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下雨天

　　人类会有喜欢的天气，我也是。

　　我喜欢下雨天。

　　下雨天的时候，来往的顾客都会显得安静一些。他们花更长的时间在这里静静地享受一点现代人难得的属于自己的时间。更重要的是，我会被这种氛围影响，在下雨天产生更多关于人类的思考和对自己存在于这个空间的意义之类的灵魂拷问，毕竟我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代桌神。即使我并不想美化自己，但是种种迹象表明，我这种兼具人类思维模式，嗅觉视觉感官的桌子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绝对的稀有物品。

　　今天闫严不在，难得是老板看店。他没有喝白开水，而是给自己泡了杯乌龙茶。观察他许久以后，我一度认为他喝乌龙的时候都是因为想起了他过世的妈妈。

　　今天的天气也很奇怪，太阳忽明忽暗地跟云层较劲，我总觉得今天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

　　天空电闪雷鸣，刹那间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势很大，咖啡馆四周的玻璃都因大雨溅起的泥泞而显得脏乱不堪。虽说喜欢下雨，但我真的不喜欢暴雨的冲击，这让我一阵心烦意乱。老板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窗外的暴雨闪电，站起来准备关上被妖风吹开的店门却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倒地的瞬间，我也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来不及反应就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老板，老板、你醒醒，你醒醒啊！别吓我...”闫严的哭声从耳边传来，还没睁开眼的我感觉到自己像被一双小手握紧在不停摇晃，可意识上我竭力都睁不开眼睛。不知道老板怎么样了，稍微清醒了一会以后，还没睁开眼的我第一反应就是老板这个呆子倒在地板上会不会有人救他，那么大的雨，他突然摔倒的画面实在是有点让人揪心。

　　唔？我为什么换了位置，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我看到的却不是以前的天花板。

　　内心正暗自奇怪，风有那么大？我昏迷以后被刮到了沙发旁？这他妈的是什么妖风啊？！！！难以置信的我还没回过神却看到闫严悲喜交加的一张小脸“老板，你吓死我，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她叫我老板？我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我动了一下有些麻痹的手臂，意识催动它抬起来扶住了我的脑袋，这是怎么回事？我触电似的收回了手，放在眼前不可思议的晃动了几下，我的手？我的木头腿们去哪里了？！

　　“老板，你是不是不舒服？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奇怪”闫严的哭声突然放大，“你还认识我么？你是不是摔傻了...老板，你认识我吗？”这一瞬间我意识到，原来我的灵魂附在了老板的身上。那老板的灵魂呢，他的灵魂去了哪？我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古怪得让我难以用言语来表达我的震惊。“没事，我没事，你是闫严，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她闻言才止住了哭声“没事就好，老板，刚才我进来你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我魂都掉了。还好，还好你现在没事。”

　　“唔，我没事，别哭，小傻子。”我安慰着闫严，脚却不自觉站了起来。环视了咖啡馆，没有一点变化，就连‘我’也安稳地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但是当下我需要点时间来梳理这一切。

　　有太多难以解释的疑点需要我破解了，但是找到老板的灵魂成为我当下最紧要的事。因为我不能这样占据着他的肉体而置他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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