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殿试

“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里得来的，主考官对考生的评价乃是朝中机密，你怎么会知道？”

        秋水嘿嘿一笑，道：“奴婢与主考官家中的小厮相熟，他说但凡是大人摸了一下胡子便是满意，若是皱了一下眉头便是不满意，要是喝了口茶那就是不堪入目。”听着她一番还有几分道理的分析，裴妆觉着自己这趟倒是来对了，她将手中的小报递给兰儿，让她收好，转而问：“那你有没有更详细和准确的考生资料？”“奴婢有更好的东西给娘娘看。”秋水猛然道，钻到桌子下面翻了半晌，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在裴妆面前展开，“这是今年春闱举子们的画像册子，仅此一本，外面都买不到。”裴妆随手翻开一页，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赶紧又往后翻去，要么太单薄要么太寻常，直到翻到后面一页瞬间被吸引了目光。画像上的男子生得眉清目朗，眉宇间带着几分书生气，但是下颌硬朗，平添几分英气。她瞥了一眼名字，正是路远生。果然如她所猜想的那般，路远生和他表哥一样都是个美男子，不知道将来要又要伤了多少京城少女们的心，真是和妖孽。最怕有文化的人还长得帅，不就是活脱脱地让人犯罪么。“想不到娘娘也喜欢路远生这种长相，他可是今年春闱举子中最受姑娘们欢迎的，还未开始殿试，他家就已经有不少人上门提亲。”秋水颇有深意地笑着。“有这样的潜在优质男可不是要早下手为强。”若是她现在没有进宫成为后妃，估计也想要与那些姑娘争一争。“你可还知道关于路远生别的事情？”接下来的一个时辰，秋水俨然给裴妆讲述了路远生的人物小传，从他出生起到念学塾，一直到如今进京赶考，仿佛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听完后裴妆对路远生大致了解，他自小便是大人口的别人家孩子，品学兼优没有不良嗜好，有爱心有脑子，从来不沾花惹草，简直就是男神一般的存在。要不是因为他有个更出名的表哥，也不会被压制这些年才被挖出来。最难能可贵的是，路家远在湘地，他早些年都是在岳麓书院读书，怀王的势力还够不到那里，所以此人被顾疯子收买的可能很小。裴妆将画像也一并交给兰儿，见秋水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便板着脸道：“你擅自售卖举子们消息的事情本宫不与你计较，但是这本画像必须没收，往你从今以后谨言慎行。”言罢，便美滋滋地拉着兰儿离开。“奴婢一定谨记！”秋水含泪目送着裴妆离开，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这才回屋在书桌底下又翻出来一摞画像，“老娘才不傻，有赚钱的路子怎么可能只给自己留一条？”不过今日之事倒是提醒了秋水，连敏妃娘娘都对那些举子们感兴趣，说明在后宫中潜在的市场很大，她还要继续拓展一下业务范围。转眼便是春闱的日子，考试设在早朝之后，顾景鸿亲自出题考验他们。自上次裴妆将画像拿回来，便在整个璇玑宫内传开，小宫女们都对路远生很是感兴趣，裴妆秉着为自己宫中那些待嫁丫头们着想，打算偷偷去瞧一眼，路远生是否真的有画像上那般俊俏。她假扮成小太监，带着不愿意出门的兰儿一起溜到了太和殿的后殿。后殿的宫人们都在紧张地准备着纸墨，并未有人发现她们两个溜进来。裴妆躲在屏风后面往外面瞧着，隐约间看见在众人中有一人身量笔直，气度也与旁人不同，竟是比画像上还要好看几分，看来京城帅哥排行榜又要换一换了，这次宋玄烨怕是要被挤到五名开外。“你看路远生长得多俊俏，我将你许配给他如何？”裴妆小声问兰儿。兰儿既紧张又害羞，嗔道：“奴婢才不嫁人，一辈子都守在娘娘身边。”“你有这份心意便好，但是郎君还是要选的。”裴妆又往前凑了凑，打算多选几个备用，指不定哪个以后就做了丞相，她可要为兰儿寻一门好的亲事。顾景鸿等待这些人著文章等得百无聊赖，环顾四周忽而在屏风处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微微蹙眉。她就对路远生这么感兴趣？“你，给朕端茶。”顾景鸿随手敲了敲屏风。裴妆吓得差点蹦起来，她竟没发现皇上何时出现的，只得硬着头皮去后面端茶，战战兢兢地走到前殿中，将茶盏放在顾景鸿面前。衣袖突然被他拉住，背对着众人，顾景鸿对她挑了挑眉，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这么想看，就留下来。”大猪蹄子坏得很，分明是想看她的笑话，裴妆在心中暗骂几句，乖乖地站在顾景鸿身后陪他一起等着殿试作答结束。顾景鸿时不时下去转一圈，就像监考老师一般，又会对一些考生临时发问。不少人是第一次面见圣颜，别说是回答问题，光是顾景鸿从旁边经过时，手中的笔都会抖上三抖，怕是吓得连文章如何写都已经忘记。唯有路远生，不管是作答还是著文章，都从容不迫，丝毫不受影响，实在可贵。裴妆越看越觉得路远生是个良配，她将来要将兰儿许给他，比秦风那个榆木脑袋不知道要好多少。就在她昏昏欲睡时，殿试终于结束，顾景鸿拿着考生们的考卷看过后当场便要宣布名次，也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裴妆本以为顾景鸿铁定会选路远生为状元，谁知他却点了一个另一个举子，此人虽然文章写得不错，可是和路远生比起来还差了些火候。而路远生仅仅得了探花。“这样不公平！”一回到璇玑宫，裴妆便忍不住控诉顾景鸿：“分明路远生才是这届举子中最优秀的，陛下怎能因为一时吃醋而耽误了人家的前程？”“你说朕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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