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你一开始就错了
苏辞坚决拒绝了。
“不行！小雨，我不能就这么帮你，我这是在害了你。”
苏辞作势就要将那小瓷瓶给扔掉。
慕容雨伸手拦阻住了她。
“苏辞，为什么？被你毁掉容的人也不少了，你怎么就不能帮我这一次？”
她突然间就开始厉声嘶吼。
苏辞的动作顿在原地，久久没有再动弹一分。
慕容雨忽而笑得诡异，道：“你难道忘了瘟疫一事了吗？”
“苏辞，那次我祖父险些就要没了命，虽然救治好了，但脸却也毁了。”
话声顿了一顿。
慕容雨冷冷地看向苏辞，默了片刻才道：“那时怎么不见你有丝毫愧疚之意啊？为何啊？”
她揪着苏辞的手，根本不管苏辞还有伤在身，逼近了，恨不得将苏辞给掐死。
但她究竟没有。
只是将苏辞推倒在车厢角落里，见到苏辞痛苦地攒起眉心。
脸上有一丝愧疚划过。
但也只是一瞬。
“苏辞，难道，就因为殷芸还是你的好友，所以你就下不了手，而祖父是最疼爱我的人，你就可以出手要他的命，是吗？”
“你别忘了，当初我祖父是如何饶过你的。”慕容雨将话放完。
又把从苏辞手里抢夺过来的小瓷瓶置在了车厢的桌板上，发出砰地一声。
而后不等苏辞反应过来，慕容雨揭开了车帘，跳了下去。
登时又换上了一幅笑吟吟的脸面。
她冲着还在外笔直候着的萧无骞道：“皇上，端华有意带着人前去故地一游，不知皇上可允？”
“故地？”萧无骞狐疑道。
目光想要透过那层厚重的帘子望进去，好一看那个女人的模样。
却是无果。
只能将视线收回，佯装镇定。
慕容雨像是没有瞧出萧无骞的不对劲儿来似的，微一颔首，答道：“是啊，是充满从前过往的地方。”
话里意味不明，有意暗示着萧无骞些什么。
其实很是明显的。
她的身份敏感又特殊。
虽然一直以来，她的身份都不曾受过任何影响，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端华郡主。
可慕容雨也不傻。
朝中局势她还是看得分明的。
萧无骞依旧是将靠山王府的所有人都防备着。
自然是不会希望苏辞跟她走得太近。
尤其，她还是萧明彦的表妹，苏辞又与萧明彦有过婚约。
加之天底下传得纷纷的，有关苏辞和萧明彦之间的流言。
她更是知道萧无骞对此有多忌讳。
可慕容雨就是要让萧无骞误会。
倘或如今天底下还能有人让苏辞低下头颅伤心的，约莫也就只剩下一个萧无骞了。
苏辞欠了她这么多，慕容雨不能不从中讨回一二。
慕容雨话语说得十分恳切。
萧无骞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表现出特别在意苏辞的样子。
于是只能应下。
慕容雨含着笑意道了谢，才说：“届时端华一定会将人送还回来的。”
语毕，便提裙上了车。
苏辞后脑被撞得生疼，眼前一片眩晕，还未恢复，马车就已经行驶起来。
慕容雨端坐尚未，看也不看她。
苏辞没听到方才她与萧无骞的谈话，也不知道慕容雨会将她带到哪里去。
可她也不想多问。
诚如慕容雨方才所说的那些。
她欠了她那么多啊。
慕容雨就算是要她的命，苏辞都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劝她停手。
最后还是慕容雨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主动出声。
她说道：“你就不担心我杀了你吗？”
苏辞不答她的话。
“如果我说，是萧无骞的意思，默许我对你动手呢？”慕容雨不甘放弃地道。
苏辞眼睫忽地一动，终于有了反应。
折辱她的还不够多吗？
他们还有些什么法子？
苏辞视线悠悠地转动着，良久后，才看住了慕容雨。
慕容雨一笑，道：“苏辞，看在我也曾真心待过你的份上，我给你两条选择吧。”
马车停了下来。
阿琼在外面提醒道：“郡主，已经到了。”
“先等等。”慕容雨吩咐着，又回头，瞧着苏辞，道，“一是，将这药给殷芸用了。”
眼睛指向了桌板上的小瓷瓶。
苏辞当即就摇了摇头。
都不需要再听下一个选择。
她不会偏帮着慕容雨去害一个无辜的殷芸的。
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慕容雨。
慕容雨倒也是不气恼，只是慢条斯理地将后面的选择说了出来。
她说：“第二个选择，苏辞，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说出这话时，她眼中确实有杀意闪现。
她是靠山王捧在掌心的小郡主，却也曾是北上军中人人爱戴的女将军。
她说得出做得到。
苏辞信她。
但仍然是说道：“小雨，你报复我就够了，是我欺骗了你，始终是我对不住你。”
“好！我知道你的选择了。”慕容雨将帘子揭起，对着阿琼吩咐道，“将她给我带下来。”
苏辞被阿琼揪着头皮，直接拖拽了下来。
苏辞没反抗，就那样被摔在了地面上。
才刚一场雨过去，野地里的草地还没有完全干透。
苏辞的脸磕在了上面，立时被冰凉的露水给沾得发冷。
还有野草划破肌肤时带来的疼痛。
“苏辞，跪罢，给我表哥磕几个响头，算作是那些年他错付了。”
闻言，苏辞方猛然抬起眸子。
就只见自己眼前赫然立着一个无名墓碑。
还很新，墓碑后的坟像是才刚堆起来的，泥土都还未干透，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腥味儿。
慕容雨好心解释道：“表哥因为你被挫骨扬灰了，这是他的衣冠冢，祖父回来后，才给他新建的。”
她仔细看了苏辞的神色。
后者呆愣住了，眸子里是深深的歉疚。
慕容雨倏地就笑了起来。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一切，“表哥如今是叛贼，连一个坟墓都不能光明正大地拥有便罢了，却还要因为你，连死后的尸骨都不能安生。”
“苏辞，你是不是该死呢？”
话还未说完，苏辞已经主动地跪了下去。
慕容雨说得不错。
她确乎欠了萧明彦很多东西，连偿还的机会都没有。
苏辞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直接便将额头给磕破了，渗出鲜血来。
足可见她有多用力。
仿佛，只要她多疼些，她欠下的那些债，就可以少一些轻一些似的。
慕容雨默不作声，无言地望向了远处的一株树上。
方才树似乎动了一下。
她知道是谁的人。
她就是故意这样的。
故意带苏辞来这里，故意让苏辞内心愧疚不安，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是，这都不是她的主要目的。
等到苏辞磕完了头，慕容雨对那座坟墓也没有任何表示，直接便上了车。
让人也将苏辞给带了上来。
转而就对阿琼吩咐道：“好啦，我们走吧。”
又看着苏辞，眸子里是苏辞从未见过的诡异神色。
“苏辞，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一开始就错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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