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油条

　　蓝水星。

　　华国，京北市。

　　2016年，4月15日。

　　早晨6点钟。

　　“起来！帅哥！我来打扫卫生了。”一个60多岁的胖大妈，把睡的正香的吴明达扒拉醒。

　　吴明达从两个沙发椅拼成的沙发床上，双腿一蹬把那个沙发椅踹开。

　　“哈哈！你比闹钟还准！每天6点。保准把我弄醒。”吴明达对着保洁大妈哈哈一笑道。

　　“小帅哥，一年多了。我几乎每天一早过来都能看到你。每次你都睡的那么香！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是我没办法！这是我的工作！”保洁大妈有些歉意的说道。

　　“必须的！你必须每天6点把我弄醒！不然我就和你急眼！”吴明达咧嘴一笑道。

　　站在了网咖的木质地板上，伸了伸懒腰，打了大大的哈欠。

　　然后拿着洗漱用品，跑到网咖的卫生间，洗漱上大号。

　　10分钟全部快速搞定。

　　卫生间出来以后，他就开始赚钱了。

　　吴明达开始疯狂的在200多台的电脑桌上收集收集两种饮料瓶的瓶盖，一种是茶资料，一种是功能性饮料。

　　这两种饮料都有奖，盖里面印着“再来一瓶”“一元乐享”就表示中奖了，中奖率很高。

　　吴明达每天早晨6点多，就开始自行上班。

　　京北市作为全国的都市，总有特殊的地方，就比如这种中奖瓶盖在京北市是不兑奖的。中了也白中。

　　出了网咖，走大约50米就是地铁站，附近还有2个大型网咖。为了弄中奖瓶盖，吴明达每天都去光顾。搞完瓶盖就走。

　　平均一周就能搞一千多个有奖瓶盖。1000多个就能让吴明达的背包装满。作为一个自由的北漂一族，可灵活的安排自己的工作时间。超过1千个瓶盖他就会直接买张火车票到临近的外市去卖给一个固定客户。

　　每个盖子一块钱。一周就能搞1000多元。

　　不但是网咖白睡，还能赚钱。

　　这是吴明达自从发现这个生财之道以后，每天早晨6点到8点的必须干的活。

　　网咖普通区通宵时间是23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普通区通宵费就是25元。但是网咖有充值100元赠25。充300赠100活动。所以每次吴明达一充就是300元。

　　所以25元的普通区通宵，相当于1元。

　　他属于那种每天准时23点钟过来，打开电脑。开启通宵模式。戴上自己买的打雷都听不到声的大耳麦，把两个耳朵封起来，开始呼呼大睡，网吧里有人开演唱会他也听不到。

　　有个保洁大妈，每天提供着免费叫醒服务，到点就过来把他扒拉醒。因为他选的睡觉的地方就是保洁大妈早晨开始保洁的起点。

　　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最多每月450元。但是这一年多，网咖对他来说就是白睡。

　　身高183CM  ，身材挺拔，穿一身黑色皮优的，黑色皮鞋。戴着一副墨镜的吴明达背着背包，直奔附近两个网咖而去。

　　吴明达今年24岁。18岁从老家出来，至今已经6年。他是一个真正的北漂。

　　别的北漂，起码有个房子住。尽管是租的。起码有个正规的工作，也许收入并不高。

　　现在的吴明达已经成了活在京北市最底层的老油条。

　　他住宿的升级过程是这样的。

　　北漂第一年地下通道

　　第二年，升级到户外公园里的长椅上。

　　第三年，买个大耳麦到火车站睡了半年，后来管的严了。不让随便进了。

　　第四年，自己在京北市的护城河旁边自己搭建帐篷。后来被举报。每天晚上都被轰。

　　没办法又转移到公园长椅。至于网吧。这个好地方，是吴明达在网吧当过一段时间网管兼职慢慢的发现的。

　　后来选了个地铁附近的网咖安了家一直到现在。

　　两年多的时间里，吴明达一直是一身皮优。主要是耐脏以及清洗方便。

　　脏了用湿毛巾一擦立刻干净。基本一套能穿半年多，300多元一套。坏了一扔重新买一套。

　　吴明达是个孤儿，而收养他的是一个瘸腿老太太。据养母说，他是她捡破烂的时候从垃圾堆里拣到的。

　　和养母相依为命18年，6年前养母因糖尿病晚期的病发症尿毒症过世。他就离开了京北市附近的冀省的一个农村，来到了京北市。

　　那年是高三，马上就要考大学。养母的去世，对他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吴明达没有朋友，只有那一个唯一的亲人。养母过世时，是带着悔恨和遗憾离世的。

　　小时候，因为吴明达养母的疏忽。三岁的时候，小吴明达在农村的炕头上自己玩耍，一不小心用农村纳鞋底的锥子弄瞎了自己的左眼。

　　随着慢慢长大，他成了村里小孩眼中的妖怪，独眼龙。

　　村里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上学同学也孤立他。他的朋友就是家里养的两条土狗。

　　后来土狗一条老死，一条被狗贩子给偷走。

　　戴着墨镜遮了丑的吴明达，身穿一身黑色皮优，乍一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酷，像个未来战士。

　　在京北市，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个残疾人。在京北市他就像一条来自北方的孤独的狼，他很少享受到来自外界的温暖。

　　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攒够钱，然后把他的那只眼睛治好。然后到养母的坟前，告诉他养母，他的眼睛好了。

　　6年的时间，他靠自己每天排的满满的兼职工作，已经攒够了80万。他现在拼命的赚钱，就是为了实现他最大的愿望。攒够钱换眼，已经咨询过医院的他，知道离150万的费用还差一大节。

　　“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只有一次。你的生命卑微与否不是取决于别人对你的评价，而是取决于你怎么去做。”这句话是吴明达最喜欢的一句话。

　　虽然他是个残疾人，但是内心之中，他没有感觉自己比任何人差。甚至比别人做的更好。

　　从那两个网咖收集完有奖的瓶盖后，吴明达回到地铁站去他今天的第一个兼职地国贸大厦的2个小时的临时保安。

　　从柳芳地铁站，乘坐半个小时地铁到达国贸站。

　　早晨9点开始一直到11点钟，换上保安制服的他，在国贸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入口，负责管理各类轿车的进出。

　　日结每小时20元。两小时40元。吴明达喜欢做日结的工作，前两年刚来京北市的时候，他上了太多当了。经常月结时候，被克扣工资。各种理由都有，因为这个他打了太多次架了。

　　但是日结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11点忙完，换回自己的衣服。吴明达开始去自己的第二个兼职地。

　　三元桥地铁站附近的一个健身中心。

　　中午12点钟，吴明达准时到达了健身中心。

　　健身中心办公室内。

　　“吴明达今天你想发多少张宣传页？”女经理苏蓉柔声问道。

　　“老样子吧。400张！”

　　“今天能不能发600张，那个兼职今天有事没来。你多发些，我给你每张1毛5加5分钱。”

　　“好吧。那我就不吃中午饭了。这就过去发！”

　　吴明达拿好600张A4纸大小的健身中心的广告宣传页奔向附近地铁站的进出口。

　　找个隐藏的地方，把500张宣传页放好。

　　拿着100张，吴明达就开始在地铁站进出口发，边发还要注意有没城管过来。不长眼被抓进去就要背城市某法规。

　　吴明达被弄进去至少5次了，法规已经铭记于心了。

　　“帅哥！美女！那两张纸的。可以休息地铁座底下防凉！”

　　“大妈！拿两张。你遛狗的时候，可以用来接狗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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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明达可以说是磨洋工，反正很少说，健身中心搞活动这类的话。除非发现有健身中心的人过来巡视。

　　说那种话，很少有人接过宣传页。偶尔碰到脾气暴躁的，就会被臭骂一顿。

　　“滚！”“滚蛋！”“老子不喜欢健身！”等等这类话，吴明达经常听到。只要不问候他母亲。吴明达都不往心里去，但是不管是谁只要侮辱他母亲。吴明达就和他拼命，养母是他唯一的逆鳞。

　　但是幸运的是，没有一次吃亏。也没被抓进去过。这得益于他从小干农活，以及大长腿跑的快。

　　“你敢骂我妈！我就打烂你的嘴。”他一直这样践行着这句话。

　　2个多小时的时间。吴明达发完宣传页，结完80元钱。开始奔向他的第三个兼职点。

　　第三个兼职点比较高雅，是一个美术学校。

　　吴明达的工作就是在教室里，给学绘画的学生当人体模特。

　　工资每小时50元，如果摆的姿势特别累的话，工资会涨。

　　吴明达经常是一个姿势，保持将近2个小时不动。

　　完事后，腿麻的不行。

　　他一只眼睛是残疾，也就是这里的有些学生和老师知道。除非特殊情况，吴明达都是戴着墨镜的。

　　下午4:30点钟。

　　某美术学校教室讲台上。

　　“吴明达，我带你去我的宿舍洗澡，今天需要你只穿短裤。我今天要教人体曲线的画法。”一个气质高雅相貌端庄的女老师柔声说道。

　　吴明达点头表示同意，因为这样的活，两周才能赶上一次。不仅可以免费洗一次澡，而且工资是按每小时100元算。毕竟是要作出很大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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