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部落 25

　　借助微弱的火光，林泠看清了屋内等待她的人并非蓬佩勒，而是城堡的管事罗亚可。此时她正与方才引领自己的女孩和几名女仆一起嘲笑她。

　　林泠满腔怒火，但仍然放弃了想要脱口而出的咒骂：“你们真卑鄙，想要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肮脏事？”

　　罗亚可收起笑脸，由椅中站起，她态度傲慢地交叉着双臂缓缓走向林泠，由上到下冷眼审视着她，“肮脏事？你这么晚去找笼狄干什么？看来谣言也并非全然没有真实性，你果然是个不同寻常的随从。”

　　罗亚可的脸微微有些涨红，但那是因为她正处于极度气愤的状态，这是一种人体肾上腺上升的结果，林泠看着她，突然想起某种传说中的动物，美女蛇，而她盯着林泠的眼神似乎即将喷出毒液来，“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杂役，罗亚可管事。”林泠一派轻松地说。

　　“噢？一名普通的杂役深夜前往笼狄的住处？真可惜，很不巧。你来的不是时候，蓬佩勒笼狄回来后不久又出去了。”罗亚可说。

　　“那么，我想，我可以再换个时间。”林泠话里带着挑衅。

　　罗亚可听后突然气急败坏地转身，她脸对脸地朝林泠大声咆哮，“你这该死的杂役，有什么资格去找蓬佩勒笼狄。”她说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林泠觉得罗亚可在高声喊叫的时候声音有点劈，这样的噪音如果在演唱高音时很可能走调。

　　罗亚可目光睥睨地看着林泠，当她稍稍恢复些神色之后说道：“你既然是一名杂役，应该知道如何为我们服务，我们这些人现在需要你去挑些洗澡水来，听说你以前这份工作干的不错。”她说完，立即引发一阵哄笑。

　　“从你的脸上，我看不出有半点笼狄的影子，很抱歉，我不能为您服务。”林泠语毕，屋内传来一阵窃笑声，罗亚可大怒，“打！”她简短地命令男仆，对方十分听话地抽拳就朝林泠胃部一击。

　　林泠顿时感觉喘不过气，她弯下腰蹲在地上，大口地吸着空气，自己这奇妙的一生中，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打过她。

　　罗亚可似乎对这结果十分满意，她俯下身，嘴里弹着舌，发出咻咻的怪声，“听说施诺曾经帮助你做过一些体能方面的训练，看来你不适合得到这方面的训练。”她说着，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下林泠的系发绳：“也许这样更适合你。”

　　对于罗亚可的动作，林泠并未感到十分意外，当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有种感觉，罗亚可似乎对自己的性别已经有所端倪。

　　“不过，我更愿意看到你作为杂役而为我们服务。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想对我说点什么？”罗亚可留神着林泠是否有示弱迹象。

　　林泠感觉视线有点模糊，她竭尽所能地笑着：“离近看你比远看时漂亮。”罗亚可轻蔑一笑。林泠继续说道：“不过雀斑也比远看时多。”

　　“你！”罗亚可暴跳如雷，正要命令男仆再次动手教训她。

　　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独特的声音：“你错了，小个子。我只能说你观察力还不够，在光线充足的白天，即便远看，她的雀斑依然比你现在见到的要多。”

　　林泠从未因为听到一个声音而感到如此高兴，蓬佩勒的身影带着一贯的闲散风格抬步走进这间屋子。

　　大块头施诺就跟在他身后，他见到蹲伏在地的林泠后，将她一把拉了起来，林泠感觉气息瞬间顺畅了很多，她无力地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处于山中无大王状态的罗亚可和其它人一样，对蓬佩勒的突然出现感到吃惊，她僵硬地稍愣片刻，随即笑着迎向蓬佩勒，林泠认为她找了一个很烂的借口意指自己居心不轨。

　　蓬佩勒一副没听到的样子，完全不理会罗亚可的话，他慢条斯理地弹着衣襟上的一处污迹，擦拭完毕后，将注意力放到罗亚可身上：“那么，你认为他的危害是什么？是我？还是你们？”

　　罗亚可一愣，结结巴巴地答道：“或许，或许两者皆有。”

　　“或许？”蓬佩勒扬起眉，“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似乎很照顾眼前这位杂役。”

　　罗亚可紧张起来，她矢口否认道：“不，不是那样的，蓬佩勒笼狄，这个大胆的杂役……”

　　蓬佩勒没有给她讲完这句话的机会，他突然伸出五指一把捏住罗亚可的面颊，将她扯向自己。林泠咝地倒抽了一口气，这看起来真疼！

　　“对她说话客气点！”蓬佩勒声音冷的像冰，但神态如常。罗亚可在她手上猛地点头，他一把将她松开。

　　罗亚可酿跄地站稳，战战兢兢地说：“这个林泠……”她话一出口，蓦地又被蓬佩勒以刚刚同样的方式抓住，“我对你说过了，跟她讲话客气点！”蓬佩勒重申。

　　惊骇中的罗亚可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她捣蒜一样地拼命点头，蓬佩勒似乎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兴味盎然地问：“让我们来听听，大胆的杂役到底干了什么坏事？”蓬佩勒说着，将眼光转向发束凌乱的林泠。

　　罗亚可被他的大手罩着，发出唔唔的闷声，林泠看着他们的样子突然想笑，但此时显然不合时宜。“难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蓬佩勒威胁的意味直白无讳，他明知故问地消遣道：“你不说话，我可不可以认为他没能干出什么坏事？”罗亚可在惊恐中慌忙点头。

　　蓬佩勒满意地松开她，罗亚可就像只刚从鹰爪下逃脱的狡兔，她肩膀不安地颤抖着，大口喘着粗气。

　　“你们今天一定很忙，不过女仆们暂时还无法休息，城堡里所有的人们需要你们把洗澡水挑满。”蓬佩勒语音轻柔地说，但每个字无不清晰可闻。

　　房内霎时变得嘈杂起来，罗亚可满脸震惊地看着蓬佩勒，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蓬佩勒姿态优雅地昂身挺立，不打算与她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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