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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尘埃落定


  待苏木的反雏之毒被压制下来便已是深夜,夜北淮想着云棠这边已经都安排妥当,也处理掉了秦钰的追兵,便先送苏木去无涯阁休息,连夜便离开了。

  收到消息的云棠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按道理来说夜北淮离开她应该是要松了口气的,毕竟不用再面对如此艰难的抉择,也不用去用尽全力守住自己的心,但不知为何,她此时却有些怅然若失。

  已是天明,云棠坐在梳妆台前,秋娘站在她身侧,是来来告诉她夜北淮一行人走了。云棠自从知道夜北淮在楼上之后,便让秋娘时刻注意着,好生招待。然后秋娘一大早便来告诉她。

  “楼主,可还有事吩咐属下?”秋娘本是第一次见云棠,却没少听到过她身上发生的事,只是对她作为洛羽棠的过往不甚清楚,只是知道她和洛府有些联系,此时的神情恭敬中带着些许好奇。

  云棠点了点头,音色带着些初醒的沙哑,“等有了洛府的消息,及时告诉我,下去吧。”秋娘道了声是便退下了,让侍女进来服侍云棠洗漱。

  待云棠梳洗罢,便与叶泠和柳逸尘一起用早膳。柳逸尘看着神色有些奇怪,说话也吞吞吐吐,云棠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无奈一笑放下筷子,“逸尘,你怎么了?”

  柳逸尘低着头,有些腼腆,“师父,等你这里没事,我可能得回一次家了。”云棠笑了笑,“回家是常事,你干嘛这么为难?”柳逸尘叹了口气,喃喃道:“只怕我回去了……就很难再出来了。”

  云棠愣了愣,不解地看着他,在一边坐着的流萤终于看不下去了,道:“楼主,左使上次为您调配解药,用了一瓶柳老研制的九转回春水,柳老已经知道他在京城了,他必须得回去给柳老一个解释,然后……柳老可能就不会再让他出来了。”

  云棠虽然在这个世界还没待那么久,但是杏林柳老和九转回春水的名气还是知道的。已然明了为何柳逸尘必须得回杏林。

  “柳老?可是杏林柳老?”叶泠眸色一亮,问道,流萤点了点头,见柳逸尘没什么反应便道:“是,左使是柳老的孙子。”叶泠很少露出如此惊讶的神情,云棠此时也知道柳老在江湖中的声誉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些,怪不得他小小年纪便已经医术超群,原来是祖上基因好。

  “你好好和你爷爷说一说,祖孙哪有隔夜仇,他也不可能把你一辈子锁在杏林里。”云棠柔声道。柳逸尘低着头不说话,流萤对柳家往事也不甚清楚,便在一旁沉默。

  “好了逸尘,你若是出不来,我和棠儿等这边事情都办好,便去找你可好?”叶泠柔声道。“对啊,流萤也会一直陪着你的。”云棠二人见柳逸尘一副精神萎靡状,柔声安慰道。

  柳逸尘眸色一亮便抬头道:“真的吗?”云棠点了点头,他才笑道:“那就好,等师父和叶姐姐来了,我一定偷偷告诉你们杏林的机关。”

  云棠笑了笑,只觉柳逸尘还是孩子气得很。不过这样天真也好。

  虽说柳逸尘叫云棠一声师父,但云棠事实上只指导了他武学入门,说实话反倒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流萤教他要多一点。

  饭后柳逸尘和流萤便打点行装上路了,云棠和叶泠在问月画舫后门送走二人,也不由得轻叹人生总是聚少离多。

  “棠儿,我总觉得逸尘心性单纯善良,不会是那种会和自己祖父闹那么僵的人,其后只怕是有隐情,但是他不愿说,我又觉着去查他不太合适……”叶泠一边和云棠一起往楼里走,一边皱眉道。

  云棠闻言怔了怔,“也是,不过等我们这边事情解决,再去找他问也不迟。”叶泠点了点头,“那你打算何时和那个唤作锦画的姑娘回逍遥谷?”

  云棠一愣,最近太忙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竟然把锦画忘了。“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不过也不着急……我只会去看看锦画的父亲,但我不会留在那。”叶泠看着她,云棠淡淡一笑,“在我眼中,长乐坊已经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归宿。”

  叶泠心下一暖,与云棠相视一笑。

  紫禁城,刑部大牢。洛将军被单独关在一个牢房,身上不乏用刑的痕迹,却不见萎靡,负手而立,一身傲骨。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不少痕迹,却依旧不减征伐之气,剑眉星目,虎眸凛凛,不怒自威。

  秦钰站在牢房外,眸中满是阴冷,“洛远征,你可好奇为何本宫会为你翻案并放了你?”洛将军笑了笑,虽一身狼狈却也自有气度,依旧侧身对着秦钰,目不斜视,“下官不知。”

  “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秦钰冷笑一声,他让自己手底下的人查了一夜,几乎把洛将军所有的底细都翻遍了,甚至追查到旁系,追查到了江湖,终于推断出最有可能的那个答案。不过,他虽然知道了这事儿是洛羽棠干的,但洛羽棠已经死在扬州,之后下落不明,秦钰手伸不到江湖,根本找不到人。

  “你说的是……棠儿?”洛将军的话中终于带了些情绪,眸色一亮。他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不可能是同样被关在牢里的洛明玉,那便只剩一个可能,他和锦儿的女儿,洛羽棠了。洛将军也一直不相信洛羽棠会死,此时带了些沧桑和浑浊的双眸终于清亮了起来。

  “放人。”秦钰却没有吐露过多,他在等,等洛将军去找洛羽棠,等洛羽棠回京城。他还会娶她为妃,然后让她不知不觉的死在太子府,这样,就在也没有人有威胁他的资本。

  身后的士卒上来打开了牢门,心知里面这位以后仍旧是朝中大将,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出来。洛将军也知道,秦钰不会透露太多。久居官场,谁还不是个老狐狸,他此时也明白不能叫人去找洛羽棠。

  待洛将军回了洛府并将一切打点妥,进宫谢恩之后,云棠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太子重申案件之后声称洛将军无罪,拉出来一个替罪羊,说是和洛将军有往日恩怨,将龙袍放入洛府并刺杀当朝皇后,定了次日处斩,又给了洛府很多黄金白银的赏赐,全做安慰。洛将军被诬陷谋反一案,终于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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