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梁正皓不置可否，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拼好的乐高玩具，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懂的暗语说：“哥哥照顾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是吧，小阿琛？”
吴琛哪里能听懂他们那么高深的对话，还是傻傻的指着自己的嘴，要哥哥喂他吃车厘子。
年夜饭上东方璨吃得也很少，只喝了半碗汤，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
梁正皓悄悄观察着他的举动，敬完长辈以后，他把矛头指向了璟悦和晓晓，慢慢站了起来：“我也敬你们一个，感谢你们在过去的半年里，对我和璨儿的照顾。”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懂他的话暗藏的意思，如今一家人其乐融融过新年，摆明东方璨消失那八个月就只是在躲他。亏他求了那么久，这两个妹妹没一个跟他讲实话。
璟悦有些尴尬地和他碰了碰杯：“客气了。”
晓晓只能客套而不失礼貌的傻笑。
“璨儿。”梁正皓叫住放下筷子并没下席的人：“咱们也喝一个吧，新的一年，我们来日方长。”
东方璨端起酒杯，和他打起了拉锯战：“不是每段感情都有来日方长的，亲爱的弟弟。”
“哥哥。”梁正皓弯下腰，贴着东方璨的耳朵，把话重新抛了回去：“我们一定会来日方长的。”
说完，他又站直了身子，端着酒杯把里面的饮料一饮而尽。
东方璨无可抑制的再次泛起了恶心感，他捂住嘴干呕了起来，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那股感觉压了下去。
从姥姥家离开，梁正皓非要跟着东方璨。
临时去酒店开房也来不及了，何况他还拖着两个妹妹。于是就这样很不幸的，东方璨的住址就暴露在了梁正皓面前。
梁正皓站在楼下看着那辉煌的住宅：“你居然在渝市买了房？”
“我妈以前买的。”东方璨面上没什么表情：“我一直都住在这里，跟你距离不过十几公里。呵，没有钞能力的梁公子怎么也想不到吧？是不是很讽刺，失去了干爹的经济支持，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还很配合的捂住嘴呕了一声。
“老巢都让人给端了，我要是你这时候就选择少说几句。”梁正皓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安保严密的小区，听见这话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璨儿，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璟悦刚推开门，客厅都没走进就打了个寒颤：“我还是出去住吧。”
晓晓举手附和：“姐，我跟你一起。”
东方璨微微阖了阖眼，同意了这个提议。
梁正皓关上门，拖着东方璨压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欺身吻了上去。
梁正皓带着无尽的眷恋，不顾他的反抗，虔诚地用嘴唇描摹那个人的轮廓。
东方璨好半天才挣脱他的钳制，翻身坐了起来，但是紧接着下一秒他就被梁正皓抓住肩膀，死死按在了沙发靠背上。
梁正皓面对这张脸就会理智全无，一字一顿带着卑微：“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咱们和好吧，宝贝儿。”
东方璨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表情看着他，抬起手捂住半张脸，掩饰自己心里的翻涌：“我很久没做过了，去买支润滑剂吧，我不想痛。”
梁正皓嗤笑一声当他同意了。跨坐上东方璨纤细的腰，居高临下望着他：“又想跑？说起来真是奇怪，我上次怎么会在医院睡着？”
盯着东方璨脸看了半晌，除了瘦不见其它异样，又想到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爱好：“你学会催眠了？”
“我没这么厉害。”东方璨叹了口气：“松开，我不跑。”
“你觉得我会再相信你的话吗？”梁正皓自嘲的冷哼：“我现在是没钱啦，你再跑丢，我连要找你都找不到。”
“我有多少个八个月可以浪费？要是不了解你，还真会以为你是个贪财的人。”他俯下身，炙热的气息喷在东方璨脸上：“可是我后来就想通了，你连遗产都可以做到几乎不要，又怎么会在乎我有没有钱。”
梁正皓亲了亲被他压在身下的美人，看着那张脸色很差的面容，猜不透东方璨海底针的心到底在盘算什么：“你只是想跟我分手，和我是谁的儿子，家里有没有钱都没有关系。为什么？我哪里惹到你了？”
东方璨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伸出手臂缠着梁正皓的脖子，仰起头跟他亲吻。
梁正皓有些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温顺，在他身上摸了半晌才调笑着开口：“嘴那么硬，身体倒是很诚实啊宝贝儿。”
梁正皓在他脸上掐了掐：“也是，从三年前你同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排斥跟我上床。”
说完他抓起东方璨的手，牵牢握在手里：“你要是怕疼，就乖乖的跟我一起去买润滑剂，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别以为我舍不得你受伤，就可以一再挑衅我的底线。”
“我们俩什么时候分手，分不分手，都不是由你单方面说了算的。”梁正皓拉着他下楼，两个人走在一起，看起来竟然生出副新年夜小情侣手牵手走在人烟稀少的路上的违和般配。
在东方璨的预想里，他要甩掉梁正皓不是难事。在漫长的八个月里梁正皓从没找过他也佐证了这个猜想，所以即使不舍，又带着如释重负的欣慰。
再见面，他很容易就能看出梁正皓被经济制裁了，他的情绪变得很复杂，一方面是心疼，一方面是不理解，不懂梁正皓为什么那么执着。
从前的梁正皓最多是喜欢假装成熟，放狠话威胁自己也只是情趣的一种，但是他现在丝毫不怀疑梁正皓做得出来。
他就算没钱，也能把事情用极端惨烈的手段闹到东方璨承受不了的地步。
“耗子，你变了。”除夕夜还开着的店不多，他们沿着路上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家药房。
两人手拉着手，看起来像热恋的情侣，大过年还那么猴急。东方璨表情泰然，梁正皓也表现得很平静，反倒让年轻的店员有些尴尬。
梁正皓拿着润滑剂看了看，昏黄的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街上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发出的声音，这座城市安静得不像话。
张灯结彩的街上无端升起一股冷清，东方璨被冷风吹得有些哆嗦。
“是啊，我变了。从你招呼都不打的离开那天就变了。”梁正皓淡淡地说，把润滑剂递到东方璨手里，又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烟来点上。
“我唯一没变的，就是还那么爱你。”
东方璨内心大为震动，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只能让他也给自己一根。
零点刚过，梁正皓对东方璨说，生日快乐。
东方璨浑身像被抽了骨头，颤巍巍走到浴室洗了个澡。
“你不会再跑了吧？”梁正皓心有余悸，十分害怕睁开眼东方璨又不见了。
东方璨疲惫地闭上眼睛：“不跑了。睡觉吧，我累了。”
梁正皓睡觉的时候很不放心的把东方璨抱在怀里，天亮以后看着怀里的人还在安稳睡觉，心情总算得到了一些慰藉。
他拿过东方璨的手机，本意是想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结果刚点进微信，就看到一个叫高斛的人，给东方璨发了几十条信息。
按时间推算那个时候他们在做/爱，东方璨没回复，小红点就一直亮着，像伊甸园的苹果，勾引着梁正皓点进去。
东方璨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他听着梁正皓平稳的呼吸和轻微的鼾声，被如珍如宝牢牢抱着。
没有猛然在睡梦里惊醒，没有□□乏力而精神亢奋睡不着的疲惫，就算是轻微梦魇那人也只会更用力抱住他，让他觉得很安心。
虽然还是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但这一觉睡得还算舒畅。
“早。”东方璨睁眼打了个招呼，起身想要去洗漱。
梁正皓一把将人拉了回来，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在被窝里，脸色难看得像要吃人。
东方璨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昨天不是说好了吗，难道又要开始翻旧账：“起开，我不想做，很累。”
梁正皓跨坐在他腰上，伸手捏住东方璨下巴，昨晚的柔情随着天亮不复存在。
“高斛是谁？”他把手机扔在东方璨脸旁——天知道看见那些消息的时候他有多生气。
东方璨那么个性格冷漠的人，居然在过去的半年里无数次主动约高斛吃饭。
梁正皓粗略计算，他们约饭的频率都达到每周三次了。
高斛给东方璨说新年快乐，给他转发放礼花的视频，给他发年夜饭的照片，问东方璨如果觉得孤独，要不要来跟他一起过年。
东方璨老实交代：“朋友。”
“朋友？”梁正皓掐他的力气更大了些：“什么类型的朋友，床上的？”
他忍不住猜测，东方璨和他说分手，跟这个人有关系吗？这他妈什么毛病，还学会吃锅望盆了！
东方璨那些恶劣的样子现在已经很少可以看见了。梁正皓等他醒来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其他人遇见的是现在的东方璨，会不会也觉得他是个不错的恋人，
东方璨隐忍着问：“你非要把人想得那么龌龊吗？”
梁正皓怒不可遏地咆哮：“——我们俩究竟谁更龌龊？这八个月的事情，我怎么逼你都不说，你他妈不就是变心了吗？装什么装？！”
梁正皓看了高斛的朋友圈，那是个非常阳光的男生，五官清秀模样小巧可人，没准真的会是东方璨喜欢的类型。
他捏着东方璨的下巴，力道大得就要把骨头掐断：“你们睡过吗？你那霍比特人小男朋友也能让你舒服得哭出来吗？也会惯着你，包容你，就算你把天捅塌了也陪着认错受罚吗？还是你就那么想在上面，才会专挑弱鸡下手？”
梁正皓口不择言的问，看着那双因为愤怒和屈辱而暴怒的眼睛，在极端的生气下微微眯了起来，内心暴虐的快感瞬间压过了一切：“你昨晚上不是挺爽的吗？现在的你离开我还能高/潮吗？东方璨，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
“你把什么东西偷偷藏进床头柜了？那么大一包，还用黑色塑料袋装起来，按摩/棒吗？”梁正皓想起来东方璨昨天给柜子上锁的画面，他没有翻动别人隐私的毛病，现在忽然有种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他松开对东方璨的钳制，准备暴力拆开柜子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东方璨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他猛然起身，瘦弱的身躯挡在床头柜前：“你他妈别欺人太甚！”
“——我就欺负你怎么着吧？”梁正皓拉开他，对柜子里的东西更有兴趣：“我过去就是太顺着你，才会活得像个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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