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用过了其实是早饭的午饭后，黎炀终于兑现了给任方向承诺过的假期，今日他亲测，地道的大小已能轻松容纳他和顾烨并肩而行，作为一个应急避难场所，已经足够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了，任方向也可以光荣卸任了
老板一高兴，亲自将员工送到大门口，嘱咐其善待老母的同时也不要忘记爱岗敬业，五日后必须返岗
之后，黎老板招来了萧沐云和周叔，最近这半月他忙于面膜之事，完全无暇他顾，地道和其他事情都是顾烨处理的，今日胡夫人处终于接上了头，他总算有心情听听其他进展了
书房内，黎炀将三罐面膜分别送给三人，称这是连日辛苦的小礼品，但希望三人能在使用后给出中肯的意见反馈，方便他后续的产品升级
众人：……现在把任方向追回来还来得及吗？
“所以那个人不来了是吗？”，黎炀问道
“不是不来，只是有事耽搁了，要晚些时日”，萧沐云答道
二人说的是之前萧沐云联系的代替黎炀去给刘公子施美男计的人
黎炀略有些失望，不是因为不能使用美男计，其实自打意识到刘府已对自己产生了疑心之后，他对美男计便不抱希望了，二人就差明面上撕破脸了，这时候还玩眉来眼去，他自己都觉得结果可能只是让刘公子多占点便宜而已，但他又实在有些好奇萧沐云眼中可以施展美男计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也罢，无非就一个等字，这么多天不也都等过来了吗？
思及此，黎炀进行了一个简短的自我检讨，主要是检讨自己之前心态不稳，操之过急，不仅害的刘员外起了疑心，自己也时常郁闷烦躁，给大家带来了不便，在此表示歉意
但是，这几日鼓捣面膜的过程中他也想清楚了，在这个通讯和交通都不发达的时代，急是没有用的，哪怕想到了胡夫人这个突破口，真正实施起来也要月余，所以王御医京城之事，还是应该提上日程，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已经派人去了”，顾烨笑着说，“而且，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
“真的？”，黎炀惊喜万分，抱着顾烨晃了晃，“小烨子你太好了”
顾烨任由他晃，身下座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顾烨莫名觉得暧昧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黎炀松开顾烨
“只是初步的消息，我们的人查到，刘员外致仕之前曾与陈昌在京兆衙门共事过一段时间，二人分别为司录参军与司仓参军，王家在京城只能算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因此也没什么家底，但王公子却因热衷流连花丛攀上了户部尚书程关山的公子”
“那个曾与霜月姑娘定亲的程公子？”
“对”，顾烨答道，“所以梁姑娘没有嫁人其实也是好事，此人据说少年时颇有才名，在京城曾风光过一段时间，但不知为何，十八岁后突然开始玩物丧志，游手好闲，或许这也是梁老退亲的原因吧”
“迟来的叛逆期？”
“不知道”，顾烨笑了笑，“不过程家身为外戚，又手握重权，程公子怎样折腾都不会有人敢说什么，至于王公子，在京城时，基本充当的是程公子的马仔加狗腿的角色，顺便捡点程公子吃剩下的，倒也过的风生水起”
“至于王御医的把柄，我们的人翻遍了王御医辞官前一年的卷宗，发现当年有一桩命案，王程二人均牵连其中，王公子是嫌疑人，但最终因程公子的证词被释放”
黎炀冷哼：“所以这就是王御医受制于刘员外的原因？当年刘老贼身在京兆衙门，必定知晓个中细节，只是，我很好奇，这刘员外拿捏住了王御医到底是要他做什么呢？总不会就为了让他专门给自家人看病，顺便帮他养儿子吧”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炀哥可还记得第一次开会时，咱们说过要关注邺城有医药背景的人才吗？”，顾烨沉思片刻后说到
“记得，是为了……”，话没说完，黎炀便愣住了，对啊，张敬安早就说过，这邺城，若论医术，谁能比得上王御医？
“可是，如此一来……”，黎炀依然没有把话说完，他觉得此刻自己脑子有点乱
“如此一来，底也迦一事或许跟刘员外也有关，毕竟，邺城能制作底也迦的，王御医嫌疑最大，而王御医之所以来邺城，又是受刘员外所迫”，顾烨补充道
“竟然会是这样”，黎炀恍恍惚惚道，“那我们在邺城岂不是单打独斗了？”
若刘胡二人有底也迦作为关联，那自己动了任何一个，另一个都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两个老贼一联手，那黎府说不定就会成为第二个陈府
“可二人如果暗中勾结的话，那胡老头又为何一副急于抓住刘老贼把柄的样子？”，黎炀不想面对那样的局面，垂死挣扎着问道
“或许是二人分赃不均，胡老头心有不满，故而急于拿住刘老贼的把柄来给自己增加筹码”，萧沐云答道，这种事情他见的多了，都是因有利可图才结的盟，又能有多牢固的关系，还不都是表面维持基本的和平，私底下却各种算计
“好吧”，黎炀泄气的又趴到了桌子上
“炀哥不必太过担心”，顾烨好笑的把瘫在桌子上的黎炀拉起来，“我们还有刺史大人，前日我已派人给世伯送信，约定好此后最多五日一联系，若超过五日没有我们的消息，那便说明我们出事了，届时刺史大人会赶来救援的，而只要地道的存在不泄露出去，我们支撑五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对啊！哈哈哈，我怎么把刺史大人这个贴心老棉袄给忘了”，黎炀瞬间又满血复活，“那么即日起，咱们便开始深挖洞，广积粮！说不定”，黎炀左手握拳，右手出掌，对击了一下，“说不定小爷可以一次性解决掉两个，也省的分别在这两个老贼身上浪费时间！”
顾烨失笑，周叔和萧沐云对视一眼，所以这孩子刚才的自我检讨就是个屁啊，都没撑过一刻钟，就散了
众人默契的忽略了老棉袄的称呼
会后黎炀便将一应屯粮的任务交给了顾烨，自己又跑回药店查看他的spa店了
是的，早在黎炀成功研制出面膜的那一刻开始，开一家spa店便已出现在他的商业蓝图上了
在没有办法渗透胡府的情况下，要想在胡夫人耳边吹风，势必要将其留在松鹤堂，而单纯的问诊把脉显然是不够的，但一个spa店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在你最放松的时候跟你聊聊家常，套套近乎，不为了忽悠你办卡，只为了给你指一条光明大道
光是想想，黎炀便觉得自己简直是本朝最有良心的商家
当然，除了胡夫人之外的客户的钱他还是要赚的，毕竟，顾烨的那块金丝玉，真的花了他不少钱
所以spa店早在黎炀联系向春花之前便开始准备了
女工好说，店里的大夫大多都是世代从医，家里也有不少粗通医术的女眷跟着一起来了邺城，只是因朝代的限制，这些女眷多在家里过着相夫教子，靠别人吃饭的日子，如今黎炀愿意为她们提供一个工作机会，服务对象还是女性，很多人听闻后都跃跃欲试
场地就更好说了，住院部六间病房从中间隔开，其中三间改造为spa间，窗帘换成厚实的遮光布，床单被罩换成翠绿，淡蓝，浅粉等深受女性喜爱的颜色，再配上茶水果汁热毛巾，瓜果甜点小零嘴，洗脸盆，泡脚盆，甚至还有美甲采耳开脸的工具，既能保证隐蔽性，又能保证舒适性
他还让帮忙调制面膜的大夫用芦荟调制了一种类似精油的油状物，若有女眷接受程度较高，也可做个背部推拿
望着焕然一新的spa间，黎炀终于体会到了穿越的快感，搞不了青霉素他可以搞钱啊，有了钱，将来可以雇人去搞青霉素啊
思及此，黎炀内心哈哈大笑，当然，他也明白，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及自己的医学知识，想要搞出青霉素无异于天方夜谭，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内心的意淫
申时三刻，黎老板美滋滋的巡视完了这几日的成果，带着从未有人在古代搞美容业的自豪感，回到了黎府
明日有一场戏要演，且务必要演的不露声色，剧本是根据胡府内线搜集来的八卦作为原材料，专门为胡夫人量身定制的，这名内线虽然不进内院伺候，但本身已跟随胡县令多年，主人家的来历八卦还是知道不少的
事关重大，黎炀不放心，还得提前彩排一下
次日巳时，黎炀正在药店思索是不是要想办法搞个桑拿汗蒸的时候，胡夫人到了
黎炀悄悄打量了一下，胡夫人年约四十，虽算不上多让人惊艳的美人，但也五官端正，气质如兰，且不管站姿还是坐姿，均脊背挺直，自带一股女王气场，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只是身在这个时代，注定了能被温柔以待的女子少之又少，而胡夫人，很不幸的，便是其中一员
“夫人里边请”，药店伙计招呼道
胡夫人略一点头，由侍女扶着向昨日去过的诊室走去
就在此时，一阵嘈杂声传来，隐约夹杂着几声焦急的“让一让，让一让”，胡夫人诧异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一穿着普通的中年女性由一名样貌粗犷的中年男性扶着快步向药店走来
“黎老板，快，快找大夫帮我看看，你嫂嫂受了伤，这血一直止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张大哥？”，黎炀佯装惊讶的望向张屠户，心道，主角到了，终于可以开演了，“嫂嫂这是怎么了？快进来快进来”
黎炀边说边将张屠户夫妇引向胡夫人正要进去的诊室，快到门前时，与胡夫人对上了目光，黎炀顿住，一拍自己脑门：“这位夫人，真对不住，这位看起来是急症，今日坐诊的外科大夫只此一位，可否请您稍候片刻，先让他们把伤口处理了呢？”
胡夫人皱眉望向中年妇女还在滴血的手臂，点了点头，退回座位，旁边已有女眷吓得大呼小叫起来，胡夫人忍不住冷哼一声，没有见识的妇人，真是聒噪
黎炀和张屠户立马向胡夫人道谢，张大嫂被迅速引入大夫诊室，不知是不是因为着急，诊室的门没有来得及关，里边的对话清晰的传了出来
“嫂嫂你这手臂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严重？”，这是黎炀焦急的声音
“嗐！别提了，都是我那大舅子惹的祸”，这是张屠户愤怒的抱怨
“嫂嫂的哥哥？”
“对啊，唉，都是他造的孽，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好？气死我了，我……”，张屠户显然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门外的女眷们也跟着焦急，你要不先喝口水平静一下，再好好说？
“你看看你，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来跟黎老板说吧”，张大嫂的声音平稳了很多，门外女眷们松了口气，捡起手边的瓜子，忘却了之前聊的话题，专心听这个关于男人三妻四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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