏觉得自己像条狗，只要林序给她点甜头，她就朝对方摇尾巴。
林序坐进驾驶位，关好门，全然没提分手的事，他跟个没事人似的，说:“一起去吃饭吧。”
翁乔敏没说话，林序就当她同意了，他问:“想吃什么？”
“……”
林序想起翁乔敏很喜欢吃六号路的那家广式餐厅，于是询问了对方的意见。
翁乔敏还是不回答，林序突然开口道:“不想的话，那我们回家吧。”
这时翁乔敏忍不住了，说:“我搬出来了。”
“嗯。”林序把车内音乐的音量调低了些，然后说:“那就去你家。”
林序跟着翁乔敏进了家门，因为家政阿姨来打扫过，所以室内十分干净，陶瓷地板白到反光，空气中还带着一股清洁剂的清甜香。
林序看这架势就觉得不妙，看样子翁乔敏没打算回去跟他住。
翁乔敏有些不自在，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林序，后者失笑一声先开口了，他说:“挺干净的。”
“上午家政阿姨来打扫了。”
“挺好。”林序笑了笑，“那不介意我来住两天吧。”
翁乔敏抬起眼睛看人，林序淡然地解释说:“楼上装修，有点吵，你不收留我，我只能去住酒店了。”
翁乔敏明显不太相信林序的话，林序看出来了，他道:“不信？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
林序就像是料定了翁乔敏不会跟他回去，所以才这么说，果不其然，翁乔敏摇头了，“不了。”
林序笑了一下，“那行，一会我回去带几件衣服过来。”不消片刻，他补充说:“我就住两天，不会麻烦你的，我睡沙发。”
说着，林序抬起手指了指。
翁乔敏的冰箱里没东西，于是林序拿衣服回来的路上，去商场买了些速冻食品。
今晚，两人简单地吃了饺子之后，就洗澡准备睡觉了。
林序很自觉，拿了被子后乖乖去了客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然而，这种自觉让翁乔敏感到害怕，她开始想念对方下午说的那句“我想你了”。
翁乔敏难过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八成是作死的。
晚上，翁乔敏蒙在被窝里哭了一会，然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半夜几点，翁乔敏感觉脸有点痒，她想翻身，却动不了，她睁开眼，通过窗外透进来的熹微光线，看到了林序的侧脸。
“翁律师。”林序的声音有点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了很久，刚刚才醒来，“我来找你睡觉了。”
翁乔敏皱眉。
“今晚太冷了，翁律师。”林序牵住翁乔敏的手，“你让我进你家门了，这床不介意和我一起睡吧？”
以往，面对狗皮膏药一样的林序，翁乔敏早就让对方滚了，现在，她莫名眼眶有些热，居然没出息地哭了，不想被林序知道，她咬紧嘴唇，把心里涌起的酸咽回去。
林序听到了翁乔敏吸鼻子的声音，他安静了一会，温声问对方:“是不是想我了？”
翁乔敏摇头否认，林序摩挲着她的手背，又问:“那就是舍不得我了？”
翁乔敏崩溃了，她安静着，林序亲了一下她的眼角，舌头尝到了眼泪的咸涩，他就像面对一位小朋友那样，笑了一声打趣道:“不是想我也不是舍不得我，那你拿我的短袖干什么？”
翁乔敏哑然，那天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想着夏天还远着，就偷偷带走了林序的一件短袖衫，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包了。
林序疑惑地“嗯”了一声，等着翁乔敏给他个答案。
翁乔敏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哭得更猛了，跟刹不住阀门似的，就差水漫金山了。
林序用睡衣袖子给翁乔敏擦眼泪，他轻声问:“能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翁乔敏抽噎了一下。
林序动了动，他坐起来，让翁乔敏靠在他的肩上，他说:“家里的枕头都让你哭发芽了。”
林序只是开了个玩笑，翁乔敏当真了，她颤着声音说:“我赔你一个新枕头。”
“不用了。”林序环着人，淡声说:“把你赔给我吧。”
“你在想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林序放低了声音，“你突然跟我提分手，我很害怕。”
翁乔敏抽泣了好久，她抹了抹眼泪。
以前，翁乔敏用自己的冷漠去考验身边这个失而复得的人，但此时此刻，她意识到，不是林序离不开她，而是她离不开林序，就像十年前那样。
她还是很喜欢林序，所以害怕自己一旦靠近了，动情了，在失去对方的时候又再次跌落深渊。
翁乔敏的眼睛湿漉漉，在昏暗中颤着隐隐泪光，她嘴角动了动，问林序:“你还喜欢我吗？”
“嗯。”林序低头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那你还会跟我结婚吗？”问这个问题时，翁乔敏忐忑到不行，像她这样阴阳怪气的女人，但凡有点尊严的男人早就离开她了。
偏偏，林序就是爱她爱到把尊严放到了一边去。
“会。”林序认真地告诉她:“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结婚。”
闻言，翁乔敏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五号之水的味道？”
翁乔敏是知道这款香水的，因为办公室里有同事喷这个。
林序回答说:“我问同事的，然后去专柜买了。”
“你买女性香水用？”翁乔敏愣愣地问。
“是。”林序看着翁乔敏哭就心疼得要死了一样，他装不下去了，坦白道:“我不仅用女性香水，我还故意不给你发信息，我本来以为这样你就会来主动找我了，好吧，不过我好像弄巧成拙，差点把女朋友弄没了。”
翁乔敏听了这话，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白掉了那么多的眼泪。
林序笑了一声，问她:“你怀疑我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
“不然呢？”翁乔敏道。
“所以，你是在吃醋吗？”林序看着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如果是呢？”
林序满意地亲了一下翁乔敏的唇，“请继续为我吃醋，我喜欢你在意我的样子。”
然而，翁乔敏闷闷地说:“我不要当醋坛子。”
酸溜溜的，怪不好受的。
翁乔敏缓了一会，突然开口说:“明天。”
“什么？”林序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明天去民政局跟我结婚。”翁乔敏认真地说。
“好啊。”林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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