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旧账

　　姜鹤心里憋着气，一脸隐忍地答，“私人物品。”

　　小老太太听了，皱眉说，“跟你妈一个样，都是谎话精，讨人嫌。”

　　“我妈骗你什么了？一口一个谎话精。我骗你什么了？”姜鹤忍不住质问。钱放酒店不放心，这才带身上的。“私人物品就是私人物品，和谎话精有什么关系？”

　　“就你声音大是不是？说你怎么了？我是你姥。”

　　“是啊，你功劳大。你领养我妈，第二年就怀上了小姨，立马就嫌弃我妈是吃白饭的，把我妈当免费童工用。后来你有了我舅舅，更是变本加厉。我妈考上大学，你不肯出钱供，把我妈撵出去。我妈遇到好人，在别人的资助下半工半读完成学业。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刚开了第一个月工资，你就要走一半。”

　　“我养她，她给钱是应该的。”

　　“我妈遇到我爸，要结婚，你开口要二十万彩礼。我爸给了。之后呢，之后你知道我爸不差钱，三天两头找我妈拿钱不说，总把小姨往我家送。送着送着，我小姨成了我二婶。”

　　“那是我女儿有本事。”

　　“十二年，每天就给我妈几口饭吃。你的那点所谓的养育之恩，我妈早还清了。”

　　“养育之恩比天大，这辈子都还不清。”老太太耿着脖子说。

　　“她死了，我妈死了十一年，你的那点养育之恩还没完吗？还想盘剥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二叔给的钱，你必须给我一半。”

　　“我妈去世的时候，你一滴眼泪没掉，反倒举着养育之恩逼我爸让出公司3.5%的股份。”

　　老太太表情有点慌，“你听谁说的？”

　　“我已经22岁了，再不是十来岁好糊弄的小姑娘了。看在舅舅舅妈对我不错的份儿上，过去的事我不计较。往后，姥，好自为之。”

　　“翅膀长硬了，反了天了你。说了这半天，原来是翻旧账来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翻旧账？我养的你妈，你妈欠我的。你妈死了，你妈欠的由你还，天经地义。”

　　姜鹤按了按心口，拿上手提箱就要走。

　　“站住，不许走。”老太太紧紧拽住姜鹤的胳膊，“你个白眼狼。明月全告诉我了，你纠缠小姝的男朋友，被发现还威胁明月和正豪要把事情宣扬出去，讹了他们好多钱。不把一半钱还回来，不许走。”

　　“原来姜姝的臭不要脸遗传自小姨，小姨的臭不要脸遗传自……”姜鹤意有所指地盯着厚脸皮的老太太。

　　老太太对姜鹤的想法嗤之以鼻。臭不要脸怎么了？脸皮值几个钱？就因为她臭不要脸，又把臭不要脸用对了地方，这才脱离贫穷小市民的生活，过上了住豪华公寓、吃山珍海味、固定存款400万的生活。

　　高明志刷卡进门，看到的就是外甥女紧抓着手提箱不放，他亲妈坐地上抱住手提箱不撒手。

　　姜鹤气红了脸，“放手。”

　　小老太太耍无赖，“钱留下，你滚。”

　　傻了几秒的高明志反应过来，小跑上前，板着脸大声说，“妈，妈，干嘛呢？赶紧松开。”

　　老太太僵着脸，不由松了手。“明，明志啊！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姜鹤黑着脸，换上自己的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鹤，等等，小鹤，别走。”高明志把亲妈扶起来，转过脸发现外甥女的动向，赶紧喊人。

　　老太太拽着儿子不让追出去，“让她走，别理她。”

　　高明志把老太太按坐到沙发上，不由分说追出去。他在小区里拦下姜鹤，“小鹤，小鹤，别哭，过来怎么不给舅舅打电话？舅舅也好接站。别和你姥一般见识，越活越糊涂了。”

　　姜鹤抹了把眼泪，“舅，二叔二婶没给你打电话吗？”

　　“打了。明月中午打来电话，说有事和你姥说，跟我没聊几句就挂了。怎么了？不是说你要进姜家公司上班吗？怎么突然过来了？出什么事了？”

　　姜鹤吸了吸鼻子，“舅，我对象让姜姝抢走了。二叔二婶护着姜姝，逼着我，把我爸留给我的股权买走了。他们不让我在首都呆着，盯着我上飞机才付钱。姜姝说，说，我敢回首都，她会找人弄死我。”

　　高明志听的下巴都要掉了，“什……什么？”

　　“姥说我，说我和我妈一样讨人嫌，还是谎话精。姥说必须把我的一半钱给她才行。我不给，她……你也看到了。”

　　高明志僵在当场。

　　姜鹤看他一副打击过重的模样，吸着鼻子离开。

　　以前，她特别亲近这个舅舅，因为舅舅舅妈很照顾她，看着很真，不像做假。但是，当姜姝和郑熙的事发，她闹起来，牵扯到姜氏股权，她这才知道妈妈去世的时候爸爸的股权曾分割过，3.5%归了舅舅。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爸爸留给她的股权是9%。这些年二叔给她的所谓分红，只不过是9%的九牛一毛，大头都进了二叔的口袋。爷爷、奶奶知道，可没人在乎。

　　日常相处中，爷爷奶奶说她失去双亲最需要人疼，很关心她。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

　　姜姝说要找人弄死她。她信。为求自保，她不得不选择离开。

　　姜正豪说买下她手里的股份。她为求自保，答应卖给他。

　　奶奶说，她是女孩儿家，又不懂经营公司，对公司没有贡献。自此之后，姜家财产与她无关，爷奶去世也不能继承一分钱。她心冷地同意。

　　她离开，如了所有人的心，即便拿到的钱和转让的股权不等值。她私下咨询的律师告诉她，她至少能拿到一亿两千万。事实上，她总共只拿到一千一百万。

　　甘心吗？自然是不甘心，只能忍着。再纠缠下去，她会没命的。生活就是这样，永远别想着公平。

　　中午就没吃饭，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姜鹤没什么胃口，经过一家粥店时，犹豫几秒走了进去。

　　吃了一碗粥出来，走回酒店。正准备上电梯，听到大堂方向有吵闹声传来。她没心情注意这些，一脸郁郁地进了电梯，按下关门键。

　　门关住的最后一刻，男人的大手伸了进来。

　　电梯门开，白衬衣染上嫣红的男人持刀走进来。

　　姜鹤惊吓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后背抵在电梯壁上。

　　“啊！”电梯里低头看手机的女生后知后觉地发现持刀男人，尖叫着一把抱住了姜鹤。

　　姜鹤吓得一哆嗦，手提箱掉在地上，发出很大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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