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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暗杀他就是仇辉




        曹柏羽侧身,  对高帜说他想去一趟恭房。

        高帜点头,示意两名东厂番役陪曹柏羽一起去。两名番役领命,引着曹柏羽朝城楼外走,  恭房在右侧的护门后,  需要先下城门,穿过瓮城走到右侧护门才能到恭房。

        曹柏羽跟着两名番役离开后,  一曲歌舞毕。高帜随口问身后的小吏:“曹总兵回来了么?”

        小吏答:“不曾回,总兵大人才刚离开,这功夫应该还没走到吧。”

        高帜点点头,  时间的确不长,  曹柏羽应该还没这么快。

        又过了一会儿,高帜再问:“曹总兵回来了么?”

        小吏再答:“不曾回,或许再有一会就能回了。”

        再一首歌舞毕,曹柏羽依然没有回来,  高帜坐不住了,站起身来。

        小吏拦住高帜,劝他:“今晚禁卫军与锦衣卫都在,东相大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高帜摆摆手,  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罢了罢了,  本官见多了,这年头,  旁人谁都靠不住,万事都只能靠自己。”

        高帜走出城楼后,  随手点了几名候在城楼外的东厂手下,一路狂奔朝右侧护门而去。

        “护门处是谁在把守?”高帜脚下不停,一边问自己的手下。

        “回督公的话,  两侧护门都是锦衣卫的人在把守,城门外三里都是禁军。”一名千户道。

        “好。”高帜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脚下依旧没有停,反倒奔得更快了。

        千户见高帜如此,想劝自己的顶头上司不要担心,总兵大人不过去一趟恭房,今晚的防卫级别也够高,督公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可高帜的眉头紧蹙,脸色很凝重,显见得对锦衣卫也非常不满。千户立马放弃了劝说高帜的念头,督公的心情不好,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万一真有点什么纰漏,千万别把督公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来了。

        还好千户在最后关头守好了自己的嘴,不然今晚第一个承受督公责难的就该是千户自己了。当高帜带人走到右侧护门外的时候,他们发现,这里没有守军。

        不知道怎么回事,右侧护门突然就没有人守了,就在朱校桓上城楼之前,这里明明是安排了人守卫的。

        但是现在并不是追究锦衣卫责任的时候,为何这里开始有人,现在突然没人了,这样的纰漏可以留待以后再追查,现在最首要的是,立马找到曹柏羽。

        当高帜发现右侧护门缺了守卫后,他第一个朝护门后的院子深处冲去。

        恭房外,倒了两个人,是被高帜安排陪曹柏羽来恭房的东厂番役。高帜迈过这两人朝恭房内冲去。

        恭房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不见打斗痕迹,也没有任何血迹。

        高帜很快退出了恭房,经过两名番役身边的时候,高帜弯腰摸了摸他们的脖颈——

        已经没了脉搏,但尸身还是热的。

        高帜直起身,一改刚才的凝重,面色竟意外地很平静。

        “功夫了得啊……”高帜冷笑,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抬起手指四下里虚虚一点,众人了然,自动分作四组,再飞快地四下里散开。

        高帜抬头环顾四周,这里深处瓮城右翼,城墙高逾四丈。三里内皆禁军把守,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最终,高帜选择了通往内城的一道小门,追了过去——

        刺客想逃,是很难的,更何况还带一个身逾尺的曹柏羽。既然逃难于上青天,那么进城,便成了刺客唯一的选择。

        高帜没有追多远,就在一片马厩的背后发现了狼狈逃窜的曹柏羽。

        曹柏羽还没有死,衣裳被削去了半片,后背受了伤,正提着刀与一名黑衣人搏斗。黑衣人身形不大,却异常矫健灵巧,挥舞一把大刀,逼得曹柏羽是节节败退。

        高帜拿出鸣哨用力吹了一口,尖利的哨声可以召唤所有在跟近处的东厂番役。

        高帜拔刀,加入了战斗,可那黑衣人并不想与高帜打,听见高帜吹出那一声鸣哨后,黑衣人虚晃一招,拨开高帜攻过来的刀,转身跃上身后的树杈,飞过高高的院墙,没入黑暗的瓮城,再也看不见。

        就在黑衣人刚飞身上树准备逃脱的时候,高帜扔出几只流星镖,奈何黑衣人逃得太快,流星镖都打在树干和围墙上,削落几块树屑、墙灰后,悄声落入草丛。

        高帜见追不得刺客,也不纠缠,转身来到跌倒在地的曹柏羽身边。

        “曹总兵,你没事吧?”高帜弯腰扶起曹柏羽,满脸担忧。

        ……

        曹柏羽遇刺,整个京城如临大敌。

        不过区区一个边塞总兵,他的遇刺,甚至比三殿下朱耀廷遇刺,更加让丹殿上的皇帝坐立不安。

        曹柏羽是带着赵麾的消息来的,这么快曹柏羽就被刺客盯上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我们的敌人已经疯了,为了不让赵麾的行踪泄露,他们不惜深入我禁卫军与锦衣卫的防线腹地,也要杀了曹总兵。”高帜躬身于朱校桓的面前,侃侃而谈。

        “今天的刺杀事件至少直接应证了曹柏羽说的一件事,那就是赵麾还活着。甚至活得还很好,不然不会有如此武艺高强的人士,像今晚这样深入虎穴,试图火取栗。好在曹总兵也是自尸山血海里冲杀出来的猛将军,如若搁旁人身上,今晚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

        朱校桓静静地听着,表示附和:“高督公说得极是。”

        “现在最后需要核实的,便只有赵麾与田义会的关系了。”高帜说。

        朱校桓颔首:“廷儿过几日要出征彭城,如若那匪首果真是赵五郎,那么赵家里通外敌图谋叛变,必将载入史册。”

        “可是陛下,我们也要做好彭城匪首并非赵五郎,或彭城匪军并非田义会的准备。”高帜说。

        “嗯。”朱校桓点点头,“不知爱卿有什么周全的法子?”

        高帜拱手:“下官想请陛下一个示下。”

        朱校桓说:“爱卿请讲。”

        “下官想要全城宵禁,严密排查自去年三月后入京城的所有汉人。”高帜说。

        ……

        元宵节刚过,三殿下朱耀廷就要领兵去往彭城剿匪了,景帝朱校桓亲自给朱耀廷送行。

        朱校桓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把象征胜利的斧钺送到朱耀廷的手上。朱校桓为朱耀廷致预祝大军胜利的贺词,希望他的儿子此次出征能够马到成功。

        点将台的旁侧站满了朝廷的武百官,因为元宵节那场令人后怕的刺杀行动,龟缩东厂后院的曹柏羽,这一次并没有参与对朱耀廷大军的送别仪式。

        高帜站在百官的央,看朱耀廷高举景皇帝交给他的斧钺,台下众将山呼“胜利”。将士们的信心都很足,呼声也声势浩大。但高帜很清楚,朱耀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承担过如此重要的军事行动,所以高帜在心底,其实是有点担心朱耀廷会应付不过来的。

        高帜开始仔细端详朱耀廷任命的参与此次剿匪行动的几员大将,并在心底里暗暗将三殿下朱耀廷与大殿下朱耀做个对比。

        皇子们之间的竞争很简单,一方面看陛下派给他们的活,另一方面便是比人了。

        陛下会根据每一位皇子一段时间的表现,择机给与某种重任,以试探他们的能力,但皇子们自身的能力如何,最直接的一种反馈方式,便是他身边能够笼络的人。

        越有能力的皇子,也越能够吸引最有能力的幕僚。毕竟天下人都慕强,身为人臣的幕僚们,也不例外——

        队伍的最前方,策马立着的是常年出没朱耀廷左右的几员副将,高帜都认识,其一员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儿子冯霄。高帜记得冯霄是在五城兵马司任某一卫所的指挥使,此番出战,冯公子居然随行,可见朱耀廷选人的眼光很一般啊,亏得陛下还依了他,配给他十万直系大军。

        高帜的目光一一越过每一位威武的将军,直到他看见策马站立最末位的一名后生。

        后生很年轻,生得浓眉又大眼,眉宇间的气质原本略显稚气,却在蜜色肌肤的衬托下带给人截然相反的飞扬跋扈的感觉。

        高帜没有见过这后生,偏过头去问自己身后的部下:“那一位少年将军是谁?本官怎么不记得陛下什么时候曾经给这样一个人授过军功。”

        被高帜问的是东厂的一名理刑官,他顺着高帜的视线看过去,笑了笑,回答高帜:“那后生就是仇辉啊,督公前阵子还特意让下官注意过他的。”

        “他就是仇辉?”高帜惊讶。

        “是的。”理刑官很肯定地回答。

        “就是他想去祁王府提亲?”

        “是的。”理刑官再一次很肯定地回答。

        高帜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仇辉身上不曾离去,突然,他笑了,左手下意识地旋转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毛头小子呢……”

        “是的,今年五月才到十。”理刑官办差很靠谱,对自己曾经办过的案件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高帜挑眉,有些惊讶于仇辉的年轻。

        他细细端详仇辉的脸,视线描过他浓黑的眉,水汪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

        “是一个美男子呢,怪不得这么有信心……”高帜笑,“感觉有一点儿眼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他……”高帜挠挠头。

        理刑官也笑,“下官知道他像谁。”

        “像谁?”

        “像周妈妈家新来的那个小倌,名叫玉倌儿的……”

        “……”高帜无语,侧过脸,丢给那理刑官冷冷的一瞥。

        理刑官一噎,突然想起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公公,当着公公的面谈这些,不是当面揭人的短处吗?

        冷汗噌一声冒了出来,理刑官想狠抽自己一嘴巴。东厂的督主从来都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太监,但手底下干活的却大多都是正常的男人,男人说话总是没那么多讲究的,谈及烟花柳巷之类的事情向来都会兴致勃勃。

        可是当着督公的面,总是有许多禁忌的,脑子稍微一个不清楚,就会踩雷区。可怜的理刑官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男人爱犯的毛病他也会犯,这不一个嘴欠,就坏事了。

        好在高帜与宫里大多数太监不同,他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虽然里理刑官嘴巴够欠,但高帜也承认理刑官说的也没大错。那玉倌儿在京城挺有名的,他也见过,的确跟仇辉有点像,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款款的。

        思路一旦被定了型,就会一直走偏下去。

        这样被理刑官一打岔,高帜果然就忘记了自己看仇辉第一眼的时候,疑惑究竟起源于何处。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玉倌儿在京城里呼风唤雨的精彩故事,一种酸酸、涩涩的味道不由自主地自高帜的心底泛起,又悄无声息地四散开,填满他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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