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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待嫁芃儿是不知道,仇辉与仇掌门闹矛


……

        武举考试后也接近年尾,  朱弦哪儿都没有再去,只一心待在祁王府里备嫁。

        仇辉比武重伤再醒来后,仇家庄也没有差过人来祁王府通禀这件事,  倒是朱校堂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带回来过几次仇辉的消息:

        说仇辉比武断了四根肋骨,虽然吐了那么多血,  内伤倒是还没想象那么严重,李圣手说按他的方子养一养就好了……

        仇辉昏睡两天后终于睁眼了,再过几日能坐起来吃米饭而不用喝稀饭了……

        仇辉终于能拄着拐下地了,  没过多久已经可以丢开拐杖独立行走了……

        而这些消息的来源,  竟然统统都是由朱耀廷转告给朱校堂的。

        每一次听到仇辉的伤情有所好转,朱弦的都会乐呵许久,可一想到与自己莫名生出许多隔阂的仇尚志与仇香香,朱弦这心里又会忍不住涌起阵阵担忧……

        年底总是忙碌的,  尤其过了十二月,时光便如飞梭一般迅速奔向年关。朱弦不能出门,正好在家帮助祁王妃置办年货。

        这一天,朱校堂给朱弦带回家来一只彩色的漆匣,  说是仇辉送的,还是托朱耀廷转交的。

        朱弦不解,  死死盯着父亲手上的这只盒子问朱校堂:“这仇家庄是不打算与咱祁王府来往了么?”

        朱校堂听言,赶紧正色喝止住了朱弦,  告诫朱弦休要胡说。

        “芃儿是不知道,仇辉与仇掌门闹矛盾了。”朱校堂忧心忡忡地说。

        朱弦不解,  问他们是父子,究竟有什么矛盾好闹的。

        “还不是因为你们二人的婚事。”朱校堂长叹一口气,“仇辉才受过伤,  身体尚未恢复,仇掌门想推迟亲迎的日子,亲自来咱们府上说合。人都出门了,但仇辉不愿意,生生又把仇掌门给拽了回去,就这,便与仇掌门闹不愉快了。”

        朱弦了然,问朱校堂,“仇公子为何不肯推迟呢?”

        “这我咋知道?”朱校堂摇头,一脸慈爱地拍拍朱弦的肩:

        “左不过是他心里,放不下我的芃儿……”

        “……”

        朱校堂笑眼弯弯,朱弦语迟,脸噌一声红了,转过头去再也不肯跟朱校堂说话。

        朱校堂哈哈大笑,也不道歉,只用逗孩子的语气对着朱弦的后脑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不高兴了?既然不高兴,那么他送来的这玩意,想必你也是不喜欢的,我便把它扔……”

        “呔!爹爹坏!”朱弦猛地转身,扑回朱校堂的身边一把夺过那只漆匣:

        “别人的东西,爹爹怎能说扔就扔?要扔,也得芃儿自己扔……”

        朱弦嗔笑,低着头,抱着那漆匣,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回到自己的闺房,朱弦屏退了婢女,关好房门,一个人回到了妆台前。

        那只五彩的漆匣正静静地躺在桌面上,朱弦轻轻揭开了盖——

        这是一支三寸见长的红玛瑙雕制而成的凤头笄,通体色泽殷红,在日光下散发莹润的光茫。

        凤头笄的材质是常见的鸡血石,凤头用了写意化的雕刻手法,以忽略细节上的不完美。

        若非要给这支笄挑一处长处,便只有那独运的匠心的确是独一份儿的。玉雕师充分利用了鸡血石本身的材质特点,通体的殷红倒也分出了个深浅的层次,于笄头凤嘴处红得更浓,似欲滴的鲜血,相当精妙。

        雕工平常的鸡血石玉笄,这对朱弦这样家庭的孩子来说,并不稀罕。但因为它是仇辉送的,在朱弦的眼里,便被赋予了不一样的色彩。

        朱弦盯着这支凤头笄,眼睛都直了,就像是用最名贵的玉石精雕而成,朱弦不敢伸手取它,怕捏一下笄就碎了。

        就这样呆呆看了那支笄良久,朱弦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满心欢喜地上上下下抚摸。

        朱弦想把这支笄插上自己的发髻,可头上已经插了一根羊脂玉做的鸾鸟海棠玉钗。

        雪白的羊脂玉,细腻圆融,迎着光隐隐可见其“饭渗”,呈欲化未化的白饭状,洁白、光亮、温润、细密——

        这是去年高帜送给朱弦的新年礼物。朱弦一直都没有带,直到前几日府上置办年货,除旧迎新,小蝶打扫阁楼的时候看见了这支玉钗,包裹周全地装在一只锦绫包裹的朱金镂漆匣里。

        朱弦已经忘记了这是从哪里来的玉钗,还是小蝶提醒了她,说是去年东相大人来府上的时候送给五郡主的。朱弦这才想起发生在去年新年的里的那次会面,高帜来祁王府给自己和父亲通报赵麾还活着的事,顺便送了自己这支钗,为了回礼,朱校堂还破费了一幅祁王府珍藏多年的燕季真迹,“江山楼观图”。

        虽然不稀罕高帜送礼,但朱弦也不得不承认这支鸾鸟海棠玉钗的做工的确很精美。秉承不浪费的原则,朱弦这几日便把这支钗戴在了头上。

        如今仇辉又送来一只凤头笄,再精美的鸾鸟海棠玉钗也得让位。

        就在朱弦一手珍重地拿着凤头笄,用另一只手拔下发间玉钗的时候,手上一滑,鸾鸟海棠玉钗在朱弦的腕间划出一道优雅的曲线后,跌落在地……

        伴随一阵清澈的“咔嚓”声,羊脂玉钗干脆地断成了两截。

        朱弦低头,看地上玉钗碎成两半的“尸身”,有点难过——

        她弯下腰捡起这两半段玉钗放在妆台的一角,就好像看见了父亲珍藏多年的“江山楼观图”被自己亲手撕碎成了两半儿。

        “哎……可叹燕季才华盖世,也免不了被我们这些庸人用金玉来衡量,为了一支俗不可耐的钗,生生作践了燕夫子的一腔心血……”

        为几百年前的人墨客迎风伤怀了一番后,朱弦便很快把这支碎了身的鸾鸟海棠玉钗给丢去了脑袋瓜后,她把目光再度汇聚到自己手这支凤头笄上来。

        凤头笄在朱弦小心翼翼的操作下,取代了方才那支鸾鸟海棠玉钗,稳稳当当地插进了朱弦发髻上。朱弦对着面前的铜镜翻来覆去地看,脸上不由自主浮起笑来——

        她觉得在这支鲜红色凤头笄的映衬下,镜的自己愈发光彩照人了……

        ……

        和头一年春节一样,今年的灯节依旧声势浩大。从初一到十五,整整十五天,京城的人们都沉浸在沸腾的海洋。

        今年没有了田义会的骚扰,朱校桓难得地过了一个轻松的年,皇帝轻松了,京城里的高官贵胄,臣武将们自然也都轻松。皇城里的人们都开怀地笑着,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因为要准备许多绣品,朱弦很少出门,可祁王府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除了帮助朱弦准备嫁妆,过年也是顶重要的一件事。

        祁王府里的公子小姐们自然是把过年放在头一位的,白天忙着出去玩,晚上也得应酬,除了必须参加的宴席,朱校堂、朱耀祺和妮儿几乎不着家。

        这一天傍晚,府上的男人们照旧没有回家,朱弦与母亲一起用过晚膳后,一个人靠在后院三层楼高的凉亭顶上,极目远眺。

        自遥远的天边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朱弦知道待天色全暗下来,城里还要开始放烟花。

        遥想去年,因为田义会的存在,还有人在为赵麾的事暗地里奔波忙碌,不过一年的时间,自从赵广林落马,田义会似乎就突然人间蒸发了?至今,朱弦都有点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朱弦想起自己曾经问过朱校堂,田义会去哪了?

        朱校堂也笑,回答朱弦:这,咱就担心不着了,天塌下来,自有个儿高的顶着。

        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朱弦便也不再问。

        想到这里,朱弦轻轻叹一口气,人终究还是懒惰的,在没有灾祸降临的时候,一帆风顺的日子总是容易麻痹到人的神经。任谁都不喜欢日子过得战战兢兢,连景皇帝都不能例外。

        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具有代表性的当下社会人的普遍心态,就算阎王二更要来带人走,一更的时候也得让自己的生活过得丰富多彩。

        朱弦又想到了朱耀祺和妹妹妮儿,朱耀祺已经十七了,依然跟个孩子似地,完全没有娶妻的想法。而妹妹妮儿也已经十,再不说亲,怕是又要被朱校桓看上,送出去做“礼物”。

        经过御赐亲事这一节,朱弦倒是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能早一点嫁娶,朱校堂和祁王妃也持相同态度,毕竟张岐鸣给整个祁王府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

        可朱耀祺依旧那么孩子气,他到现在没有相的姑娘,祁王妃替他相看的他又不喜欢,还嫌人女孩长了个猪鼻子,气得祁王妃追着朱耀祺打了好几个院子。

        至于妮儿……

        祁王妃曾亲口对杨嬿如说过,妮儿的亲事她不插手,所以眼下妮儿的亲事是杨嬿如在张罗。

        为了能给妮儿找一门“不输”朱弦的亲事,杨嬿如都往京城里高门大户里头找。

        因为与朱弦一样的原因,杨嬿如的如意算盘很难实现。要不是杨嬿如瞧不上别人,便是人家听说是祁王府的姑娘,便退避三舍。

        眼下看来,朱弦算是终于找到一个不错的归宿,但是自己的弟弟和妹妹的后半生没有解决好,朱弦还是很为他们担心的。

        ……

        回小院的时候,半路门廊下,朱弦碰到了老管家。他手上提了一只布包袱,一步一甩地朝朱弦的方向走来。

        远远看见了朱弦,老管家立马迎上来给朱弦行了一个礼,“老奴见过五郡主!说来可真巧,老奴也在找五郡主,这不,就在这儿碰到了您。”

        朱弦问管家,找自己什么事?

        管家点点头,躬身朝朱弦奉上提自己手里的那只布包袱:

        “这是给五郡主的,您打开看看吧。”

        朱弦不解,接过这布包袱,从边上掀开一道口,低头一看——全是五颜色的贝壳。

        朱弦抽出一只靛蓝色的海螺翻来覆去地看,这种长出如此鲜艳颜色的海螺她还是第一次见。很快,朱弦就发现这海螺并不天然就是靛蓝色的,而是被人用靛青给染了一层色,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是谁给你的?”朱弦一边兴致勃勃地翻看那鲜红色的蚌,靛蓝的海螺,赭黄的海星,一边好奇地问老管家。

        贝壳生长在海边,朱弦没有人认识的人住在海边。京城距离大海遥远,集市上也没有卖这种贝壳的,老管家可没地方去帮朱弦买回来这些玩意。

        “是东相。”老管家说。

        “东相大人派人给老奴送来了这个,指明了要给你,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老管家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

        朱弦一愣,放下了手里那只艳光四射的海星。

        讲来这几年,高帜的确时不时就往祁王府送点东西,时而贵重,时而也送平价的,东西品类丰富,不一而足。

        虽然朱校堂也时不时地回给高帜一点礼,但是当朱弦真正开始回忆,并突然意识到高帜居然给祁王府送来过这么多的东西后,她依然觉得有点儿震惊。

        以前高帜给自己送花儿,送钗什么的,朱弦也从没放过在心上。毕竟高帜在朱弦的面前,出手向来都大方。

        只是今天收到高帜送来的贝壳,朱弦才终于真正地意识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立在当地思忖了片刻,朱弦对那管家说:“我知道了,管家请回吧,这些贝壳,你就不用管了。”

        听见朱弦这样说,老管家抬起了头,张张嘴想说什么,又给咽了回去。

        朱弦明白老管家心所想,直接对他吩咐道:“这件事,你不用告诉王爷。”

        “……”老管家迟疑,想了想又问朱弦:

        “五郡主需要老奴给东相府上回个礼吗?”

        “不用了!”朱弦干脆果决地回答老管家。

        “这件事怎么处理,你就不用管了。过个年,管家辛苦了,且早些回房休息吧!”朱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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