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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许大官人办讲座


  星期四那天,我从娃娃鱼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许亦楠将于下周来我校做讲座。

  学校为了庆祝中欧交流学院成立,举办了一系列的讲座活动,并将每年的这周定为校级的中欧交流节,于是在一群琳琅满目的各国演讲者当中赫然出现了许亦楠,一时满校哗然。

  按理说许亦楠这种满大街的海归派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偏偏学生会的同学们很贴心的在宣传海报上以大号字体写出许学者的简历,以及一张极其清晰的免冠照片。

  “T大毕业,拿了应用数学和智能分析与信息系统两个学位,又去德国拿了法学博士,许先生真是任性啊!这么牛的人偏偏长得还这么可以,这是要逆天啊!”

  娃娃鱼伸手拍了拍海报墙,眉头挑得老高,朝另一头还在忙着贴海报的学生会同学喊道,“这小伙子的简历是搞错了吧?”

  娃娃鱼这两天没事便仰天慨叹一声,这个世界真美好啊。

  一连听了十几次,我不得不请教她到底这个世界美好在哪里,娃娃鱼皱着眉头剜了我一眼,“许先生这种风流倜傥的人还是未婚,这不是美好得很明显吗。”

  我看着她在心里酝酿了很久,还是决定保持沉默,许亦楠此人,说不清不如不说。

  星期五这天下午,我坐在宿舍椅子上攥着几张烫手山药,一时觉得有点天意弄人。其中几张票上写着“主讲人——许亦楠”。

  这个世界多么诡异啊,周五上午,在食堂门口排到图书馆门口的加长版排队阵容下,许某人讲座的票瞬间便被抢空。

  大家永远都无法想象我当时快乐以及疑惑的心情,疑惑于许某人居然火爆到如此程度,快乐于娃娃鱼排票失败。

  我其实并不怎么情愿去听许亦楠讲座,过去那些年听他辅导功课已经听得够够的了。

  我拉着娃娃鱼一转身,准备去食堂吃饭,怎知这一转身便看到了秦跃,他正和几个人说话,身后一群大一小干事在收拾纷乱的发票现场。

  我赶紧慢悠悠地、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准备拉着垂头丧气的娃娃鱼抄另一条路去二食堂。

  谁知刚转过身,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停顿了不到一秒,便决定假装没听到,结果我刚迈出两步,便被娃娃鱼给拉了回去。

  娃娃鱼一张小脸上疑云重重,她说,“懒亭亭,咱们学校还有和你重名的!”

  就在娃娃鱼的耽搁下,秦跃便已经来到了我们面前,他穿着白色的T恤,看起来一身清爽。由于正好迎着太阳,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和之前晚上见到的秦跃不太一样。

  他说,“安亭,没有排到票吧。”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看到秦跃把手伸到我面前,上面平放着几张长方形的票状物,“这是学生会内部自留的家属票,给你们吧。”然后我听到身边娃娃鱼不大不小的抽气声。

  在我们攥着票去食堂的路上,娃娃鱼好像终于缓过劲,仰着头叹了口气,“现在可真是你家秦跃了,”她使劲吸了几下鼻子,“懒亭亭终于出息了,姐真替你高兴,秦跃那么拽的人,居然成了我顾雯雯的妹夫!哈哈哈,走,懒亭亭,我们去食堂弹冠相庆!”

  娃娃鱼已经陷入无限臆想中,我解释了几次都没给拽出来,我猜想秦大主席送票的主要目的,是想感谢一下我替他保守秘密,但苦于被秦跃封了口,我也不能把个中曲折摊到桌面说个清楚。

  最终,在娃娃鱼的胁迫下,我俩多打了两份菜、点了两杯雪碧才作罢。

  按她的话说,“管他真假,先庆祝了再说。”

  我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听听许亦楠的讲座,一来是看看他这离开的三年到底有什么变化,二来考虑敌在明我在暗,也没有什么风险。

  于是学术礼堂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便出现了我和娃娃鱼的身影。

  学生会的家属票果然非同凡响,我们的座位在礼堂第三排的正中间,按娃娃鱼的话说,真是个看脸的绝佳地理位置。

  我把头靠在后背上,看着在舞台上忙着检查音效和物品的秦跃。

  秦跃留着清爽的平头,身上完全没有当代很多男青年的花哨特质,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干干净净,阳阳光光的气息。这样在台上忙碌的秦跃和晚上路灯下、正午阳光下的秦跃又不太一样。

  我正这么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而后那只手很符合规律地晃了晃,随即娃娃鱼的脸便冲了出来,她一脸严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是不是越看越非君不嫁。”

  “我其实在想,虽说我们秦跃长秦跃短了三年,但其实连话都没跟他说过,就连他的长相,我也是在这两天才慢慢看真切的。”

  “看真切了于是彻底被迷住了吧?”娃娃鱼嘻嘻笑了一声,而后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说,“别带上我啊,说不了解,那也就只是你,我是很早连他脸上有没有痣这种问题都摸清楚了。姐给你介绍下啊……”

  娃娃鱼清了清嗓子,“秦跃功课很好,约莫在经院明年保研不成问题,为人很沉稳,这你肯定看出来了,人缘也好,他竞聘学生会主席那会儿可是全票当选。喜欢打篮球,足球踢得也还可以,偶尔还会去打打网球、羽毛球,最重要的是至今单身,你还想了解什么,尽管和姐打听!”

  旁边的位子陆陆续续坐上了人,我和娃娃鱼也中断了有关秦跃的话题。

  没过多久,一个白裙子美女走上舞台,用甜美的声音说了一串甜美的话,最后一句是,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许亦楠先生上台。

  然后铺天盖地的掌声响起来,许亦楠西装革履的款款上台之后,掌声越发热烈。

  许亦楠很礼貌的和大家问了声好,便按照讲座的主题“大陆法系民法理论与中国民法理论”侃侃而谈。

  这个德国法学博士倒真是不虚,像我这种偏见如此强烈的观众,都对他的讲解挑不出一点刺,讲解过程中许亦楠不时还讲一些他在德国处理的案例,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这么个一看就犯困的主题被他讲得全程没睡点。

  全场异常安静,但时不时会因为许某人一些精妙的见解或是幽默的阐述方式而很配合的来一阵掌声或是笑声,气氛十分祥和。

  讲座结束的时候,大家恋恋不舍地鼓了好久掌。

  娃娃鱼凑过来说,许亦楠要是也去做法律节目主持人,绝对会比撒贝宁要火。

  讲座过后是一个小访谈。然后我发现在沙发的另一边,秦跃同学拿着话筒走上了舞台,恭敬地和许某人问了下好、握了下手之后,也坐在了沙发上。

  娃娃鱼在旁边先反应了过来,她揪着我的袖子说,“妈呀,原来秦跃是访谈主持人,我太爱这个讲座了。”

  这两个人在台上一唱一和,十分投机,聊到了许亦楠在德国的生活,聊到他为什么从T大应用数学这种资深理科专业转而学习法学。

  许亦楠说,“其实我在国内本科期间就对法学专业了解过很多,也读了很多法学专业经典著作。毕业之后申请到德国一家研究机构的岗位,后来在德国期间也是机缘巧合下读下了法学博士。”

  秦跃问到了许亦楠婚配否,虽然这个问题大多数人,比如娃娃鱼,早在讲座前就已打探清楚,但许大官人的回答仍是引起了台下的一片沸腾。

  有些人生来就是要活在聚光灯下,从前读书的时候,许亦楠身边就围着许多许多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很多人的心情,如今长大了,仍是会有很多人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欢喜或伤心。

  我摇了摇头,觉得这实在是很邪门。

  从五岁到现在,虽然内到战术外到态度,我一直都在全力抵制许亦楠这个庞然大物的影响,但仍是受了不少困扰。

  首先是许亦楠隔三差五找上门,然后是觉得我和许亦楠很熟的人隔三差五找上门,在他们都没找上门的时候,我家母亲大人会插空顶上。

  在我考了班级第一的时候,母亲大人说人家亦楠是年级第一,等我考了年级第一,我家母亲大人说人家亦楠是市里第一。

  虽然我从来没有机会亲自验证,但我料想如果哪天我考了市里第一,我家母亲大人也不会温柔地将我拥入怀抱,母亲大人会说人家亦楠考过省里第一。

  在这点上,我家父亲大人还是比较客观一些,他认为不能逼得自己的女儿和许亦楠这种异类人群对比,妈妈当时就撇撇嘴撂下一句话,“女人当自强”。

  当我问母亲大人她本人打算怎么自强的时候,母亲大人说如果我能找到像她老公这么自强的男人,像她一样不怎么自强也行。

  其实母亲大人的思维模式我一直很佩服,她这种回答十五岁闺女问题的方式,我就甘拜下风。

  周围又爆发出一阵喧闹,我回过神,听到秦跃在问许亦楠的感情生活,对于许亦楠的回答台下观众反应依然热烈,在这个学校三年了,我第一次发现我校同学原来可以如此不矜持。

  在秦跃准备跳过感情问题转到下一个话题的时候,前排有一个女同学直接站起来,“会长,我们还有个问题要问许老师,”不给秦跃任何反应时间,女同学直接转向许亦楠,“许老师,请教个私人问题,您未婚单身,那是不是有意中人?”

  我校同学实在是,热情奔放。

  不过,有没有考虑第一排那两位老教授的感受。

  许亦楠礼貌一笑,不见任何局促,“这个问题就不详细回答了,这位同学是几年级的?”

  “许老师,我是大一的,今年18岁,没有男朋友。”台下爆出一阵哄笑声。

  许亦楠状似低头想了一下,“如果大家,还有学校各位老师同意,”许亦楠朝第一排的老教授做了个礼貌的手势,“在你们年级的毕业晚会上,我希望到时候能和她一起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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