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诡异的聊天”
回去的路很短，但小楠走的很长。这时的雨渐渐大了起来，大到路边的人都纷纷撑起了雨伞。雨水湿在她的脸上，还有从眼里流出的泪水一块滑落到地上。
她委屈的是现在她和慕凡的感情竟会得不到其他人的认可。尤其是顾欣，她是小楠最好的朋友，竟也能说出那样的话。这倒不是善意和恶意的问题，在小楠看来更应该是对待感情的一份尊重。
上午的一整节课她都没心思听下去，全都是令她糟心的事。尤其是现在，慕凡和自己两个人动不动就在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来吵去。他现在越来越不懂得忍让，即便是安慰和道歉都显得那样牵强。这还是曾经那个为了自己恨不得都把心掏出来的慕凡吗？
或许在慕凡眼里，小楠也变了。变得无理取闹，变得不可理喻。可是慕凡越这样认为，小楠就越想证明是慕凡误会了自己。是他总是用一种近乎刻板的表达来佐证自己理解感情的态度是正确的。
而小楠不这么认为，她从来都觉得道理只不过是男生用来伪装自己的借口。她更希望自己男朋友能听得懂她的无理取闹，她的不可理喻。女生的这些心思难道不就是为了男生变得更爱自己吗？男生就不能理解女孩子在意的东西就是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细节堆积起来的吗！
充斥在头脑里的胡思乱想伴着课后的铃声消失了去。顾欣找到小楠，两个人抱着书本来到学校室内的一处休闲区坐了下来。一开始小楠心里多少还有些芥蒂，不过看到顾欣可怜楚楚的样子便自然而然的放了下来。
“小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顾欣撒娇似的摇晃着小楠的胳膊。
小楠无奈的笑笑，“顾欣，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你应该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难道你和远帆谈起了恋爱就要去迎合他们的想法吗！更何况你又不是不认识慕凡，我想这对慕凡是不公平的。”她稍作缓和的说道。
“小楠，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怎么会不为你考虑呢！我知道你跟慕凡之间的感情没那么脆弱，但是我也知道你对京晨也是充满好感的！我之所以那么说是不想让你再继续痛苦下去。你告诉我，你们真的能坚守四年吗？就算是你能，慕凡呢？”
顾欣无意中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生生砸在小楠的头上。是啊，就算自己能一直坚守着那份承诺，可是慕凡呢，他还能像当初一样毫不犹豫的回答自己吗？
想想刚刚确定关系的那一刻起，自己很认真的问过慕凡，会不会坚守，会不会食言。慕凡回答的很肯定，也很真诚。是那份肯定和真诚打动了自己，可是放到现在慕凡还会这样回答吗？
小楠不敢去想也不敢确定，因为她已经没有当初那份十足的把握了。
“小楠，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我又说错什么了？”顾欣见小楠低头不语急忙问道。
“顾欣，你说的对。我现在心里很乱。我和慕凡也不再是曾经那样单纯的彼此了。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朋友，还有不同的想法让我们越走越远，时间就像缠在身上的一条线，不知道会把我们牵向何方。”
顾欣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小楠，作为朋友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有些时候身在其中是很难察觉到彼此的改变的。我也知道，大部分的恋人都想忠于自己的爱情，只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顾欣，不要说了，我理解你的想法，如果换做是你，你能舍弃远帆吗？”小楠问道。
“小楠，我不怕你鄙视我，我知道感情不能三心二意，但是，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远帆的。”
小楠不敢想象，在自己心里顾欣一直是很内敛很柔和的小女生，没想到眼前的顾欣竟是如此的刚毅和决绝。难道真是自己在对待感情上太过单纯了吗？她再次陷入沉思。
“小楠，你现在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顾欣有些伤感。
“顾欣，我没有，我甚至很钦佩你。你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我却是如此的迷茫。”
“好了小楠，我想我不该说这么多，感情的路还是需要自己走的，哪怕别人再怎样劝解，终归是自己的选择。”
“好吧顾欣，我还应该谢谢你，至少从其它的角度让我有了不同的认识。我们回去吧。”小楠说道。
……
一直到了晚上，小楠依旧心事重重。虽然她不能完全同意顾欣的观点，但有些话毕竟不无道理。相信顾欣也是真心为了自己着想。
她无意中回想起了顾欣的那句话，是啊，就算自己能始终坚持着那份执着，可是慕凡呢？慕凡还会吗？
想着想着慕凡便打来了电话，这已经是他们的日常习惯了。
小楠翻开手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过多的感触让她难以假装欢愉。
从那一声淡淡的回应，慕凡能感觉出小楠像是有什么心事。但他没有过多询问，一如往常那样重复着已经磨出茧子的话语。因为他有所担心，害怕稍有哪句话说的不对两个人便又闹得不欢而散。说心里话，他已经烦透了动不动就用做作或者哄骗的话来换得小楠的原谅。那不是他想要的感觉，而且本身就没有什么对错分别。
小楠沉思了一会问道，“慕凡，你是不是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
慕凡不明白小楠怎么又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他冷冷回应道，“小楠，我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我感觉没有任何意义。”
“慕凡，你还记得曾经你给我的承诺吗？”小楠继续问道。
“小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总感觉你最近有些多愁善感，难道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些爱与不爱的话题可聊了吗？”慕凡回应道。
“是啊，慕凡，除了这些，你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难道是过往的时光吗？”
慕凡听完小楠这句话一下子有所感悟。他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因为小楠一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是啊，过往的时光从何谈起？难道还要回到高中那对儿为了争论一道题的求解方式而相互作弄的单纯男女？
“小楠，对不起，我想我最近常常忽略到你的感受。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们的过往在哪里。我真的觉得这是老天爷再故意作弄我们两个。”
“慕凡，我也觉得好累，累到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慕凡跟着沉默好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楠的这个问题。仿佛电话的两端只是无声的守候，甚至初秋的夜晚都未曾有过这样沉寂。
“慕凡，早点休息吧……”小楠轻轻说道。
“小楠，我不想看到你这样。”说着慕凡眼里已是饱含泪水。“是不是我哪里又让你不开心了。”
“慕凡，你很好，是我最近有太多感悟了。我想起了很多，想起了我们最开始的日子。虽然没什么过多的牵绊，但那时候彼此是单纯快乐的。现在想想，我不知道爱情到底给了我们什么东西，或许只是一句简单的承诺吧。承诺彼此永不分开？还是承诺本身的期许？”
“小楠……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劝解你，你不要这样悲观好吗！我希望你永远是幸福快乐的。”慕凡努力控制着自己伤感的情绪。
“慕凡，我们微信聊吧，我想问你一些问题。”小楠说道。
“嗯，小楠，我等你。”
慕凡挂断电话静静地盯着眼前的手机屏幕，他不知道小楠想要和自己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这更像是一次灵魂深处的问答。提炼两个人这一路上走来的点点滴滴。
过了很久，也不见小楠发什么信息。慕凡有些着急，不过他不想首先打破这种沉默，害怕再影响到小楠此时的情绪。
小楠也静静躺在床上，本来精心准备的话题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发出去。感情就是这么让人琢磨不透，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在左右着自己的情绪。
……
令慕凡和小楠两个人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之外还有两个人再一直偷偷聊着天。一边聊着，顾欣时不时回头看向小楠而后又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打着字。
【小楠像是在和慕凡聊天，他们刚刚打过电话。好像闹得挺不愉快。我想今天的劝解多少有些效果。】彼岸花
日落之前【很好，希望你能继续关注着他们两个。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分手的。】
【你会不会遵守你的承诺，希望不要食言。】彼岸花
日落之前【当然，这件事也希望你不要透露出去，不然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我会的，只不过我很煎熬！小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就像是一个背后出卖朋友的恶魔。】彼岸花
日落之前【不要这么想，这是自然选择，就算不是你我在从中作梗，他们也很难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
【但愿吧，晚安。】彼岸花
日落之前【晚安。】
……
小楠还在犹豫着，她稍稍沉思了一会，努力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自己写的东西。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值得品味的，但是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一但发出去就有可能再也收不回来，也是她内心纠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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