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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花会


  62、花会

  “来得及,“妙闲闲适地说,“姑娘可能忘了南林在什么方位,若三日后在广渠县举办花会,最迟今天傍晚就要停靠在徐扶镇,如果此事已然成真,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已经在路上了?!”兰清若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惊喜,“师太怎么知道。”

  “王夫人上次来信曾提到过,她侄女已经十九,她说这次无论如何要让你大哥兰大人随行,实在不行的话就请荣寿公主帮忙。我前日去信还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她不必太过强求,她侄女既然降低条件,做个五品以上官员的续弦应该不是难事,不知她为何纠结在你大哥身上,或许是那姑娘看中了你哥哥也说不定。”说到红尘中事妙闲信手拈来毫无遮掩。

  兰清若带着梅香兰香顺着广云庵纤巧的石板小道往外走,心神不宁。

  出得门来,她才意识妙闲的不简单,她仿佛比比甘还多出了一副玲珑心,通透无比,“妙人哪。”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她的话我敢相信么?”她问身边的梅香兰香。

  兰清若拜见妙闲时,她们两人守在门外,听得并不真切,却也七七八八,“这种人常年与大户人家结交,自然知道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的道理,她骗你就是骗兰家,她可不敢,我倒觉得可以相信。”梅香说。

  “后院有两个砍柴的比丘尼身上带着功夫呢,别看在我们面前装着笨拙的样子,就那拿刀的手控制着力道就不简单。’兰香哼了两声。

  “要让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们还装什么装。“兰清若噗嗤笑出来,淤积的心仿佛也通畅了些。

  兰香嘻嘻一笑,“她们是小看了我们,自然没有装得那么像,不过做做样子。”她一连声地哼,“姑娘注意了没有,静室后的林子里藏着一辆马车,绿呢顶子,四角蓝缘蓝幨,我记得有一次京城那位王府里的侧福晋来凤阳做客乘坐的马车就是四角蓝缘蓝幨。”

  兰清若下意识地回头望了眼掩映在灯塔的阴影中的静室,寂静无声又仿佛蕴藏着什么让人心悸的东西。

  是有贵人来拜访,还是那就是妙闲的座驾?

  兰清若闭了下眼睛,再睁开茫然已悄然消息,“去薛老太太府上拜访。”

  薛府离庆丰府衙不远,还是薛老太爷在世时置办的房产,他过世后薛家由薛老太太掌管,老太太名声在外,薛府却很低调,朱红大门经过一个夏天的风吹雨打已经失去了鲜艳的色彩,看着像人一样有一种疲惫憔悴之感,西南道多雨,这里小康些的人家一年会粉刷两次门楣,过年一次夏末一次,薛家显然没有这么做。

  门房拿着兰清若的帖子飞跑着过了影壁墙,没过一刻钟,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年轻媳妇带着一帮丫头婆子迎了出来。

  这个女子兰清若在梅传音的寿宴上见过,是薛老太太的孙媳妇,姓赫。

  兰清若莞尔一笑,薛赫氏与她辈份相同年纪稍长,出来迎她显得既合规矩又不是十分亲热,恰到好处。

  薛老太太对她的到来很思虑了一番呢,昨夜华新宫发生的事已经传开了,她们在大街上听到的说法就不下三种,或许还有更离奇的。

  “兰姑娘,”薛赫氏亲热地拉住兰清若的手,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一直说想请姑娘来我们府上坐坐呢,祖母十分喜欢姑娘,总在我们面前夸你,跟姑娘比起来我们真是不能瞧了。”

  她并不问她来的目的,只一味领着兰清若顺着花园的小道一路徜徉着。

  园子虽然不大,却很精致,有一种江南的文人气息。

  “这肯定是老太太的手笔,”兰清若提到薛老太太,“别的不说,就这园子就让人流连忘返。”

  “姑娘也知道我们老太太是见识过好东西的,一般的入不了她的法眼,就这个她又嫌上了,说是要找京城的匠人再收拾一番呢,说来说去她老人家还是最喜欢京城那个味儿,我也喜欢,江南再好也不过小家碧玉,哪里及得上京城的富贵繁华,兰姑娘说是么。”薛赫氏看着兰清若一派被园子吸引沉醉模样,试探道。

  “百花有百态,万紫千红各领风骚,京城有京城的壮阔,江南有江南的柔美细腻。“兰清若笑道。

  “姑娘果真才学过人。”薛赫氏忙收住话头,回头问跟随的丫头,“老太太起了没有,去再问问。”又抱歉地对兰清若说,“我们老太太晚上睡不好,时常这个时辰要补上一觉。”

  “年纪大了自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老太太福泽深厚,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听梅老爷说老太太一直在吃他们梅氏的白喉丸。”兰清若不顾薛赫氏尴尬的表情直接提到梅效白,她知道这些内宅女子恐怕最好奇的就是她与梅效白的事。

  薛赫氏忙掩饰住好奇,把薛老太太对白喉丸的喜欢说得惟妙惟肖,“你不知道呀,我们老太太一日也少不了这个,若知道没有了那是觉都睡不着的。”

  “那我有好消息要告诉老太太了。”兰清若故意卖着关子。

  “噢,那是什么?”薛赫氏并不深问。

  “等见了老太太再说,给大家一个惊喜。”

  一刻钟后,丫头回来传话说老太太醒了,请兰姑娘过去说话。

  薛老太太上身着黑领石青色团花蓝色薄衫,外着黑色大云头背心,赭色裙子镶着与上衣同色的绣花栏边,头上只插了只玉质簪子,一条松绿的抹额中间镶了颗绿宝石,既富贵又随意。

  她慈祥地看着上前行礼的兰清若,眉目眼间却俱是厉色。

  “兰姑娘清瘦了几分。”她不像薛赫氏那样来回试探,而是直言。

  “是,”兰清若垂了下眼睑,“想来老太太也知道清若这次来庆丰颇为不顺,且件件都是大事,昨夜还险些丢了性命。”

  薛老太太一愣,显然没料到兰清若如此赤裸裸地袒露出来,毫不遮掩。

  “劫难是宿世恶业所致的灾难,姑娘平安渡劫也是这一世修得好,要好好珍惜。”

  “是。”兰清若双手合拾行了个佛礼。

  薛老太太心口松了一下。

  “今天来是想求老太太一件事。”兰清若正色道。

  “噢!”薛老太太端起茶,“我老婆子能帮你什么忙,罗家声名显赫兰家更是钟鼎之家,我们薛家不行了。”

  “此事只有老太太能帮我,”兰清若嘟起嘴,“老太太怎么也该可怜可怜我。”她说得娇俏,让人不由地放下心防。

  “说说看,我若能帮自然不在话下,我若帮不了我也直言,免得耽误你的事。”

  “老太太自然能帮,”兰清若走到薛老太太身边站定,“荣寿公主要在长渠举办芙蓉花会,老太太知道吧!”

  薛老太太一愣,这事她自然知道,但荣寿的帖子千金难求,消息又得的急迫,容不得她再想别的法子,所以她一直装作不知。

  这样的大事被一个小丫头顶着面前问,她的老脸腾地红成一片。

  “都是我们的错,”薛赫氏忙上前,“这些日子老太太身上不好,大夫一个劲地说要静心静心,可我们老太太是什么人,凡事都要过问,我们没法子只好把外面的来信都收了,想等着她病好些再给她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大事。”

  薛老太太嗔怪地瞪了一眼孙媳妇,“都耽搁了,只怕他们以为我拿乔,我也不好意思再去露脸。”

  “听说这次和荣寿公主一起来的有许多京城的女眷,我真的很想去,机会难得,而且从这里去长渠只有半天的水路,所以想求着老太太带我去呢。”

  其实薛老太太已经动心了。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既然能够得到消息,自然也有去的法子。”

  “我大哥给我的信里说到此事,他这次也随荣寿公主前去,我已经一年没见过大哥了,很想见他,可是,”兰清若顿住,苦笑,“昨晚出了那个事,我也被牵连上了,玉大人让我暂时不能离开庆丰,所以,只有老太太能有这个面子带我去一次。”

  薛老太太的心思活络了,她以前很想结交兰家罗家,可自从兰家大哥儿被皇帝看上留在身边后,她又歇了这份心思,京城形势微妙,她不敢踏错半步,但兰清潭既然跟着荣寿说明他并不完全被划入皇帝一派,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可这个时候帖子并不好得。”薛老太太故作姿态,犹豫道。

  “老太太一定有法子,”兰清若撒娇一般。

  “那你等我的信吧。”薛老太太下了决心。

  “我还有件事想求老太太。”兰清若干脆坐在薛老太太的脚踏上,一脸儒慕。

  “你这鬼精灵的丫头,”老太太点了点她的额头,“说吧,你是看老婆子太闲了吧。”

  “我想问广云庵的妙闲师太求一盒去痕膏,可是她一口就回了我,老太太也知道我二哥为了我现在人都见不了,所以一定要求到她的偏方,老太太帮帮我。”

  薛老太太心头一跳,仔细打量兰清若,怎么这丫头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样,她刚想着如何再去妙闲处打听打听,她就提到妙闲。

  “我知道妙闲师太是老太太请回来了的,您跟她一定说得上话,求老太太了。”兰清若嘟着嘴,一副小儿女神态。

  “这个去痕膏可是妙闲的独门秘籍,她是轻意不外露的,你问问你赫嫂子,她妹妹脸上受了伤想求一盒都没如愿。”

  “那老太太替我递个话,有个中间人总会好些。”

  薛老太太无奈道,“那我试试。”

  兰清若高兴地起来行个蹲礼,“我也送老太太一个惊喜。”

  薛赫氏也伸长脖子。

  薛老太太倒不以为然。

  “我知道老太太一直在用梅氏药剂的白喉丸,估计明年吧他们会出一种茶专门针对老太太的病症,是药三分毒,茶就不一样了。”这是兰清若对梅效白的建议,母亲有弱症,受不了药力,父亲曾从一个古籍里找一个方子,十八味中药晒干制成茶饼,只是制作过程复杂,先煎后烤,煎的火候烤的火候都极讲究,稍有差池就失了疗效,一般人家即使有方子也做不了。

  梅效白对她的提议很感兴趣,他说《神农本草》曰,药性有宜丸者,宜散者,宜酒渍,宜膏药者,亦有不可入汤酒者,应随药性。他举例说像谷芽,麦芽,鸡内金等消食药就不能煎服,因其有效成份受不住高温,若煎服会降低和影响药性。

  昨天他把她送到华新宫时突然说他找到了一个药茶的方子或可取代白喉丸,他已经发给梅氏的药师去试制。她一听很高兴答应回到兰家要把兰家的古籍都翻一遍为梅氏药剂找药茶方子。

  “这倒是好事。“薛赫氏先拍起了手掌。

  薛老太太也有些动容。

  梅效白曾说白喉丸虽然疗效不错,却让人非常依赖,停了药症状更加明显。

  回到华新宫,兰蜍伸着脖子望眼欲穿,看到她们安然回来,头一缩回了房。

  兰清若回房收拾片刻,让兰香把兰蜍请来。

  兰蜍再不敢有小瞧她的心思,远远地站着低着头。

  “我知道二哥还是不愿见我,也罢,有件事你去告诉二哥,大哥很可能三日后随着京城的荣寿公主到长渠县参加什么花会,“她顿了一下,嘀咕道,“不知娘去不去。罢了,我想去看看大哥。”

  兰蜍心头狂跳,只是更低地垂下头,“大少爷怎么会参加什么花会,他自来最讨厌这种事了。”兰罗氏的诗会他就从来不去参加,“少奶奶也来么?”

  兰清若一愣,她大嫂是京城御史的长女,现在跟着兰清潭在京城任上。

  她心里不舒服,大哥被人拉着来相亲,大嫂一无所知。

  她叹口气,“你告诉二哥吧。“

  平时在家,兰清池比兰清潭还喜欢议论时事,对京城的大臣如数家珍,她不信他从肖荣强的动作上嗅不出什么味道来。

  兰蜍小心地把门关好,示意坐在窗前做针线的兰书到屋外看着。

  他走到床前坐下,压低声音,“姑娘说大少爷三日后在长渠参加什么花会。”

  躺在床上的人倏地坐起来,声音压得更低,“大少爷出来了!?姑娘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兰蜍一脸不安,“你可别小瞧姑娘,她现在本事不小。”

  “不管真假这都是好消息。”他又躺回去。

  “她说要去长渠。”兰蜍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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