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庭审第一
念奴娇得意洋洋地挽着陈世美的手走出来。
她与陈世美从大学谈到现在，分分合合，少说也有八年了。陈世美曾在谈恋爱出去和别人约炮被抓现行，念奴娇看在其知错就改的份上选择原谅。
那以后她经常翻看陈世美的手机，但陈世美的微信聊天界面总是干净得让人生疑。
念奴娇也抓不到证据。
自两人同居之后，陈世美的手机密码一天一变。
女人一向敏感，她虽然工作忙，但也能感觉到他的态度变化。那天她趁陈世美睡着，用石墨粉扫出他手机屏幕上的指纹，一个一个试，还真就一屁蒙对，点进了他的微信。
她在看完陈世美对十几个不同的女人殷勤，血气冲到天灵盖，大吵大闹，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部砸了个稀烂，叫喊着要去找陈世美的父母，把这些年两个人的花销全部算清楚。
陈世美父母现在所居住的房子，正是念奴娇送的。论财力，陈世美还是差了念奴娇一大截。
他没有钱，也不想放弃这条大腿，只得下跪求着她不要分手、发誓自己一定会改。
后来，念奴娇把与陈世美聊过天的女生全部查了个遍，默默关注这些人的社交账号。
然而这些人的交际圈都与念奴娇没有重叠，她也很苦恼，每日每夜思索如何把这群妖艳贱货从自己男朋友身边赶走。
她过得压抑，急需一个发泄机会。
任乐清就是这时候撞枪口上了。
她做贼心虚，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保留今夜逃亡的漫画本——明明现在在网上已经搜不到相关图片了。
她先点进对方的微博看了看。
三四百个粉丝，画得其实还不错，但不买营销、不做宣传，市场太惨淡。
而后编辑那段似是而非的话来带节奏，试图发动粉丝集中火力攻击她。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只是念奴娇没想到不止任乐清，还有许许多多的网友看过今夜逃亡。他们没有证据，所以只敢发私信谩骂。
后来她想出一招，辗转在圈子里打听到任乐清这个人，随后以“分手要钱”为要挟，让陈世美去接近她。
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必须把燃起的火苗，一息不留地扑灭。
念奴娇没想到的是，陈世美竟然真的有点喜欢任乐清了。
他开始避着她，她问起证据收集得如何时，他也是支支吾吾不愿意回答。
念奴娇心里捉急，想要尽快将庭审提上日程。
上半月，念奴娇去参加《假面月行》的发布会那天，陈世美向任乐清发送了一条酒店定位。
五星酒店，他从没带念奴娇去过四星以上的。
陈世美说：【2319，来吗。】
任乐清回了一个“呵呵”的表情包：【大哥洗洗睡吧，天天做梦容易精神分裂。】
当天对方有没有去，念奴娇从聊天记录里看不出来，但是她很生气。
她气陈世美的再三欺骗。
她也气任乐清视自己心爱的人为草芥。
她想要让她遗臭万年，想要让她再也不敢出现在陈世美身边。
所以她再次要挟陈世美，让他在开庭当日把段礼周找来，并当庭承认他与任乐清有一腿。只要做到了，她愿意再给陈家二老换辆新车。
陈世美哪有什么底线，神十三发射的速度都不如他点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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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礼周收到消息的时候，离上课还有三分钟。
那节是他导师的课。
老教授已经走进了教室，却只见自己平日最心爱的学生夺门而出，喊都喊不回来。
陈世美在微信上说：【任乐清被起诉了，西城区人民法院，你快来吧。】
他去了。
就代表念奴娇的计划，大获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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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念奴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在任乐清面前晃悠：“当小三就算了，还有脸舞到我面前来，天天撩我老公，你看我老公看得上你不？哎哟，南河三的人真不行啊啧啧。”
她每个字都在尽心尽力讽刺任乐清，“漫画画得烂，人品也差。”
说任乐清道德吧，从小到大她缺德事没少干；说她不道德吧，她又是个很容易有道德压力的人。
比如自己怎么挨骂都可以，但就她的事去骂她身边的人，她绝不认输。
“你阴阳怪气谁呢，之前我还想给你留点面子，我看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梁照一和梁靖刚凑近，就听到任乐清颐指气使，吓得梁靖退后半步。
“抄袭狗，化粪池都没你脑子臭，自己没思想没内涵不让人说，有胆子抄别人的梗怎么没胆子承认啊？跟我玩阴的，你长心眼是为了蘸墨水的吗？！”
梁靖听得一头雾水，捋不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自主地向堂哥眼神求救。
梁照一见那人是段礼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重要吗？”
“啊？”
什么重不重要？
梁照一像是会读心术，冲任乐清的方向挑了下眉：“对错重要吗？”
旋即转过来笑道，“我站任乐清。”
陈世美在一旁不敢抬头，只敢偷偷瞟。
任乐清冷哼一声：“躲什么啊孬种？你在庭审颠倒是非黑白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怎么这会不敢抬头了？你睁大你的白内障好好看看，你也配跟我谈感情？吃那么多奥氮平都治不好你的精神病？”
本来任乐清怀疑，念奴娇是故意派陈世美来接近她，但看到陈世美这心虚的反应，她大概能猜到。
估计是渣男的聊天记录曝光，念奴娇怀恨在心，而渣男舍不得富婆，念奴娇自己舍不得渣男，遂以出庭指证为要挟。
也说不定，对方早就盯上任乐清了，就等她自己往坑里跳。
啊，难怪那么多人骂她，她只挑任乐清的评论回复来引战。
全是套路。
任乐清让人算计得明明白白，火气蹿到头顶，扑过去要生撕了念奴娇。
段礼周勾了一下她的衣摆，没抓住人。
念奴娇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反扑，肉肉的小手朝任乐清脸上抓去。
横空伸出一只大手，大力掐住念奴娇的手腕，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差点捏碎她的骨头。
念奴娇半跪在地上，冲缩到门边懦弱且无能的陈世美嗷嗷直叫：“你愣着干什么，快帮我啊！”
陈世美犹犹豫豫，终究还是不敢上前。
梁照一挡在两个女生中间，推了一把念奴娇。
任乐清在他身后骂骂咧咧地还要拼个你死我活，好在段礼周和张律师及时抱住她。
几缕发丝黏连在嘴角，刘海已经乱了，目光依旧尖锐。
梁照一撤出来，更像是刻意腾出空间来给她活动，自始至终没有拦过任乐清。
“什么渣男贱女，滚，恶心死我了！”任乐清喊到嗓子嘶哑，“当初我好心给你电话，是让你把他叫到现场来的？！我呸你个陈世美，欺负到我头上，你算什么东西！我祝你俩一辈子戴绿帽。呸，恶心！”
“行了。”段礼周低斥一声她才住手。
安静之后，任乐清眼眶已经红了，和段礼周一高一矮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还是男生先伸手查看她脖子上的划痕。
看起来像是衣服扣划伤的。
梁靖咂咂嘴，小声在梁照一耳边嘀咕：“你刚刚怎么不拦着她啊？”
“为什么要拦？”梁照一低着头剥开口香糖糖纸。
“嗯。”梁照一下意识以为他哥会顺着他的话走，很快反应过来并不是这样。他疑惑地看着对方，“嗯？不拦她不就打上去了嘛。”
薄薄的口香糖片化在他嘴里，梁照一抬眸望向女生冷风扫过后微微发红的侧脸。
“会欺负人，总比被人欺负好。”
“……”梁靖觉得这话没道理。
但是好像，也并非全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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