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告白
齐卫志得意满地出了校场，他本欲回议政殿再看些折子。
可坐在殿里，一直雀跃的心思却怎么都安定不下来，脑中不停地回想着和晓兰相处的点滴。
记忆中的晓兰，一直都是鲜活的，精神饱满。少年时期和她相识，见她和别的公子走得近，他不知该怎么吸引她的注意力，就找各种事情来气她，有时候会气的她跳脚。
那时候她瞪着眼睛，不满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一旦从别处落到他身上，齐卫就觉得开心。
不过有时候气的狠了，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哄好。明明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再不惹她生气，可每次不到两天，他就忍不住了。
于是她又生气，他再哄加保证。
如此循环，她不累，他也不累。
这种事情一直持续到那年春日，他和谢林，还有舒子轩等人在一起喝酒。话题中谈到晓兰，舒子轩眼中盛放的光芒，深深地刺激到了齐卫。
那一刻他知道，舒子轩和他有一样的心思。
也是在那时，齐卫的心里生出一种名叫‘害怕’的情绪。
舒子轩为人温柔，情感细腻，晓兰和他们在一起时，也很喜欢和舒子轩说话。
对他时，晓兰是不满厌烦的。可对舒子轩，她却是笑意盈盈，温声细语的。
他紧张，着急，无措。
后来在私下的时候，他无耻的在舒子轩的面前，表达了对晓兰的好感。
他想用自己‘未来皇帝’的身份，迫使舒子轩退后。
舒子轩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和晓兰相处的时候，稍微地保持了些距离。
幸好晓兰并没有在意这些。
可齐卫依旧不放心。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黄昏，他约她见了面，向她吐露了自己的心意。
那时候他们刚吵完架，晓兰还当着众位好友的面说，再也不要和齐卫说话了。她以为他是去道歉的，还倨傲地说，“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看着她娇蛮的眉眼，齐卫只觉得一颗心被她充斥的满满的。
他道，“晓兰，我喜欢你，我能去你家提亲吗？”
谢晓兰被他这句话吓了一大跳，咳个不停，脸色也涨的通红，“你有病吧？”
“如果喜欢你就是有病的话，那我早就病入膏肓了！”齐卫忍着羞意，大声说道。
谢晓兰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有病，赶紧回去找个太医看看吧！”
看她转身要走，齐卫拉住她的胳膊，“我是认真的，晓兰，我”
谢晓兰甩掉他的手，“我才不要嫁给你呢！你个不讲理的大坏蛋！”
然后她就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齐卫没去追。
他满脑子都是那句“我才不要嫁给你”。
短短一句话，却像一个巨石一样，压的他不能移动分毫。
后来他萎靡消沉了一阵，偶尔偷溜出来，悄悄藏起来偷看她。
结果就看到她和舒子轩两个人，在一起快乐地逛大街。
齐卫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回宫的时候他就想，他能用权势让舒子轩远离她，那也能用权势让她嫁给他。
反正她都说了自己是大坏蛋，他也不介意再多做这一件坏事。
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回宫之后直接找到了父皇，软磨硬泡连哄带骗地讨来了赐婚圣旨。
他不知道她见了圣旨之后是什么反应，只记得很久之后她从谢府溜出来，怒气冲冲地找他，说他害惨了她，现在她每天被父母束在府里学规矩，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什么话都说了，就是没再说那句‘我才不要嫁给你’。
他不知道是因为圣旨还是什么，反正就觉得只要她不再说，安心嫁他就好。
后来他听说在成亲的前一天，舒子轩留下一张字条，说要游历江河，离开了京都。
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他的心中有一丝愧疚。但如果一切重来，齐卫觉得自己可能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新婚当晚，他洗漱完毕去新房找她。
却在门口的时候，听到她和丫环说，要尽快开启采选，她是皇后，自然要承担起为皇家延绵子孙开枝散叶的责任。皇家讲究多子多福，到时候妃嫔也要多一些。
反正她在府里学了很多御下之道，为了大齐，她一定能做一个公正无私，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好皇后。
她要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她说了那么多，句句不离他，却又句句不是为了他。
他生气地冲了进去，质问她此话当真。
她想要后宫采选，管理众妃嫔好显出她贤后的名声，他就不采选。
她想要生孩子，他偏不碰她。
永安宫寝殿窗下的小榻，就是他这三年来，每次在那过夜时睡的地方。
现在想来，齐卫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执拗些什么。
不过好在，他现在想通了。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魏小二带着人鱼贯而入，“皇上，奴才都准备好了。您和娘娘的婚服，还有百子被，对了，膳房那边也安排了，晚上会送去子孙饽饽。”
齐卫挑了下眉，“做的不错，看来朕的那个琉璃灯没白给。”
万事俱备，只等着到时辰了。
酉时刚到，齐卫就迫不及待的放下手中的奏折，抚正衣角，佯装不经意地看了一下旁边桌上的日晷，意味深长地说，“肚子好饿啊。”
魏小二自然配合他的话，开口提醒道，“皇上，到时辰了，咱们该去永安宫了。”
“是吗？”齐卫装作不知地反问道。
“是啊。奴才瞧着青云该过来催了。”
“行啊，那就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永安宫。
齐卫瞥了魏小二一眼，示意他带人直接去后殿，把新房给布置了。他则迈着腿，悠闲地去了正殿。
殿内谢晓兰还在忙着，看他进来，道，“皇上来了，稍等一下，菜马上就齐了。”
齐卫颔首，“不着急。”
漫漫长夜，他有足够的时间。
精致的菜肴，被人一道道的端上了餐桌。
海参豆腐、清蒸白虾、杜仲炖羊肉、煨乳鸽、百合莲子粥、苁蓉鲜鱼汤。
菜都是好菜，像是被人精心挑选过。
只是齐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些菜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肯定没有记错！
这些菜里都有给男人补精气的东西！
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什么时候给了她一种‘体虚’的印象！
不行！
男人雄风不能被质疑！
等晚上，他定要好好的表现一番！
让她觉得，他是身强力壮的！
齐卫心中暗自打算。
等所有菜都上齐了，谢晓兰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看出自己的小心思，她心中暗自得意了一下，又迅速佯装正经，“皇上，菜齐了，咱们用膳吧。”
齐卫点头，和她一起坐在了餐桌旁，皮笑肉不笑地道，“准备了这么一桌菜，真是‘辛苦’皇后了，一定要多吃些啊。”
多吃点好，吃饱了才有力气！
不然，他怕她会受不住！
谢晓兰不动声色地接过他夹来的一只白虾，又给他夹了块羊肉，“皇上也是。”
两人客客气气，你侬我侬，花了半个时辰才吃完了晚膳。
接到魏小二‘已经布置完毕’的信号，齐卫不动声色的用绢布擦了下嘴，“皇后吃的好吗？”
“有皇上陪着，自然是好的。”谢晓兰‘羞答答’地说。
齐卫：“那就好。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去散散步，消消食？”
做那种事情，得有个气氛烘托不是。
也不能走太远，不然该没劲了。
“就在这永安宫里吧，我看你这小院子弄的挺漂亮的，种了很多花草是吧，皇后能给朕讲讲吗？”
听他这话，谢晓兰的心里却闪过一丝失望。
还是不行吗？
难道皇上的身子，已经亏空到如此地步了，连药膳都无法作用？
看来还是得喝药。待这两日，她找信得过的太医再好好聊一聊吧。
“好，皇上请随臣妾来。”谢晓兰起身道。
院中花草并不珍贵，只是一些常见的品种。但既然齐卫不知道，谢晓兰也是尽力，一样一样的给他讲明品种和养殖方法。
看时辰差不多了，齐卫总结夸赞道，“皇后可真是博学多才。”
“皇上谬赞了，臣妾也是只知道些皮毛罢了。”
“皇后不必谦虚，知道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齐卫道，说着他抬头看了下夜色，“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回房去，洗漱歇息？”
要来了要来了！
终于要来了！
他的洞房！
他的春宵！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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