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歌声的白描”
慕凡拿起电话，没有立刻应答。两边都像是说好了一样相互沉默良久。
“喂，是慕凡吗？”
“是我，小楠。”
说话间不知为什么，两个人一时竟显得有些陌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或许是有太多的因素夹杂在一块，隔在两个人之间的那堵墙慢慢凸显出来。总之那是他们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还是小楠事先打破了这种沉默，她像一个朋友一样问候了一声慕凡。
“慕凡，你吃早饭了吗？”
当小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感到无比的生硬。听的人也感到一丝莫名的伤感。
“小楠，我想我还是去外面和你打电话吧，你说呢？”
“噢，好吧，我等你。”
挂断电话，慕凡稍稍洗漱一番便跑去了电话亭那里。
他试着拨通了小楠的电话，然而却如试着那样，没有往常那种轻松急切的心情。
“慕凡。”说话中小楠带有一丝委屈。
“小楠。”话语间慕凡带有一份自责。
“慕凡，你是不是还再生我的气呢！”
“也许是吧，可是不知不觉中又不是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小楠，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慕凡反而先道起歉来。
“慕凡，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去那种地方，而且没有事先和你说，也没有及时接听你的电话，都是我不好！我现在想想都特别后悔。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慕凡。”
“我不生气了小楠，虽然我一时不能理解，不过我后来想过了，是我太过多心，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小气。我不能把自己的认识强加到你的身上去。”
“慕凡，你不要这么说，你这么说我更难受了！明明是我不对的地方更多，你都自己承担下来，这会让我更自责的。”
“好了，小楠，不说这些了，我们都有自己的问题好不好！”
“嗯，慕凡，不说这些了，我觉得我们能够相互理解这很难得。你说呢？”
“我觉得也是，因为我们都深爱着对方！不是么！”
“是的，慕凡，我们都深爱着对方。”小楠一边说着眼圈微微变得泛红起来。
慕凡稍稍停顿了一下对小楠说道，“小楠，你还记得曾经有个人想邀请我加入她的乐队吗？”
“记得啊，你不会真要加入她的乐队吧。”小楠已是好奇。
“没有，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懂音乐。是后来她非要我帮她写一首歌，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推辞，就硬着头皮写了，没想到写完后她还觉得不错，所以就编成了歌。想让我过去听一听呢。”
“真的假的，你都没和我说慕凡！”
“我那是当时确实感觉没有可能的事，所以就没好意思告诉你，既然她现在都编成歌了，所以才敢告诉你的。”说着慕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你写的什么？”
“叫《梵高的眼泪》吧。不过是她们给起的名字，我当时没想出很好听的名字。”
“《梵高的眼泪》是写梵高的？”
“嗯……怎么说呢，算是吧，也是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一个纪录片，就以此为引子，反应一下现实的无情吧。”一说起这些来，慕凡依旧显得不好意思。
或许艺术的创作本来就离他很远。也或者对于一个普通人的艺术创作别人都会一笑而过。总之，不解和挑毛病的居多，所以什么文青了，诗人了，等等等等，只能偷偷的埋在自己的心里自我消遣，普普通通的活着，倒显得更加务实些。
小楠听起这些来更是一阵惊喜，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慕凡给自己念一念了。
慕凡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念了一遍。念完后小楠也是一个劲的夸赞，没想到慕凡还有这样的情怀。慕凡也是傻乎乎的跟着乐，对着小楠倒是没有显得那样谦卑，不时也会自嘲式的自我认可。
“那等你们的小样出来了一定要我听听，看看我们家慕凡多有才华。”
“说的我都有些难为情了小楠，说起来我只是一个很格式化的写了一首词的人，最终成型还是人家以音乐的形式展示给大家，这才会让更多的人能够接受。不然我天天跑人家面前说自己写的多好多好，人家还以为我是个神经病呢！”
“那倒也是。不过最起码你也是其中一个功不可没的创作者，值得称赞。”小楠傲娇的说道。
“好吧，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支持我，我以后争取多拿出一些更好的作品！”
“我们，除了我还有谁啊？！”
听小楠这么问，慕凡立刻变得警觉起来。“就是他们乐队的人啊！”
“你干嘛那么紧张啊慕凡，不会以为我在想游曦吧。”
“没有，怎么会呢。我跟游曦就是个普通朋友，你可不准再冤枉我了。”慕凡尽量表达的更从容一些。
“哼，就算是有也没关系。反正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这个世界上翟慕凡最爱郝楠楠！”
“郝楠楠也最爱翟慕凡！”
两个人说完都咯咯的笑起来，笑的既开心又快乐。
等挂完电话，慕凡脸上依旧挂着甜蜜的余笑，久久未能散去。他暗自嘲弄着爱情，爱情是个神奇的东西。既让你痛苦，又让你欢笑。有时陌生，有时又熟悉。真是让人琢磨不定。
时间就像一颗棒棒糖，如果感到它的甜，就会不自觉的舔下去，甚至你更想体会它的腻，就会恨不得把它咬碎，一口吞下去。所以慕凡不仅体会到了它的甜腻，还嚼出了自己的期待。
就这样，刚刚咀嚼完时间的余味，慕凡和游曦便相约来到体育馆。星薇见到他们从台上跳下来前去和他们打招呼。
“星薇，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把它编成了曲。”游曦迫不及待的说道。
“还好吧，我也没想到。或许有了感觉，没有太多挣扎纠结，一切都很顺利。就是不知道唱出来的时候你们会有怎样的感受。”星薇说道。
“肯定不会差的！相信你有这样的实力。”慕凡鼓励星薇道。
“你们两个目前可是我仅有的观众，可不能敷衍了事，我要听你们最真实的声音，哪怕被你们说的狗屁不是，我也要听真话！”
慕凡和游曦两个人听后相互看看，能感觉到星薇的认真。
“放心吧星薇，虽然我和慕凡都不懂音乐，但是以观众的角度来审视它，还是更直观的。你说呢慕凡。”
慕凡挠挠头，“应该是吧，你们到时候可别怪我连感受都说不上来。我这个人嘴笨。”
“慕凡，你总是这么谨慎，放松点，要的就是最直观的感觉，不需要任何修辞的话语。”星薇扶着慕凡的肩膀说道。
一时让慕凡羞涩的没有说话。
“好，那我们就开始了！”说完她跳上了舞台点点头示意乐队的成员准备准备。紧接着她夸上一把吉他先来了一小段solo试了试音色，然后再次点头示意大家开始。
这时现场一片沉寂，星薇闭上眼睛。只听几声清脆的鼓点伴着不同的声阶点缀在这洁白色的画布之上。星薇跟着节奏点着脚尖，手指不由自主的开始在琴弦上游走，如挥洒自如的笔触，穿梭于鼓点的间隙之间，勾勒出星空的底稿。一声低沉的呐喊仿佛在底稿间跃动，留下一条条暗沉斑斓的色调。紧接着电音的漫妙带着明亮而醒目的乐符着色与昏暗之间，点亮寂寥的夜空。朴实真挚的情感，唱出每个人的心声。转而又惜墨如金，用最直白的透视，筛选出颜色的分明。慢慢地，慢慢地，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沉到一个无法触及的地方。那是一丝无声的哀嚎，不，应该说是一句不加任何修饰的白描。告诉活着的人们，还记得吗？我活过。我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活过。没有痛苦，也没有希望的活过。
等吉他的尾音慢慢消亡，只留下一副忧郁的画作。人们矗立在他的面前久久凝望，像是再寻找什么。仿佛那不再是一幅画，而是一幅思想，一幅留在每个人心间的一幅细细琢磨，细细回味的思想。
慕凡和游曦像是听傻了一般紧紧望着星薇，像是稍有什么细微的动作就会影响她忘我的境界。
星薇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他们两个。三个人眼神交汇相视一笑，慕凡和游曦使劲的鼓起了掌，双手不自觉的举起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星薇跳下舞台，走向两个人。游曦上前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紧接着星薇向慕凡也张开双臂歪歪头莞尔一笑。慕凡随显羞涩，但还是一解风情，主动上前给了星薇一个拥抱。
“怎么样，你们两个得好好对我批判一番。”星薇自嘲道。
“星薇，这可不是你风格，你骨子里可是比谁都自信。”游曦打趣道。
“那可得分是谁！你们就不同了，我们是朋友，交心的朋友。所以我宁愿接受你们的批判。”星薇很诚恳的说道。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啦！以观众而不是粉丝的口吻噢。”游曦说道。
“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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