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计划推进
终于，大军出发了。
那日李四月与小安也跟随送到街头，顾应平统领三军，一马当前的威武一如往昔在东川见着的时候一般模样；倒是封少桓，少年意气风发，满脸坚毅神色，立在那高头大马上竟一时叫人移不开眼。
恍然，他已长成了大男孩。
为了避开城中的流言风头，林姒清此时离开确实是一个明知之决定，而且她出城之际也没有坐马，而坐的马车，想来也是不想接受人们的指指点点了。
李四月在大军出发的第二天给陆扬回了信，告诉他事情进展的同时，也告诉他可以开始第二轮行动了。
......
宋青玉端着谢成逸每日都要喝的那碗养身茶汤立在门边，屋里谢成逸正在跟公主争执，公主俏脸怒气难消地盯着他：“吴越大军都压境了，俨然一副要与我们开战的模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只是试探，不会开战吗？”
“搞成现在这样大的阵仗，你让我怎么跟皇兄交待？”
“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南楚一战，你不仅是失了名誉，连着我们南唐兵力也被削弱不少，现在开战可决不是明智之选。若非是为了你可以重新振作我才不会去向皇兄进言，可如今皇兄好不容易给了你第二次机会，你再是搞砸......”
“放心吧。”谢成逸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冰冷，“公主大可睁大眼好好瞧着，夫君我这次绝不会失手。”
“最好是这样。”公主哼声推门而出，见宋青玉规矩的端着茶汤立在一旁，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公主行远，谢成逸才伸手掀翻了屋里案台上所有的资料，宋青玉进去时只见得满屋飞舞的各种纸张，她小心翼翼行至他面前将茶汤奉上：“将军息怒，喝口茶吧。”
谢成逸暴力夺了茶杯咕咚咕咚几下喝了个干净，接着便砸了茶杯嘴里冷声咒骂：“该死的，吴越竟然直接派出了顾应平，难道是我哪里安排得不对吗，他们竟然......”
宋青玉只看着那被砸在地上的碎瓷片，果然喝干净了。谢成逸再生气，这些年也很是注重养生，送到面前的茶汤绝不会浪费。
“没想到我竟然有这样窝囊的一天，竟然被两个女人给死死制住。”
宋青玉知道他嘴里说的两个女人，是指李四月和公主。谢成逸这些日子没少想办法要把‘李四月’从陆府里夺过来，可是每次行动皆以失败告终，当然了，不管谢成逸派多少人进陆扬探查也好，强夺也罢，都是见不到李四月本人的，因为李四月根本不在那府里。
但是谢成逸已然深信李四月就在陆府，而且谢成逸还就是要向李四月证明，这辈子她除了跟着他再无别的选择，所以他要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强大，所以才会有这些行动。
当然了宋青玉不会说，定切都是被她跟陆扬一个主外一主内的刺激他行动的。
他为了李四月也算是倾尽所有了，偏偏他这样一个男人此时却不得不依附于公主而生活，毕竟他本已失了帝心，再失了公主的助益信任，在南唐他无疑于再无生路。要他这样一个人天天对着那个骄横任性的公主又哄又骗，确实叫人郁闷。
不过宋青玉现在的心里在最是佩服的是李四月，李四月已料到了吴越大军开往边境必会让南唐皇上震惊奇怪，然后责怪于谢成逸，谢成逸必要在家里大发雷霆，所以她要宋青玉来告诉谢成逸一个好消息，消消他的火气。
“四月她......愿意见我了，今天陆府的人来送信说让我过去一趟。”她轻声说道。
果然，谢成逸整个人微是一愣，随即笑了：“我就说嘛，你们姐妹情深她不会舍得你的，既然你舍得见你了，你可知要怎么做？”
宋青玉点了下头，她觉得李四月简直猜得太准了，李四月这般有心机可是当年在万花楼受她那般欺负却从未作声，除了面子上跟她冷着从来没有跟她计较过什么。如今想来李四月那时其实也是不想跟她计较吧，不然宋青玉哪能活到现在。
下午，宋青玉去了陆府。
陆扬说：“我今天开始会告病在家，避开皇上选将的事情。想来谢成逸有公主帮忙这次战事他必要亲临，就给他这个机会吧。”
宋青玉点头：“没错，他已在筹划了，而且事情因他而起，皇上自然不会放过他。说起来这一切还要感谢之前你在朝堂之上一直刺激他，让他一怒之下才会铤而走险。”
“当然了，他那样的人才不会甘居人下，如今被我一个新起势的将军压得死死，心里能好过。加上有你跟他说过的我姐姐的那些话，他自然是要行动的，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药用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每天都盯着他喝，他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喝了那么多年的茶汤，从半个月前开始就换了配方。”
“大哥是怎么死的，他就必须得怎么死，而且还得死得比大哥更痛苦才行。”
“他现在每夜里都做噩梦，有时还会出现幻觉，我觉得药性已然在开始发挥作用了。”
“既然永都王已经来了，那我们就送永都王一个人情，姐姐来了信说从明天开始加大药量，然后......”
宋青玉是笑着从陆府离开的，离开时手里还提着一盒子糕点。
她把糕点送到了谢成逸面前，说：“这是四月亲手做的，她虽然表面上说做来让我尝尝，可是却又让我带了这么多回来，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我猜着她的意思定然也是想让我分享给将军你的。”
“分给我？”谢成逸有些不信。
宋青玉点头：“我跟她说了将军为了她做的这些事情，她倒很是惊讶。不过她跟我说将军娶的是当朝长公主，当初能纳了我一并入府已是公主之恩典，现下将军多遭猜疑时逢不济，越是要依靠公主才行，所以只怕更不能行纳妾之事了，不然......”
“后面的话她倒是没有说下去，不过瞧着她的意思似乎对将军转变很是大呢。”
谢成逸笑了，捏着手里的糕点道：“周丰翼也死了好一段时间了，寡妇的日子不好过，她也渐渐领会到，一生中有个男人是多么的重要。”
“我跟她说将军可能不日要前往边境迎战永都王，她便跟我说了好些有关永都王的事情，还说让将军你一路小心些。”
“当真？”谢成逸又是一惊，当初便是永都王来带走的周丰翼的遗体，所以天下都已知道周丰翼跟顾应平是好朋友，李四月在吴越永都王府里住过一段时间，想来自然是了解永都王的，若真能提前知己知彼，那此战必将迎来胜利啊。
宋青玉点头，道：“我跟将军说，四月跟我说那永都王啊......”
关起门来，二人直谈话到深夜，倒是难得谢成逸没有对宋青玉发脾气，毕竟一堆坏消息里只有她带了好消息回来。不过谢成逸跟宋青玉聊完便离开了，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殷勤的伺候着公主，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宿在小妾的屋中。
......
顾应平走了，对李四月来说这吴越像是一下子沉寂了下去般。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大司监学习占卜之术，说是闲来无聊不如找些事做。当然了因着她要学这占卜之术，如妃也跟着看了几回倒是觉得挺有意味。
林姒清走后流言虽然仍旧不断但到底比之前淡了许些，倒是于文义又趁着这阵儿风朝皇上求了一回赐婚，不过有如妃的枕边边，皇上还是没有答应。
理由是：“哎，郡主随军远行，朕哪能这时候做她的主，毕竟是终身大事，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哦对了，最近朕倒是挑到好些漂亮的姑娘，爱卿最近辛苦了，便都赐给爱卿吧。”
皇上金口玉言，于文义自然也就不再好多说什么。
不过于文义心里到底还是堵着口闷气的，若是没记错这可是他第二回求赐婚了，皇上竟然还是一口回绝，林姒清那个贱，女人，到底是施了什么魔法，叫皇上这样信任于她。
出宫的路上他又遇到刚从司理监回来的李四月，倒是听说之前的流言是她所传，若非她最近时日都住在如妃的朝阳宫中，他都想登门去道个谢了。不想今天竟在这儿碰上。
当然不是偶遇，是李四月听闻于文义再遭拒绝，所以特意在这儿堵他的。她看着于文义笑道：“那夜多亏于大人奔走相救，可惜这段时间我却还一直无空前去亲自道谢，还望于大人千万不要见怪啊。”
面对美人于文义向来心胸宽广的，他摇头笑道：“夫人说笑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都是王爷赶来得及时。而且事后王爷亲自登门作谢，说起来我倒是怪不好意思的，对了夫人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
李四月摇头：“劳大人关心，已经没事了。对了大人今日入宫可有什么事情？”
于文义脸色一僵，只苦笑道：“哎，有美一人兮，求之不得啊。”
李四月失笑，只道：“像于大人这样忠诚于一人的男子如今可真是少见了，瞧于大人这般深情，我这儿倒是有一计，不知大人想不想听。”
于文义眉梢一挑，那夜里便瞧出李四月跟林姒清不对付了，后来传出有关林姒清恁多的谣言，可见眼前女子也非好相与者，不过有利于他之事，他何乐不为呢。
将手一伸，只道：“前方亭子，愿听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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