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质

　　方治还不知道天南将军要给他的是什么，不以为然，接过令牌将其握在手中，他并没有看手上刚从天南将军手里接过来的令牌，而是用疑惑的目光投向天南。

　　“将军为何要给我这块令牌，莫非这块令牌和我有关系？”

　　“末将记得殿下也有一块和这块一模一样的令牌，请殿下仔细查看，这块令牌是不是殿下的？”天南应声道。

　　方治觉得奇了怪了，这块令牌怎么还会和自己扯上关系了呢？如果这块令牌和这些死人有关，那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不过，听了天南将军的话，他好奇地将手上的令牌慢慢举起来，举到和双目平视的一条线上。左看右看，发现他手上的这块令牌确实和自己的那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一个“治”字，这说明这块令牌并不是方治的。

　　方治确认令牌不是他的，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是糊涂了还是被人追杀吓傻了，看令牌只看一面。

　　方治高兴地撇撇嘴，将令牌向上抛起来，用另一只手接住令牌，令他感到惊讶的一幕发生了。令牌的另一面有一个“治”字。这下他可高兴不起来了，得意的眼神一下子阴沉下来。

　　“嗯？这……这块令牌是我的。”方治简直难以置信，这块唯一代表他身份的令牌怎么会在这些死人的身上找到，“天南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蒙面人身上的令牌是方治的，这消息一出口，朝堂上的气氛显得更加疑重，在场的人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但都是很小声，害怕这位皇子听见，但是大家看他的目光却是不一样了。

　　平日里和方治关系密切，走得比较近的大臣们开始疑问书院的事是不是方治暗中派人所为，他们也开始担心这事会不会连累自己。

　　“请殿下再看看这几具尸体，殿下又可否认得？”天南将军指着地上躺在担架上的尸体，看了看方治。

　　上一刻刚经历令牌的事，这次方治不敢大意，亲自走上前去，在担架边蹲下，用手轻轻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纱布。当他看到尸体面目的那一刻，他吓了一跳，“孙参将……”彻底吓傻了，坐倒在地上，顺手又掀开了另外蒙在另几具尸体上的面纱，越看脸色越难看。

　　要说刚才那块令牌让他感到惊讶，那只不过是小小的惊讶，而眼前这具尸体，是他很熟悉的一个人，此人是他府上的参将孙直。

　　今日方治回京，方杰在早朝上叫来这么多大臣，但他看到他的令牌和这些尸体后，他仿佛明白了方杰的用意。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起身，没有看天南，而是走上前去，拱手施礼。

　　“启禀父皇，这块令牌是儿臣的，那几具尸体儿臣也认得，一个是儿臣府上的参将孙直，另外几个是府上的护卫。但是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儿臣真的不知道，还请父皇下令彻查。”

　　说完，将手上的令牌交给高公公，而后放在方杰龙桌上。方杰看着龙桌上的令牌，又看看方治。“这块令牌居然是你的，那几个人是你府上的卫兵，他们怎么死的你会不知道？”

　　天南挥手示意，殿前的几个卫兵跑进大殿，将尸体抬了出去，上前对方治道。“殿下，这些人可是十几天前闯入镇国书院大楼企图抢夺宙皇神书，还打伤公主的蒙面人，不知殿下可知道此事？”

　　如方治所想，今天的早朝是针对他而来，按照他耿直的性子，面对天南将军这样的质问，他有些按耐不住了，神情上散出怒气。“这件事我在距天州接到京城这边传过去的书信，只说有人偷袭书院大楼，打伤公主，但并没有说是什么人干的，至于孙参将他们怎么会参与其中，我确实不知。天南将军这样问，难不成怀疑是我指使我手下的人干的？”

　　激怒了方治，天南不乐意，不自然道。“殿下别激动，末将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殿下何必动怒呢。末将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尽快查清楚，抓到凶手，给陛下和公主一个交代。”

　　“治儿，朕想知道，为什么你远在距天州，而你的参将孙直和你的令牌会在京城，这个人和这块令牌不应该和寸步不离的吗？”方杰左手扶着高公公的手，右手撑着龙桌，挺起身子站起来道。

　　方治躬身道：“启禀父皇，事情是这样的。由于儿臣离开京城太久了，好多年都没回来，府上乱七八糟的，所以几个月前儿臣派参见孙直回京替儿臣打理，顺便把令牌给他，儿臣府上的铁甲护卫由他调遣。”

　　对于方治这样的说辞，漏洞百出，在场的恐怕没人会相信他的话，方少抓住要害，趁机点火。“哦？你没在京城，你怎么知道你府上乱七八糟的，难不成你悄悄回来过？再说了，孙直回京，京城也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事，四大天卫将军护守京城，还用得着你府上的卫兵？”

　　方治是百口莫辩了，没想到当初将令牌交给孙直让他盯住京城的一举一动，反倒孙直竟会出了这样的事情，造成如今的被动局面。

　　方治怒道：“皇兄说这话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我指使人干的？”

　　方少冷笑道：“那还有谁会干这种事？”

　　“你……”

　　百口莫辩，方治怒上加怒，当堂指着方少质问。“好，你说我指使孙参将去抢夺宙皇神书，就凭他们几个那三脚猫的功夫？”

　　方少太急，反倒被方治将了一军，他也无话回应方治，实在是尴尬至极，就在此时，天南上前躬身道：“殿下，还有几个神秘人，修为在末将之上，这件事殿下可以问问顾院长。”天南的话不假，不过此时上前来，明显是给方少解围。

　　顾涯移步离开队列，上前迎话，“将军说的不错，那神秘人修为在我之上，还有两个手握双刀的人，那天要不是四位将军出手，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也不能因此而断定三殿下与此人有关系，很有可能是有心人有意为之。大家都应该知道，就连云天大帝和剑尊千世如都无法打开宙皇神书的封印，更别说那些人了，明知道拿不走的东西还执意来抢，我看这些人是糊涂得很呐。”

　　顾涯在天羿国德高望重，连方杰都要敬重他三分，几句话便可影响朝局，可想而知，他说话的分量有多重。

　　“真不愧是天才，还是爱卿你想得周到，真想如何还不能下定论，目前治儿的嫌疑最大，居然你解释不清楚，那就必须彻查，在真相没查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京城半步。众位爱卿，还有其他事吗，没事今日就到此，过后再议！”方杰实在不敢相信方治会作出这种事，不过凡是都有万一，大臣都离开后，他秘密派人监视方治的一举一动。

　　……

　　早朝结束，顾涯留下来就早朝的是再讨论一遍，顾涯欲言又止，但是想想心里还是不踏实，便躬身道：“陛下，其实还有一件大事……”

　　“何事？”

　　“前日三殿下回京的路上被人截杀，五百铁甲护卫全部阵亡，要不是剑尊算出殿下有命劫，传信让慕朝离和秦月他们前去接应，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顾涯应声道。

　　方杰放下手中的奏文，拍着桌子怒问。“岂有此理，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刺杀皇子？”

　　“根据秦月他们的描述，截杀三殿下的人中有两个是偷袭书院大楼打伤公主的杀手，名叫三更和残月。看来有人在背后搞鬼，想要除掉三殿下。”顾涯拱手道。

　　方杰看着桌上的御笔和纸，沉思了许久，拿起御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没过多久，他搁下手中的御笔，将写好的折子交给顾涯，“把这个交给东玄，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顾涯应声道，而后走出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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