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都是装的
“什么意思？”
萧无骞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禁不住狐疑起来。
宋细细伸出手，想要将萧无骞拉得离自己近些，却被萧无骞闪躲开了。
她眼眸微黯，轻声与他道：“细细只是听说了些流言，并不敢十分确定，也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
“朕允你无罪！”
宋细细作势就要下榻来，萧无骞见状忙得拦止住了她的动作。
萧无骞眉头轻蹙，问：“你这是做什么？”
“事关重大，细细怕皇上生气。”她小心觑着萧无骞的眼，满脸的惶恐不安，令人生怜。
萧无骞语气不愉，“朕何曾对你生过气？”
宋细细越是一副不敢言说的模样，萧无骞心里便越是好奇。
不在于谢阿蛮。
而是宋细细鲜少会这般忸怩，除非是与苏辞有关。
但萧无骞亦理解她。
毕竟苏辞从前是皇后，即便疯傻，身份摆在那里，让人不能忽视。
而宋细细性子沉稳善良，肯顾大局。
她在苏辞那里受了那么多苦楚，因为苏辞的身份，也屡屡都不想要计较。
若不是他出面，还不知道宋细细要受多少的委曲。
所以宋细细做出这般模样来，萧无骞自然而然地与苏辞联想到一处去。
想到苏辞……
萧无骞心里头有些无故的慌张。
当下他道：“在朕的面前，你不必有所顾虑，朕允你放肆。”
说完，萧无骞只觉有些熟悉感觉。
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句话在哪里说过，亦或是听过了。
竟熟悉到他心里好似空缺了一块似的。
宋细细闻言，嫣然一笑，才刚的一切犹豫一扫而光，“那细细就说了，皇上是天子，一言九鼎。”
“说罢。”萧无骞只给她两个字，不留痕迹地躲开了宋细细靠近的身躯。
宋细细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道：“细细是听人说，谢神医貌似从前就与皇后娘娘熟识了，此次进宫，乃是另有打算……”
“你说什么？”萧无骞猛然站起，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她。
宋细细佯装被吓到模样，微张着唇，惊吓地望着他。
她说：“细细也是无意中听宫人嚼舌根，所以才晓得的，细细已严惩了那些宫人，不会再有人胡乱说了。”
萧无骞唇线紧抿，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
像是要从她脸上瞧出些还是什么来。
宋细细心里直打鼓，但面上仍强作镇定。
“细细也是不相信，皇后娘娘会做出什么伤害细细的事情，都是那些宫人胡乱造谣……”
萧无骞眸心一动，“说清楚，朕要你没有任何隐瞒。”
伤害她的事情？
宋细细状若失言的话，在萧无骞心内泛起涟漪。
若是苏辞当真什么都没有做，如何会有人造谣？
他不信！
“皇上……”宋细细恍若受到了惊吓，立即从床上下来，跪倒在地，“细细不敢造谣国母。”
“她已经不是皇后，一介庶民，你不必再有顾虑。”
萧无骞耐心已失，却没法儿对着宋细细发作。
他道：“你若是不说，朕自会去问。”指着旁边伺候的一个宫女，说，“你来说。”
宫女张口便道：“回皇上的话，哪里是什么谣言，分明就是事实，苏氏和谢阿蛮勾结来陷害娘娘，娘娘良善，不忍……”
“伏冬！”宋细细忙厉喝道。
萧无骞见状，更是觉得宋细细有事瞒他。
他当即便道：“你只管说，朕不会怪罪于你。”
宫女如是故作纠结了一会儿后，方才忿忿道：“其实，之所以苏氏的心头肉会有问题，正是那谢阿蛮出手相帮的。”
“毕竟是药神弟子，要想瞒过太医，从而加害于娘娘，实在是太过简单。”
“伏冬，不许乱说话！”
宋细细喝斥罢，旋即小心翼翼地抬眸瞧了萧无骞的脸色一眼。
见他神情略微一变，心里早喜不自胜。
宋细细却仍然面露难色，说：“细细知道，纵然皇后娘娘装疯卖傻，但不会有什么害人之心的，这一切一定都是误会。”
这话说得委实高明。
非但提起苏辞装疯卖傻一年，将萧无骞欺骗得团团转的旧恨，还将自己放到极其委曲的面上。
简单便挑拨得萧无骞再无心去细想其中漏洞。
连装疯的事情都能做得，那这样的手段，也不过是轻易。
“你说苏氏与他人勾结，就是为的毒害若妃？”萧无骞逼问伏冬。
伏冬身躯一震，咽了口唾液，答道：“如若不然，苏氏为何会心甘情愿将心头肉给娘娘使用，谢阿蛮又为何那么恰合时宜地出现，将苏氏的病情医治好，只怕那苏氏的病都是装的……”
“啪——！”
萧无骞将桌上的茶具摔下，宋细细与伏冬二人俱是吓得一怔。
随即在两人都未反应过来之时，萧无骞已快步离开了苍梧宫。
萧无骞走后良久，宋细细平复了心绪，将伏冬扶起。
伏冬问道：“娘娘，咱们这样真能行吗？”
哄骗萧无骞苏辞与谢阿蛮熟识，道她们合谋毒害宋细细，便是连病都是装的。
只是这样，萧无骞当真能够杀了苏辞么？
宋细细眼眸闪了闪，视线从萧无骞消失的方向一扫而过。
“本宫装病的事情是决不能够泄露的。”
“但是本宫派人旁敲侧击过，谢阿蛮非但没有为本宫所用的打算，甚至还辱骂本宫，这样的人，本宫岂能留？”
谢阿蛮医治好了众太医都不能医治的苏辞。
而萧无骞记挂她的病情，势必也会让谢阿蛮过来一试的。
如果谢阿蛮说出了实话，说她根本没有小产过，所谓的病情不过是作假……
宋细细不敢想象，萧无骞会生怎样大的怒气。
纵然她晓得，有情人蛊这一张王牌在，她无论如何也能保住一条性命。
两人同生共死，只要萧无骞知道了情人蛊的存在，必然不敢动手要她的命。
但是宋细细就是害怕。
她那么小心翼翼地爱着他，总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一个蛇蝎女子。
萧无骞眼中的宋细细，该是温柔善良，知进退，识大体的女子。
是天下间少有，也会是最适合他萧无骞的良人。
“倒也是。”伏冬将地上茶具残骸拾起，一笑，“本来欺君之罪，就已经足够两人死一千次了，再加上谋害娘娘一事，想来这一次她们两个，谁也逃不掉。”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宋细细把玩着自己的护驾，承诺道：“你放心，本宫坐上了中宫之位后，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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