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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灭口你办岔了,二爷很生气。


吴二哥领着张岐鸣走街串巷,  转了好大一圈,来到一处幽静的小巷前。

        黑黝黝的巷道尽头高挑着迷蒙的大红灯笼,自夜色笼罩下的高楼传来斑驳的人语呢喃。高楼廊檐飞翘,  雕梁画栋,  却独独没有匾额,空荡荡的屋檐下不见一人,  唯有自虚掩的门缝内飘出若有似无的诡异暖香,似在提醒着人们此处的晦涩与暧昧。

        这里是扬州城最有名的南风馆,是不少酷爱宠狎美男的达官显贵们最爱之处。看惯风月的张岐鸣对此类场所具有天然的敏感度,  他只消侧耳听了听,  便笑着问吴二哥:

        “二哥也好这一口?你府上的娇儿鹛儿,随便拉一个出来可不比这小倌好看?”

        吴二摆摆手:“贤弟你是有所不知,这小倌的□□比起女人的穹窿,那妙处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张岐鸣惊讶:“有何妙处,  竟是女子所不能比的?”

        吴二想了半晌,咋吧着嘴说道:“这样讲吧,待你有了小倌,你会发现,  从前所有经过的女子都变蒲草了。”

        张岐鸣瞠目,感觉有些难以想象。

        “贤弟进去呗?找一小倌陪你玩闹玩闹?”吴二推搡着张岐鸣的胳膊,  怂恿他。

        张岐鸣有点迟疑。

        说没有一丁点心动是不可能的,吴二哥的描述过于形象又惹火。张岐鸣空了这几年,  早憋了一肚皮的火没处泄。

        再加上就刚才那一瞥,他已经看见自那幽暗的门缝里一闪而过一个纤细的身影。举手投足间的风流姿态并不输醉花院的女子,  甚至比女人还更有别样的风味。

        一系列你来我往的试探与反试探过后,吴二早已从张岐鸣那欲说还休的细微处,察觉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破绽。

        就差一推,  张岐鸣就要破防了,于是吴二便给了张岐鸣这一推:“走吧!我说你就别墨迹了!”

        说着,吴二便架着张岐鸣的腰,两人半推半就地,走进了那扇欲开不开,黑漆漆的鎏金大门……

        ……

        再从南风馆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张岐鸣拉着淮奚的手依依不舍地道别。

        “奚儿等我,明日我去周家庄查帐,后天便回,到时候,我再来看奚儿。”张岐鸣满眼温柔,忍不住往那小倌儿白嫩的腮边狠狠呷了一口。

        “到时候再跟我的奚儿大战三百回合……”张岐鸣趴在淮奚的耳边与他说荤笑话,臊得那小倌连脖子都通红了起来,扭过身去不理他。

        见小倌儿害臊,张岐鸣乐得合不拢嘴,最后一次与淮奚温存了一下,张岐鸣推开南风馆的大门,大踏步地走了出来,一路往城西走去——

        今晚张岐鸣要回位于城西的老宅过一夜,明天一早,出发去张家另一处庄子:周家庄,这是父亲张尧的产业,含几百亩水田,和千亩山地,眼看年底了,庄子一年的收益,张岐鸣必须要去查实。

        刚穿过一座桥,来到一处幽僻的小巷口,张岐鸣放缓了脚步,停了下来——

        前方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站着十几二十名彪形大汉,每人手里拿根棍子,不说话也不走,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心说大事不好,张岐鸣转身就往来路跑。

        可是不等张岐鸣跑几步,那一队大汉便已经扑了上来。

        一通移山倒海、天崩地裂后,大汉们停止了拳打脚踢,其一名大汉揪住张岐鸣的头发问他是否还记得昨晚被你赶走的王员外?

        满脸是血的张岐鸣奋力开动早已混沌的大脑,终于想起昨晚自己在与淮奚温存的时候,似乎是来了一个人要见淮奚,被自己给赶了出去。那个人或许就是姓王的,应该就是大汉口里说的这个王员外了吧?

        于是张岐鸣扯动被鼻血糊满的嘴角,好不容易挤出来两个字:“记得……”

        见张岐鸣如此上道,大汉点点头:“记住了,淮奚是王员外的人。”

        张岐鸣听见了,吐着血泡说:“记住了。”

        大汉满意地离开了,他们把重伤的张岐鸣丢在巷子里,一群人拎着棍棒扬长而去。

        张岐鸣趴在巷子里躺了好久,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张岐鸣扶着墙壁往巷子外走,走出巷子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看来这帮歹人打了挺久,从下午一直打到了晚上?

        张岐鸣受伤了,想雇一辆车送自己回去。就在他往怀里摸银钱袋的时候,一粒金锞子从笨拙的指尖滑了出来,滚落到了地上。

        张岐鸣费力地弯腰,想捡起这粒金锞子,一道灼热的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张岐鸣抬头,看见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正望着自己,目光炯炯,视线就聚集在自己手上的这粒金锞子上。

        张岐鸣不悦,厉声想怒斥这名乞丐。可他自己才刚被打了,骂人的话冲出口就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哼哼唧。

        乞丐见张岐鸣连骂人都骂不动了,恶向胆边生,一瞬间站起来就朝张岐鸣猛扑了过来……

        乞丐成功抢到张岐鸣怀里的银钱袋后,拔腿就朝不远处的一座桥上跑。

        张岐鸣一看,自己的钱竟然被一个乞丐给抢了,这怎么能够忍?

        于是张岐鸣忍住满身的剧痛与乞丐赛跑,争抢那银钱袋。

        两个人争抢到那座桥上的时候,乞丐死命推了张岐鸣一把。张岐鸣受了伤,手滑,一个趔趄扑倒在了石桥的边缘。他数次挣扎着想起来,却没有成功,还想再试的时候,竟被那乞丐一脚踢在了后背背心的位置——

        扑通一声,张岐鸣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滚下了河。

        张岐鸣不会游泳,像一只不会说话的野狗,在河水里挣扎。

        此时天色已经尽黑,没有行人过往,那乞丐夺了钱财也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噼里啪啦一阵水花乱响后,张岐鸣就像落水的泥菩萨,沉浮几个回合后,一瞬间消失在黑漆漆的水面……

        四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新年的脚步已近,远处传来人们放鞭炮的声音,富裕一点的人家还燃起了烟火。五彩斑斓的焰火升上天,照亮了半边天,那亮光印照在小巷外的那条河面上——

        河水汩汩,一如既往地唱着欢快的歌,一路向东,奔向远方……

        ……

        小桥的背后,有一处瓜田,冬天的瓜田里没有瓜,只有满地焦黄的败叶枯藤。瓜田的尽头有一间看瓜人住的茅屋。

        才抢得那一袋银钱的乞丐自茅屋破败的柴门后走出来,他站在黑黝黝的河畔,看河水奔流。乞丐从怀里掏出之前从张岐鸣身上抢来的那只银钱袋,搁手里掂了掂,便把手臂一抬——

        那银钱袋在空划过一道弧线,“扑通”一声没入河水,和它的主人一起,消失在暗夜的最深处,不留一丝痕迹。

        乞丐转身,脱掉身上褴褛的外裳,露出内里板正的劲装,腰间一把玄铁大刀在暗夜里发出森森寒光。

        确定落水者不会再从水里爬起来后,乞丐正了正腰间的刀,转身朝城央走去……

        脱掉乞丐服的乞丐一路向北走,走到一处客栈前,他停住了脚,头顶匾额写着“君悦客栈”四个字。

        乞丐大踏步走了进去,直冲掌柜的柜台而去。

        柜台的背后站着一名老者,瘦削的脸颊上挂两瓣山羊胡。他佝偻着背,看乞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乞丐走到柜台前,并没有说话。老者犀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说一句:“你办岔了,二爷很生气。”

        乞丐不屑,冷哼一声:“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巷子里,又为什么要揍人,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件事与我无关,二爷要的结果,我办到了,如果说因为过程有点变化,你就想克扣……”

        乞丐的脸上没有表情,他抬手,把黑漆漆的玄铁大刀,轻轻搁在了柜台上,横在自己与老掌柜之间——

        刀锋正对着老掌柜瘦削的胸膛。

        “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乞丐的语气很淡然,就像正在与老掌柜点今晚要摆半斤牛肉,十坛酒一般淡然。

        老者看见了这刀,也看见了乞丐脸上的淡然。他相信乞丐说的话,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于是他弯腰从柜台的底部抽出来一只木箱,摆到柜台上,与乞丐的大刀躺在一起。

        “老规矩,一打麻线。”老掌柜说。

        乞丐颔首,提起木箱子就走。老掌柜叫住他:“你不开箱看看?”

        乞丐头也不回:“不用,我相信你。”

        老掌柜无奈地摇摇头,自嘲般一笑,转身朝客栈的后堂走去。

        穿过重重院落,老掌柜来到一处大屋前,屋外站着两个人,头戴黑毡帽,身穿黑衣,从头到脚都被裹得严实。他们的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刀柄盘龙,龙嘴叼一粒碧玺熠熠生辉。

        老掌柜对门口两人合掌,二人回礼。老掌柜推开门走进了屋,屋内只点了一盏灯,隐隐绰绰在一面绣着金鳞巨蟒的插屏后闪烁。

        老掌柜走到这插屏前就停住了脚,他对着屏风深深一揖,道:

        “二爷,刚才乞丐已经来过了,取走了酬金。”

        掌柜的话说完,插屏后并没有声音。

        空气有些凝滞。

        老掌柜抬手擦擦额角的汗,不知道二爷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一抬眼——

        隔着屏风,老掌柜看见烛火下那只带着硕大玉扳指的手,正很随意般轮回敲打着油光水滑的紫檀桌面,翠绿色的玉扳指在烛火的映照下反射出温润的光。

        “乞丐,怎么说?”屏风后的二爷说话了,他的声音很低,用尽量多的气声压制住了原本有些破碎的声线。

        “乞丐说,他不认识那些人……”老掌柜顿了顿,“所以,属下也认为,突然出现在巷子里暴揍张岐鸣的壮汉,应该只是偶然事件。毕竟张岐鸣整日里四处拈花惹草,招惹这些是非实在太……”

        “嘭——!”一声厉响自屏风后传来,烛火猛然一抖,差一点就熄火——

        是二爷一巴掌拍上了桌。

        老掌柜吓坏了,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偶然事件?”粗粝的声音提高了些,很明显二爷的脾气也上来了。

        “为什么偏偏就有那么多偶然事件发生在你们的周围?你当自己是财神还是福星?走哪里周身都自带祥瑞福兆?”

        “……”老掌柜说不出话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好在二爷发了那一通火后,也没有再说话。

        一颗心冰凉如死灰,老掌柜再也不敢抬头,只趴在地上等候命运的发落。乞丐的行动出了纰漏,他知道二爷的脾气,只求二爷能看在行动结果还算成功的份上,从轻发落他们。

        半晌,命运之神终于发话了。

        “掌柜的。”屏风后传来二爷懒洋洋的声音。

        老掌柜抬头,赶忙应一句:“小的在。”

        流利又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扬,“本官乏了,你且退下吧,该做什么,按规矩来。”

        老掌柜猛然抬头,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再替乞丐辩解两句:

        “可是……二爷,乞丐他毕竟完成了……”

        不等老掌柜说完,屏风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冷哼,直接掐断了老掌柜气若游丝般无力的挣扎。

        摇曳的烛火下,但见那只手微微一横,对应着老掌柜的脖颈虚虚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别让本官重复第二遍。”二爷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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