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到底是谁
<p>“我曾细问过张书生，当时大师身上的伤势，发觉死者身上命中要害的几刀，均是先前没有的！想必张书生走后，悟善大师醒过来一次，凭借最后力量，自行断了命脉而亡！”</p>
<p>“哈哈哈！”钟妍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喘不过气来，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奶妈，你听到了吗？古公子说，那人是在清醒后，挥刀自杀了！这种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不都是十分爱惜自己命的吗？怎么舍得弃了它去！真是可笑的紧！”</p>
<p>德王爷见她又哭又笑的模样，知晓她嘴上如此说，心中指定又悔又痛，纵使那人千般万般不好，到底是亲生父女血浓于水！</p>
<p>“钟姑，侄女，其实悟善并不像表明看起来那样，他对你娘亲和你愧疚非常，也正因如此，才会去探究那邪……”</p>
<p>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p>
<p>“国公爷，您不必伤怀，大师正是因为解开了心结，才会面带微笑满足而去！”臻蓓自怀中掏出一叠纸，接着说道，“这些是大师出事那晚写下的，悟善大师其实早已知晓饭菜有异常，他之所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吃下去，便做好打算把生命交到对方手上，任由其处置以抵以往罪过！且，他似乎早已料到国公爷您会插手此事，特意写了这些留给您！”</p>
<p>德王爷连忙接了过去，精神一振：“是悟善的字迹不错！”</p>
<p>细细看完之后，他连连叹息道：“悟善大彻大悟确实追随佛祖而去，是本王多此一举了！‘若欲放下即放下，欲待了期无了期。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诸功德中，放生第一!’你们看，他在上面明明交代的清清楚楚，让本王放下私情，饶过吕氏，而本王竟只把它们当做普通经书临摹——唉！”</p>
<p>他走到几位高僧面前，微微躬身，诚恳道：“今日之事，事关悟善清名，还望各位大师代为保密！”</p>
<p>“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高僧双手合掌，躬身回礼道。</p>
<p>此案，对外仍以悟善大师自毁躯体，得道升天结案！</p>
<p>德王爷依悟善大师遗书所言，没有追究吕氏的责任，他本想认钟妍妍为义女，代故友照顾她，被婉言谢绝。</p>
<p>德王爷不便强求，但以她名义买了处府邸供主仆二人居住，另赠送金银丝绸若干。</p>
<p>半年后，德王爷前去府邸探望时，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唯有在书桌上放着一封信，当时他馈赠的金珠宝物，已尽数留了下来。</p>
<p>信中言，守孝半年已足，她们决意离开咸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让其不必记挂！</p>
<p>德王爷看到这封信时，这主仆二人已在回吕婆婆故乡大漠的路上，这些自然是后话了。</p>
<p>而另一边，贾商人和张书生因心怀不轨，伪造破坏案发现场，入狱受到了该有的惩罚。</p>
<p>总之，这次古家姐弟的竞争，以臻蓓的胜利落幕！</p>
<p>太阳落山之前，臻蓓随爹爹和长姐坐在马车里，马不停蹄赶往古府的途中。</p>
<p>臻蓓依在马车壁上，闭上眼睛，把两人探究的目光隔绝在外。</p>
<p>古场的兴奋激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虽也疼惜长女的挫败，但儿子的表现太过出彩，让他有悬浮在美梦之中不真实的膨胀感！</p>
<p>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p>
<p>“老爷，飘香楼到了！”赶车的小厮在车外道。</p>
<p>“好！爹爹去买两盒你们祖母最爱的茯苓糕，你们在车里稍候。”古场扶着小厮的胳臂，边下马车，边说道。</p>
<p>“好。”臻芝乖巧道。</p>
<p>臻蓓亦睁开眼睛，点了点头。</p>
<p>此时天色已经擦黑，路两旁的店家早已点燃了门前悬挂的火红灯笼！</p>
<p>古场和小厮一走远，臻芝探出头，对车辕上的悠儿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跳下车警惕地望着酒楼出口。</p>
<p>臻芝“刷”地自腰间拔出一柄短剑，抵在臻蓓劲上，厉声道：“说！你到底是谁？真正的蓓儿到底在哪里？”</p>
<p>臻蓓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神色自若道：“长姐，你这是何意？”</p>
<p>臻芝把剑刃轻轻一压。</p>
<p>丝丝寒气愈加清晰地传入体内，臻蓓只觉脖间一疼，一串血珠自雪白的肌肤上，登时滚了出来。</p>
<p>臻芝见他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脸色如常，就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冷笑道：“我弟臻蓓自小胆小怕疼，纵使他脑子被医好，性格行事也不会相差这般巨大！况且，这么多年他每日除却吃喝，最喜与下人厮混玩耍，又怎会知晓那么多诡谲怪诞的典故秘事？快说，你是何人，意欲何为？”</p>
<p>老练的破案手法，敏锐的洞察力，对人心精准的揣摩把控，眼前之人由不得她不怀疑！</p>
<p>臻蓓轻轻一笑，缓缓说道：“长姐，我之前虽然痴傻了一些，但看过的书，经历地事情却与常人一样，均印在了脑中！这些年，我读书是少了些，但随下人们混过的市井小民之地，却比常人多得多！就像朱莎国的习俗，在长姐看来是神宗秘卷，但在我看来它只，是一桩偶然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奇闻异事罢了！”</p>
<p>臻芝冷哼一声：“空口无凭！你现如今可鬼灵的很，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诓我？”</p>
<p>“罢！罢！”臻蓓长叹一声，直直望进她的眼底，道：“长姐可还记得那年冬天，我跟着你去后院折梅枝，不小心从树上跌了下去，撞在石头上，流了满脸的血。当时，把你吓坏了，还以为我会死掉。我娘更是抓着此事不放手，害得祖母不得不禁足了长姐一个月，就连年关都未能出来！此事之后，大娘便不许我去找长姐玩了！”</p>
<p>臻芝看向她的额头，在两眉中间那里隐隐还能看出一处凹痕，她手上一抖，剑刃的血珠霎时增了许多，慌得她连忙把剑收回一些。</p>
<p>臻蓓继续说着：“五岁那年，爹爹为我们请来了一位师父，教习我们武功。有一次，师父带我们去山中修行。因为怕吃苦，我趁师父不注意溜进林间掏鸟蛋，害得你们找了好久。作为惩罚，师父不许我吃午膳，是长姐忍着饥饿，把自己的那份给了我！还有那次，祖母的生辰宴上，我不小心弄坏了祖母最喜欢的那支玉烟斗……”</p>
<p>这些唯有当事人才知晓的事情，是做不得假的！这人臻蓓，是如假包换的古臻蓓！</p>
<p>他还在一桩桩一件件缓缓说着，臻芝握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垂了下来。</p>
<p>不知何时，车外传来悠儿响亮的声音。</p>
<p>“老爷，您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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