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切不可回头

情人蛊，是世人所谓蛮烟瘴雨的南州之地所产，分为母蛊与子蛊，一旦种下，子蛊便会受母蛊牵引。

        甚至是影响中蛊之人的意识。

        一旦想起对方，便会万虫噬心，直至相见。

        且二者更不能分开太远。

        若否，子蛊便会发作，中蛊之人自然免不得死亡一条路。

        而陈昌辛苦寻来的情人母蛊，就在宋细细的身上。

        子蛊却在萧无骞的身上。

        宋细细见陈昌因她这一句话而有所动摇了，于是接着道：“一切事情都不可回头了，你已经帮了我太多，就再帮我这一次又如何？”

        “爹，你是皇上身边最得信任之人，你就忍心看到他受苏辞影响，最后被情人蛊反噬，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吗？”她放低了身段，恳求道，“帮我，最后一次，好吗？”

        陈昌终是受不住她的请求，问：“你还要我如何做？”

        宋细细面上一喜。

        原是因为情人蛊的关系，宋细细以为一次陷害，就能够使萧无骞对苏辞下手。

        可她终究低估了苏辞在萧无骞心中的重要性。

        不管是毒钉之事，抑或是这一次的毁容事件，萧无骞始终都没有想过对苏辞下死手。

        这让宋细细十分不甘心。

        默了一会儿后，宋细细眼中精光一闪，道：“既然我受伤不能让他狠下心，但如果我死呢？”

        陈昌被她的话吓得瞪大了眼睛，“若妃……”

        “放心。”宋细细暂收了脸上的神情，用着稀疏平常不过的语气道，“我不会真的死的，我还要和皇上厮守，还要亲眼看到那个贱人去死。”

        苏辞因膝盖骨被剜，加之身为一个疯子，便只能够一直待在未央宫里。

        偶尔陈昌会过来看望她，见到她手上紧握着那块长命锁，便心有灵犀地讲些萧景焕的近况。

        诸如萧景焕重伤在身，不能下床，否则，只怕已经不顾萧无骞的禁令，吵着闹着要来看看他的阿娘了。

        苏辞听着也无甚反应。

        但有时陈昌会见到她眼眶发红，长命锁上便多了一圈水渍。

        如是过了一段时间后，苏辞膝盖和脸上的伤口开始结痂，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宋细细再度踏入未央宫之时，苏辞正在努力活动自己的腿脚，豆大的汗珠儿从脸上滚落下来，把她的衣襟洇得湿透。

        见状，宋细细嗤笑一声，“膝盖骨都被挖了，还妄想站起来么？”

        苏辞似乎没听见她的话，还是用手抬着自己的腿活动着，只动作比之方才更显笨拙。

        “呼……疼……”她给自己渗出血迹的膝盖呼了一口气，将旁侧的宋细细忽略了个彻底。

        不过宋细细并不在意她的反应。

        “先前细细对皇后娘娘多有得罪，想着近日皇上不在宫里，细细想请皇后娘娘去苍梧宫里一叙呢。”

        萧无骞给她用的药都是最好的，不过短短几日功夫，宋细细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痕便已经消失不见。

        肌肤胜之从前愈发吹弹可破。

        正因如此，在见到苏辞颊上那几道丑陋的疤痕时，宋细细心里说不出的爽快。

        但苏辞明显决意忽视了她的存在，对她的任何话语都置若未闻。

        宋细细只说了两句，得到如此冷落，一时禁不住沉下脸，厉声喝道：“苏辞，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给本宫将皇后娘娘请到苍梧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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