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山中有变
月光寒辉透过树缝，斜斜的照进亭台，掩映出丽人窈窕的身姿，浚泽面对九凤的娇颜，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似乎还有些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便是九凤此刻也是脸腮有些红晕。
“师弟，你此番来这雷泽是干什么来了？”
“师姐，是因为龙族的一些事情......”
“师弟，若是你一人前往可是有把握？”
“师姐，我可是‘少年第一勇士’，小小龙族能奈我何？”
......
你问我答，浚泽和九凤渐渐地拉近了些关系，暂且不提二人在那里诉说家常，单说雷吼此刻却是有些郁闷，直接回到了白令殿中。
当时雷吼感到远处法力波动阵阵传来，担心是浚泽惹恼了九凤，两人在后院打了起来，但是毕竟是他们师门之事，止住了欲上前的守殿灵巫，自己匆匆赶去，却是没想到刚一落下，就被浚泽施法卷飞，心中不禁大叹浚泽见色忘义。
正当雷吼在那白令殿腹诽浚泽的时候，木回满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雷吼大巫，不好了，三百里之外发现了大量的蛮族。”
闻言雷吼便派人去请浚泽前来，这时候可不是师姐弟浓情蜜意的时候。
过了不久，只见浚泽与九凤齐齐前来，一人白衣猎猎，一人金甲粼粼，此刻九凤已然换好了衣甲，再次变成了那傲然的英雌模样。
“雷吼，是南夷蛮军发生了何事。”浚泽见雷吼严肃的表情，也知道定是军情紧急，才叫人来请。
雷吼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看向浚泽道：“不出你所料，那溃逃蛮兵的方向过去三百里，竟然集结了大量蛮兵，斥候初步估计大概得有二十万之数。”
九凤眼中射出一股凌厉，倒是有些不以为意，斩钉截铁道：“今日是对方出奇不易，如若再来，吾便让蛮兵有来无回。”
浚泽心下有些吃惊，南夷居然来了这般多的兵马，未有理会九凤豪言，正容道：“南夷荒野二十八国加起来，怕也不过这般多，南荒究竟发生了何事。”
雷吼也并不知晓原因，徐徐道：“此般距离，怕是明晚便能抵达雷泽，现在虽然抽调回来两万兵马，但是二十万蛮兵，恐怕又是一场鏖战。”
浚泽哈哈一笑，道：“明日恐怕雷泽城的众大巫，也差不多赶回来了，别说二十万，再来一倍也是不惧。”
问言雷吼倒是安定不少，虽然不惧蛮族，但是身后是雷泽的十数万巫民，缺也有些担心。
南荒二十八国如同一盘散沙，便是威势如同蛇郁大神不延胡余般，也不能凝聚人心，蛮兵怎么会近几日先后接踵而来，浚泽心中有些担忧，不知道南荒到底发生了何事。
“雷吼，此番前来统兵的是何人？”
“这确是不知道了，斥候不敢太过靠近，只能乘着天色已晚偷偷窥探，”雷吼有些无奈，似乎也对结果有些不满，这除了知道人数，其他形势都不明朗。
浚泽却是心中还有些担忧，今日下午和众人交谈之中，心中隐隐有些猜想，但是这个猜想太过骇人，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便是自己也是觉得是否平日故事听多了。
但是如同鱼刺在喉，不吐不快，浚泽轻笑问道：“你们说，若是蛮族一早便知道应龙之事又当如何？”
九凤与雷吼眼中有些迷茫，没有听明白浚泽的意思，九凤疑惑道：“师弟，你是说他们消息比吾等快吗？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南荒估计也有探子在妖族。”
“不，我不是说这般，我是说在应龙袭击常曦之前，”浚泽淡淡笑来，说出了心里猜想的可能。
言罢，九凤雷吼顿时心下大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雷吼急忙道：“这怎么可能，那南荒哪敢去算计妖后？”
便是九凤也是点了点头认同了雷吼的话，对浚泽所猜并不认同。
见二人皆是不信，浚泽随口道：“他们自是不敢，但是若是有人提前布局，让他们提前知晓呢？不然怎么解释他们至少提前了两月开拔大军。”
九凤雷吼显然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不过却是对浚泽所言蓦地感觉有些吃惊，两人皆是低头深思，考虑浚泽这个假设是否成立。
“师弟，这天下哪有人敢设计妖族，除非是人族，”九凤顿了顿，叹道：“或者是吾等巫族，但是巫族却是断然不可能唆使南夷来袭。”
雷吼想了想，疑惑道：“莫非是人族？浚泽，你怎么会考虑这么多，你这猜想怕是不太可能。”
浚泽定然是不会说是平日传记看得多，故事听得多，还有自己想得多，摊手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这样我倒觉得也是一种解释。”
用手托着下巴，浚泽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心中想法飞速的转过，垂首忖道：“南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九凤和雷吼见浚泽思考也不打扰，静静的等待他回过神来。
“但愿这只是我想多了，”浚泽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有这雷泽城域的全部地形堪舆图。”
九凤闻言，一指点出，只见她指尖点点红光丝丝汇聚，顷刻间在众人眼前开始出现高山，河流，荒野，平原，赫然是雷泽城域的挺立地形。
浚泽眼中快速的扫过山川河流，手在地形上指来点去，同时向九凤问着一些具体细节。
而后只见浚泽眼睛直直的看着这地形图，喃喃而语：“这雷泽和木樨皆在九州最南边的南瞻之地，一东一西将那十万大山夹在中间，十万大山下部如同利剑，插入了九州外的南夷荒野....”
蓦地眼中精光大盛，心中却是骇然不止，指着地形图，急促朗声道：“雷吼，你再派出两队斥候，一队继续朝着南飞，另一队自西向东，飞过十万大山最窄处，看那木樨南边是什么情形。”
雷吼却是没明白浚泽用意，但是也是快速唤来了木回，将浚泽的意图说了一遍。
“木回灵巫，让斥候全速前往，无需细看，只要留意蛮兵位置，”浚泽满脸严肃，隐隐怕自己的猜测是真，若是那般便有些麻烦。
木回拱手正色道：“浚泽大巫，向南便是容易，但是即便是十万大山最窄的地方到木樨域南，御风不吃不休，也得三天来回。”
浚泽觉得三天时间却是有些长了，不免有些焦急，战场风云变幻，若是想自己猜测那般还好，若不是让斥候白白耽误三天，恐怕会对雷泽军造成影响。
九凤看着自己师弟表情急迫，怕是所虑问题十分严峻，讨论许久，自己却还未起到任何作用，便想帮帮浚泽，挑眉道：“师弟，便由吾去那木樨域南看看，明日中午之前便回。”
见九凤一脸坚定，浚泽有些担心其身体，劝道：“师姐，你今日已累，不若我自己去吧。”
雷吼也是说让他去，不过九凤面色一凝，顷刻间英气横露，傲然道：“师弟，此事吾当仁不让，此刻雷泽缺少指挥，非你莫属，而雷吼协助你调兵遣将，那吾便帮你去打探一番。”
言罢，九凤转身径直而去。
浚泽不经有些感动，这九凤看自己露出难色，便挺身而出，这个才认识一天的师姐果然像师父说的那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恐怕是那傲然英气，让人忽略了这一点。
看着九凤已经离开，浚泽和雷吼又是聊了几句，此刻却是传来一个让浚泽大为骇然的事情，那便是因乎的尸体不见了。
从战斗结束之后，雷泽军便开始打扫战场，到了方才才完全结束，此役季厘蛮军一共死亡三万六千余人，而雷泽军死亡一千三百余人。不过最令人费解的是，明明有人看守因乎尸体，但是因乎却生生在众人眼皮下丢失了。
浚泽此刻觉得，这南荒似乎有个巨大的旋涡，开始转动起来，若是自己随意踏入，可能顷刻间便会粉身碎骨。
这一夜浚泽并未睡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时而起来翻翻红云老祖给的书简，时而把玩把玩定风神珠，若不是功力深厚，恐怕早已满脸倦意了。
金灿灿的朝晖，染红了整片云霞，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朝霞虽美，浚泽却是没有半分心情去欣赏，匆匆间便来到了白令殿。
过了不久雷吼也是来了，面色却是有些沉重，缓缓道：“浚泽，那二十万大军却是只有不到万人前来，并且与昨日溃败的季厘残军汇合在了一起，而那剩余的人竟然齐齐驻扎在那里，纹丝不动。”
浚泽吐了一口气，昨日安排斥候打探的结果竟然印证了一些自己的猜测，淡然道：“如今便是等师姐回来了。”
雷吼到现在也不清楚浚泽在卖什么关子，但是对浚泽却是十分信任，缓缓道：“浚泽，今日蛮兵前来有何对策。”
浚泽沉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人开始在白令殿中细细的商议着今日对策，并且时而叫来传令巫师，把这些对策交付下去。
终于几近中午之时，门外声音传来：“九凤灵巫到。”
登时浚泽眼中惊喜，快步的赢了上去，只见九凤有些风尘仆仆，发丝有些凌乱，显然是怕浚泽等久，直接来到殿中。
九凤见浚泽走来，微笑道：“那木樨三百里之外零零散散遍布着蛮兵，大概万人一队，把那从木樨进入南荒的道路给阻断开来。”
浚泽此刻终于放松下来，这与自己的猜测不谋而合，笑道：“这下我去龙族路可就不好走了。”
然后又轻声谢过九凤，道：“师姐，这下你可帮了大忙了，还请师姐先去安稳休息，养精蓄锐。”
九凤惊疑道：“吾切还要前去准备，今晚蛮兵便会攻来，若是大巫未赶回来，怕是会有一场鏖战。”
蓦地浚泽口中爆发出阵阵笑声，便是雷吼九凤也是不知这浚泽发的什么疯。
“切都放心休息吧，今日他们不会攻来了。”
浚泽目似斗星，神采飞扬，满脸笃定，仿佛给人以乾坤在手的感觉。
也不知道为何，九凤心中莫名的一片信任，看着浚泽点点头，道：“那吾便先去休息了。”
看着九凤走远，雷吼却是不敢离开，知道浚泽胸中已有定计，问道：“浚泽，到底怎么回事。”
浚泽缓缓吐出四个字，“山中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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