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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可是有一些事情,不是严枝仪说做不到就做不到的,哪怕她做不到,也一定要做到。

  她没条件可以选了。

  而严冶,也没有时间和严枝仪多说什么。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哥哥走了,在家一定要乖!”

  可严枝仪却一脸茫然,手无足措,就这样看着严冶离开严府。

  而桌上留了一些钥匙,还有一本账本,以及竹香阁的地契。

  对于严枝仪来说,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而她一脸茫然。

  严冶来到那个地方,纸条上写着的,其实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在这。

  直到有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走出来时,严冶才知道他没走错地方。

  那个男子看着严冶,对他笑了笑。

  那是个看着稳重又年轻的男子,身着一身银灰色的衣裳,以至于看着他的时候,感觉他过得很朴素。

  但他身上透着一股雅气,他才知道,眼前这个人对诗书一定很透彻,他是个懂文雅的人。

  尽管他和刘迟宇不一样,可终究是他要杀的人。

  严冶见这个身着黑袍的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直接开门见山,“你是谁?”

  “你不是很清楚吗?纸条里写着的!”

  “来索我的命?”严冶把纸条丢在了地上,他就觉得有点可笑。

  他看着眼前那身着黑袍的男子,说道:“我严冶做事光明磊落,从未害过什么人,如今却有人要我的命,不觉得很可笑吗?”

  听罢,凌向倾冷着眸子,他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得罪我的人,是你爹,而我,就是为我那死去的所有人报仇而已。”

  他说着,便笑了起来。

  总之,于严冶而言,就实在不可置信。

  他道:“杀你的人是我爹,我爹很早就去世了,不然,你去地狱找他。”

  这件事,严冶是无辜的。

  父辈的仇,凌向倾没法找他们的父辈,所以现在,他只能找他们的子辈。

  也就是和他差不多年龄,他们的孩子。

  “我知道你们都会说无辜,可谁知道,我的爹娘,他们就不无辜了吗,我就不无辜了吗?”

  的确如此。

  严冶只觉得特别意外而已,他想不到有一天要替自己的爹偿命了。

  “你确实无辜,可我只能还你,我这条命。”严冶看着他,说道。

  他不能把其他人的命还给眼前这个男人。

  而现在,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

  凌向倾闭着眸子,他想,他好似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因为他实在不能做一个坏人了。

  “你的命我要了,我不要其他人的命,包括你妹妹,还有严家上下所有人!”

  这话道出口的时候,严冶愣了愣,他知道眼前是一个要找他报仇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放过他其他的亲人。

  “不用怀疑什么,因为我看你算个好人,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但很抱歉,我不能绕过你!”凌向倾说着。

  因为他爹曾经害死过凌家所有人,在这点上,他觉得,严冶不能活。

  也许严冶也能理解,只是他不想死。

  可很多时候,他也没任何办法去反抗,这就是命运。

  严冶闭上眸子,仿佛在等待死神的到来,他那沉浸的样子,比死人还要安静得多。

  实际他可以不死的,只要他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可他不希望手上沾血,更不希望仇恨衍生下去,更不希望安之辞知道,他杀过人。

  如果是那样的话,安之辞一定会远离他,他不会和一个杀过人的人待在一起。

  如果他死了的话,可以保住严家,可以让他妹妹不死,他死,也许也没什么的。

  “既然如此,那动手吧!”

  凌向倾听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道:“你不怕死,我很佩服。”

  说到这,他又道:“但我现在给你讲下我当年的故事!我的名字叫凌向倾!”

  郭城几十年前并不是这番繁华的景象,当初郭城只有三家楼阁开得最好,唯独第一家的楼阁无人能及,第二第三并排在第一之后。

  开设最好的楼阁是凌家的,可设施却没有第二第三的好,因此,第二的严家和第三的刘家很不甘心。

  他们时常找凌家的麻烦。

  不过是因为凌家的楼阁开得比他们好,抢他们的饭碗。

  这对于凌家来说本是一件很欣喜的事情,可谁都不知道,这会成为凌家的灭顶之灾。

  凌向倾那时候才几岁,和管家在一块,那天晚上凌家起了熊熊烈火,把整个凌家都包围了。

  凌向倾睁开眼的时候,只能看到凌家成了火海,而他和管家两个人逃了出来。

  那时候,他看着严家和刘家的人,在凌家施虐,杀害了凌家所有人,还把凌家所有的钱财全部搬走。

  在凌向倾爹娘死去的时候,他都来不及见上他们一面。

  这对于凌向倾来说,是一件特别遗憾的事情。

  管家把凌向倾送到鬼岭,实际那时候都城那座山还不是鬼岭的。

  从郭城到都城需要三天,那是坐马车才能有的速度。

  然而,管家抱着凌向倾到都城,用六天左右,最后也只能安定在鬼岭。

  那时候,管家和凌向倾说起凌老爷和凌夫人的事情,凌向倾就哭了。

  管家告诉他的仇人是谁,让他以后替凌家报仇。

  说好的报仇,凌向倾一直记得,只是想不到,在凌向倾长大的时候,刘家老爷子和严家的老爷子早就死了。

  一直养大他的管家也病死了。

  可他依旧记得,管家对他说过的事情。

  他觉得凌家不该如此,凭什么生意比别人好,都要遭受这样悲惨的事情。

  也因如此,凌向倾怀着怨恨长大,未曾忘记自己的使命!

  凌向倾会让都城这座山成了鬼岭,不过是因为他怀着怨恨,而他也没办法生存,只好在山路附近劫人,拿走他们的钱财和粮食活到现在。

  的确,他凌向倾挺该死的,他杀过很多人,但他也没办法,如果他不那么做的话,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凌向倾看着严冶,笑道:“我的一生很可笑,很悲惨,当然,别人都恨我!”

  凌向倾在都城,他是鬼岭的鬼面尊主,他杀过不好人,在他的手上沾过不好鲜血,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但他只想报仇而已,他就是为了索命。

  严冶觉得凌向倾很疯狂,“仇恨能毁掉一个人!”

  “的确,可尽管如此,你也不可能活着回去!”凌向倾言语发狠。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这条命,为了我至亲的人,我没打算活着回去。”

  严冶说到这,凌向倾便笑了。

  他遇到了一个不畏生死的人,严冶和刘迟宇不一样。

  可他并不会因此放过他。

  “好了,我已经把该说的说完了,你想想吧,我已经没有一个完好的人生了!”凌向倾看着远处。

  他倏然把一拔剑丢在严冶,“我知道你会武功,希望你不要做出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然你该知道,如果我没死,或者,你没杀成我会有什么后果!”

  严冶皱了皱眉头,愣了愣,他看着那把剑,有些不解。

  “我希望你能自杀,而不是我动手杀你!”

  听罢,严冶觉得可笑无比,他死的那一刻,还是死在自己手里,这样他就死得不冤了吗?

  严冶不想死,只要他想起安之辞,他就不想死了。

  可是他不死,那么他们都要受罪。

  他不能活,可他希望还能在这站得久一点,“你有喜欢的人吗?”

  严冶倏然问道。

  他觉得,一个人长到现在,一定有自己喜欢的人,如果有喜欢的人,那么也就不甘愿这么离开。

  大抵,严冶现在还在希望自己能打动他。

  只是这很可笑,凌向倾从小活在怨恨里,如果他懂仁慈,那一定是奇迹。

  实际,那时候严冶觉得,凌向倾一定会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

  一个怀着怨恨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呢?

  只是严冶想不到的是,他偏偏有。

  而且他喜欢的人,他追了一辈子,可最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喜欢她了,所以他放弃了,把他喜欢的人,让给了一个人更喜欢她的人。

  那个人至少对他好,那个人,至少比他干净,没有沾过这么多鲜血。

  那个人,活得比他好,以后她跟着那个人,一定不会受苦。

  只是,他一想到这事就特别悲伤,大抵他也不愿意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可路上他自己走的,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走了。

  凌向倾撇过脸看向严冶,不答反问:“那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听罢,严冶叹出一口气,他冷笑道:“我当然有,可是,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你就会放过我吗?”

  他说得对,无论严冶有没有喜欢的人,凌向倾都不会放他离开的。

  更不会让他活着。

  “当然不会,我只是好奇,如果有喜欢的人,你死了,那人会不会很失望?”凌向倾看向他。

  或许他想在严冶眼里知道答案。

  严冶摇头,他道:“我不知道,不过他也许会忘了吧!”

  他说完的时候,对凌向倾笑了笑,那笑意很淡很轻,就像流过的水,流过之后,就淡了。

  当然,凌向倾并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话了,那时候,那把发白的剑染了血,掉在地上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在死之前,严冶想,对不起,辞,我回不去了……

  凌向倾看着地上的尸体,微微一怔,他又杀了一个人。

  他抬起头看着一点点阳光,透过叶与叶之间的缝隙,照在了他的脸上。

  他可悲的笑了起来。

  对于严冶问的,你有喜欢的人吗?

  凌向倾想说他有的,只是他并没有和严冶说。

  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具体会怎样,但是他喜欢过,知道那很幸福,很开心。

  可现在的他,早已没有资格喜欢他喜欢的人了,他已经没有了资格。

  看着严冶冰凉的尸体,他恍惚想起了和苏绵绵初见的时候。

  那时候,他才六岁,他在郭城的一段时间里与管家走散了,三天里,他没有吃过饭。

  为了生存,他在街上乞讨,那时候,凌向倾不多想什么,他只知道,那时候是他第一次乞讨。

  他要在那些行人的面前卖可怜,只要他们心软才会愿意丢下一文钱。

  大概那时候,他才知道,挣钱不容易,养活自己更不容易。

  只是,凌向倾并不知道要怎么去卖可怜,他甚至不会乞讨。

  他只能看着那些路人,可怜巴巴的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很少人愿意给他丢钱,直到有一个小女孩,比他小几岁。

  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那眼睛里仿佛装了星星,以至于看她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发亮。

  那是个很单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生活得很好,以至于能穿上一件很好的衣裳。

  这是个不懂世间苦的女孩子,当她看到凌向倾坐在那看着她的时候,她就跑过来了。

  她对旁边的女人说道:“娘亲,这有个好可怜的小乞丐啊!”

  她的眸光便放在了凌向倾的脸上,细细的扫过,那双灵动眸子,那张小巧的脸便印在了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他还记得,她把自己买的那块饼给他,而那个时候,他饿得无法忍受,只好狼吞虎咽的吃着。

  吃得极其狼狈。

  而他只恍恍惚惚听到那个小女孩对他说:“我是苏家的苏绵绵哦,以后一定要来找我玩!”

  可惜的是,可当他下意识抬眼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已经走远了,他只看到她那身衣裙渐渐消失在人海。

  而他一句话也没有对她说。

  后来的几年里,他都不曾见过她,凌向倾想着,如果哪天他再遇到那个小姑娘的话,他一定要娶她。

  他会给她最珍贵的聘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娶她。

  直到他突然知道,都城有姓苏家的人家,直到他找到那个小姑娘,她长大了,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他想他可以娶她了。

  那时候他很欣喜,让都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要娶苏绵绵。

  只是可惜,后来的一切都成了遗憾,他与她的相识,注定是一场虚幻。

  而他,凌向倾,也一辈子不可能娶苏绵绵了,因为他已经不是那个她值得的人。

  在她看来,安以墨永远是占着她全部身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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