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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于文义的求情


  于文义思考衡量了很久才来面对,不过他并不是全无准备,所以才来南书房前他曾暗中与如妃见了一次面。

  只一句话,如妃便答应帮他。他说:“你不觉得就这样让她伏诛,实在便宜了她吗。”

  折磨人最好的方法可不是杀死她。如妃深谙其理,所以踩着点端着羹汤到了南书房门前,直听到这一句她抽抽泣泣的掩面而入:“皇上,适才立在门口听得于大人这般深情求说,臣妾实在实在太感动了......”

  皇上忙起身过去拉了她坐下:“大热的天你怎么过来了?”

  “臣妾来给皇上送解暑的汤啊,这可是臣妾亲自己煮的。”如妃说着又看向地上跪着的于文义,“皇上,说起来臣妾与林姒清从前也甚是亲厚,却也不曾如于大人这般深情厚谊。想林姒清一直拒绝于大人的好意,可头来她落难唯一一个这般为她求情奔走的,也只有于大人了。皇上,于大人也算是几朝老臣,功在社稷,你便念着他的好万全了他吧。”

  “可是林姒清她......”

  “活罪可逃,死罪难免。”于文义赶紧道,“这个理臣自是晓得。所以臣想过了,切她两指以代其首。而此后她永远不会再出现在皇上面前,一生一世都只会在于府后院。”

  如妃撒娇似地贴在他胸怀:“皇上......你便允了吧,臣妾瞧着于大人这般也甚是过意不去呢。”

  皇上皱了下眉,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会让林姒清比死更难受,她最最讨厌的就是于文义了。不过忠臣与宠妃两面游说,似乎不给个面子也不好啊。他突然就笑了,也许这样也不错吧。他点头:“爱卿可要说到做到,不然朕连你也绝不轻饶。”

  皇帝松了口,很快刑部那边关于林姒清的定罪便出来了,没有斩首,只是牢狱一年,切其左手两指以代惩罚。

  林姒清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罚得这么轻,她原本已想好了脱身之策,可还未用刑罚便出来了她想这中间定是有其他变故了吧。果然,刑罚才出两天便有故人来看她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于文义。

  他大腹便便皱着眉进了暗牢,这里阴暗潮湿,恶臭冲天。虽然林姒清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也隐隐可听得隔壁牢房怨气冲天的鬼哭狼嚎。他掩着鼻看向牢中那披头散发穿着旧囚衣的女子。

  她除了神色凛然未有衰相外,那破乱脏衣与凌乱长发无不显示出她如今的落魄与可怜,林姒清盯着他:“呵,真想不到第一个来看我的竟然是你。”

  于文义摒退了左右卒,听得脚步声远去,空旷暗牢只余二人时,他才笑了,道:“皇上已答应赐你作我的妾室,哦不对,妾这个字描述得不对,应该是通房丫头才对。所以你现在算是我于府的人,既然皇上要关你一年让你洗心革面,那我也该尽主人之谊来看望一回,你说是不是。”

  于文义的话语尽显讽刺之音,盯着她的表情也满是讥笑。全然不似以前那副讨好模样,林姒清紧皱着眉,她也隐隐料到了这一切,于文义之前受尽了她的拒绝与讽刺,如今有了这机会一定会变本加厉报复她的。

  她眸色流转,突然笑得嫣然如花,她柔了声调,只道:“看来大人果然是对我情意深厚,所有人都落井下石时,也唯有大人还在替我的处境着想了。”

  “林姒清你这招不管用了。”于文义凑近她,嘿声道,“不要再装了,真当我有多喜欢你啊,一开始可能是有点,不过你早就磨尽了我的耐心和喜欢。让你这么死了可不划算,怎么着也得让你在我手心里尝尝往日我尝过的那些苦头。”

  “这一年你就好生在这牢里头待着吧,一年之后的今天我会亲自来接你出去的。”于文义说着又直起腰,大声说完之后便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林姒清只觉得自头一直冰凉到了脚底,直觉告诉她当真落入这男人之手,自己往日一定会过得生不如死。不,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虽然她现在身为附下囚球,往日风光不在,也无人可信可用。但是她知道她还没有输,她从脚底拿出那支自己一直小心藏在身上那支梨花簪来,她脸上突然绽放出可怕诡异的笑容来,这就是她即将翻盘的王牌。

  所以,她林姒清永远都不会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绝不会。

  ......

  很快中秋来临。

  叶昭云始终没有找到见李四月的恰当机会,因为这一整段时间李四月比她想象中要忙太多太多。因备受皇恩,日日来往周府小院的达官贵族络绎不绝,每一回她想敲门,门房总告诉她府里还有其他客人。

  她自然不想跟其他客人同时与李四月见面,便又想到之前小安拜托她帮忙寻找李四月旧簪的事情,似乎那支簪子对李四月很是重要,于是她便又命人把王府上下给搜寻了一遍,特别是李四月之前所住的映雪阁。

  可是翻来覆去去寻找多日也未竞有功。反倒是转眼到了中秋,李四月因早已有命在身便启程随着大部队出城去了钱塘江观潮赏月过中秋去了。

  这一回,顾应平倒是有问叶昭云要不要同去,不过叶昭云却主动推辞了。

  皇上离宫,城中除了必要守备几乎重要大臣都不在朝。永都王府里也只有叶昭云一个主子,她连日寻找那旧簪虽然没找到簪子却也有一点其他收获。

  因怀疑是有下人见财起义,她连着之前伺候在映雪阁的下人都一一审问过了,果不其实便有人开了口。那人原来早暗中与林姒清勾结,因那时林姒清一心想要对付李四月,她偷拿了那支簪献给林姒清邀功去了。

  而如今林姒清落马入狱,彻底失败,那丫头倒也是个明白人知道不能再跟着旧主,但又想在叶昭云面前坦白为宽,给自己赎罪以期得到主人的谅解再用。

  若是以往叶昭云可能不会再说什么,可是之前也在林姒清手里吃了大亏,如今一听到林姒清的名字她就胃里翻腾得厉害,是以当即就将那丫头绑了,只是为一支不起眼的簪闹大也不太好,所以叶昭云决定亲往牢中去见林姒清,要回那支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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