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面见太后

知道苏娉婷死了，裴妆却一点都不觉得轻松，反倒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嗓子里。

        侍卫进来回话，说是苏娉婷已经断了气。裴妆看了一眼还在隐忍着怒火的顾景鸿，对那侍卫说：“将苏氏的尸首发还给苏家，她宫中的宫人全部遣散。”她这样做已经算是心慈手软，按说像苏娉婷这样的罪人，就应该直接丢去乱葬岗的。“娘娘这样做，未免太过心慈了些，像她这样罪大恶极的人能留一条全尸已经算是开恩，怎么还能让她回母家安葬，臣妇认为应该直接丢去乱葬岗喂狗。”南夫人跪在下面不依不饶地说着。还不等裴妆解释，顾景鸿便开口维护裴妆的决定。“皇后这样做，是为了顾全皇家的颜面，苏妃就算是再不对也是后妃，难道你要朕昭告天下人后妃失德，让朕和皇家颜面尽失吗？”若真的是这样，那这个罪过可就大了，南夫人担待不起。南夫人只好忍着不甘心，俯首做低，连声说着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她想着也罢，只要苏娉婷死了便好，身后的事情她就不计较那么多，总归是为南芙蕖报了仇，还将南时归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赶出去家门。南时归被两个侍卫带走，临行前他一直紧紧盯着南夫人，眼神幽深可怖。连裴妆都忍不住皱了眉头这个年轻人的目光中怨愤太多，只怕是流放了他也未必能让他心甘情愿。经此一事，南芙蕖身死，南家养子被流放，即便是南国舅还想要折腾点什么，他也没有子嗣完全是在白折腾。马车驶回京城那日已经是入冬，裴妆一回到皇宫便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寿康宫给太后请安。近来在围猎场发生了太多事情，不管太后她有没有耳聪目明提前得知，裴妆这个做儿媳妇的都应该亲自去告知一声。宫中的树木大都已经凋零，落叶积攒了一地，即便是宫人时时刻刻在打扫，依旧赶不上落叶堆积的速度。于是裴妆干脆告诉他们，只要早晚各打扫一次便好，以免太过劳累宫人们。故而裴妆从御花园经过的时候，脚下踩着一层厚厚的落叶，倒像是踩在棉花上一版柔软。“娘娘对他们太宽纵了，路都变成了这样还怎么走人，看起来也实在不美观。”霜儿面色凝重地看着一地落叶，石板路被染得一块红一块黄十分热闹。裴妆却微微笑道：“你不觉得金红交接别有一番感觉，这才是深秋该有的样子，而且如今风寒刺骨，宫人还没有发冬装，他们在外面打扫难免会受冷，不过是为了路看起来好看一点，何必呢？”说起此事，霜儿就来气：“往年这时候内务府早就已经将冬装给发下去了，也不知道今年究竟是为何迟迟不肯发冬装，主子可一定要问清楚。”责问内务府无非是一些银钱不够的理由，他们若是想要拖着不发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由头。即便裴妆贵为皇后，遇到他们这些无赖也是无计可施。“内务府主管是太后的人，若是没有她老人家发话，人家是不会听我的。”裴妆云淡风轻地说着，倒是对这一切看得十分明白。内务府主管平日里对裴妆溜须拍马，但是遇到了动真格的事情，最后还是要请示太后她老人家，与太后穿一条裤子。不过这样倒也没什么，本来后宫的权利也需要制约，裴妆不是也在寿康宫中安排了不少自己的眼线吗？说着话就已经来到了寿康宫，裴妆瞄了一眼院子内伺候的宫人，她们倒是一个个提前穿上了冬装。阿珏前来给裴妆问安，笑盈盈地看着裴妆行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你这冬装看起来有些旧，是内务府今年送过来的？”裴妆伸手摸了摸阿珏穿在外面的棉比甲，发现已经有棉花从里面漏了出来。“不是的，内务府还没有送来今年的冬装，太后娘娘心疼奴婢们，就让我们将去年的冬装先拿出来换上，说是可以先顶一阵子，等到内务府送来新的再换下来。”阿珏解释道。裴妆和霜儿两人对视一眼，太后这是演什么苦肉戏呢？先发制人，让别人以为她寿康宫也因为没有冬装而受到了连累，所以之后就不能将这件事怪到太后头上，说不准还要怪罪裴妆这个皇后督查不力。裴妆拉着霜儿直奔太后的寝殿，站在门口等着里面通传。“娘娘请，太后一直在等着您。”阿珏将寝殿大门打开，恭敬地将裴妆给请了进去。裴妆缓缓走了进去，见屋内冷的像是冰窖一般，上前给太后行礼。“臣妾给母后请安，这段时日不在宫中，母后一切可还安好？”太后叫下人将她给拉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哀家有什么好不好，无非是在这里消磨日子罢了。”“您是大晋的太后，子民们仰仗着您，您若是能康健是陛下和臣妾的福气，也是晋国的福气。”裴妆在太后身边坐下，说着客套的场面话。太后也很应景地笑了两声，随即问：“此行在小南山围猎，可有什么收获？”“收获倒是谈不上，只是发生了几件令陛下不快的事情，臣妾想着也应该告诉一下母后。”裴妆试探地看着她的脸色，顿了一下说，“南家表妹遇害，被苏妃害死了，臣妾已经将苏妃杖毙，就是可怜了表妹年纪轻轻就遭此毒手。”太后在后宫中，被瞒得死死的，根本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她老人家一时没坐稳，差点从小榻上摔下去，裴妆连忙叫人去将太后她老人家给扶起来。“还不快将太后扶到床上去躺着！”宫人们按照裴妆的意思，将太后给扶到了床上，让她老人家能安稳地躺在上面。太后受到的惊吓不小，她确实不是很看得上南芙蕖那骄纵任性的样子，可到底还是自己的族亲，怎么好端端的说没就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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