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提携
“大哥。”欧阳锋听欧阳正浩叫他，便推开门走进了屋子，欧阳萧正抬脚，也准备跟进来，欧阳正浩叫住了他。
“你去玉湘阁把语柔叫到大厅去，我有事与她说。”欧阳正浩的命令，欧阳萧自是不敢违抗的，转身便去了玉湘阁，轻车熟路。
“大哥。”欧阳锋低着头，几缕头发垂着，有些狼狈。欧阳正浩气息有些不稳，只能坐着稍作调整，这一会儿功夫，欧阳正浩好好地瞧了瞧欧阳锋。
这一辈中，欧阳家旁系的就送来本宗两个修仙者，一个是欧阳萧，一个是欧阳锋。欧阳萧是欧阳家旁系中大长老那一脉的，从小被娇生惯养，嚣张跋扈惯了，总有些公子做派，而欧阳锋是六长老那一脉的，六长老向来与世无争，凡事忍让，欧阳锋便承了这个性子。两个旁系的孩子自小来了欧阳家本宗，欧阳萧对欧阳锋却一直是处处打压，欧阳锋身上有不少欧阳萧儿时打他的伤痕，尤其是眉角一道极深的伤痕，是欧阳萧拿酒杯砸在欧阳锋脸上，碎片硬生生划掉了欧阳锋眉角那一块儿肉，那伤口愈合了，也终究是一道难看的疤。欧阳锋倒不是没有能力反抗，只是怕给那一脉惹麻烦，毕竟大长老在欧阳家的话语权比六长老大的多。
“你可知道，为何我唯独留下你，支开正萧？”欧阳正浩缓了缓，说话有些费力。
“……”欧阳锋看了一眼欧阳正浩，又低下头，答，“不知。”
欧阳正浩苦笑，摇了摇头，又咳了两声，欧阳锋连忙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而后又低下头去。欧阳正浩接过茶，喝了一口，顺了顺气，说道：“正萧与你都是与我一同长大的，我眼睛和心都没有瞎，我分得清谁更适合做我的心腹。”
欧阳锋不敢置信，猛地抬头，只见欧阳正浩正定定地与他对视，虽然很是虚弱，却还是坚定又带着威严地对他说：“你的灵力在他之上，却对他处处忍让，你忘了，欧阳家向来以强者为尊？你怕什么？怕大长老？”
“我……”欧阳锋又颓然，握紧了拳头，说不出话，可手臂上的青筋跳起，显然，他一直在忍耐，忍受欧阳萧的跋扈，他也的确委屈。
“我前几日已给大长老修了书信，大长老已在传他回去了。”欧阳正浩放下茶杯，手抵在桌上，撑着身子，严肃说道，“你若是一直如此怯懦，便也回六长老身边去，别在本宗呆着。”
“不！……”沉吟片刻后，欧阳锋便回答得很是坚定，“不会了。”
欧阳正浩赞赏地点头，从药瓶中取出一枚，让他接下。欧阳锋伸出满是茧子的手，接过，便吞了下去，带着那种视死如归的神情。
“不过是配合调息的药，不是毒药。”欧阳正浩叹了口气，“明日，你我二人护送冰公子去蒂壶取药，天亮便出发。”
欧阳锋应声，欧阳正浩伸手，他便去扶，搀扶着欧阳正浩去了大厅。
——
欧阳语柔一进了大厅，便满脸堆着笑。原因自然是酒醒后，丫鬟翡翠与她说，昨夜她喝醉了酒，是冰公子亲自抱她回来的。她听了，一阵脸红，却又欣喜异常。
正浩坐在椅子上，也没先问她，只顾着交代。“明日一早，我和正锋要出去一趟，你便留在家中照顾好父亲。家中琐事，不懂的去问问管家……”正浩还未说完，欧阳萧连忙打断他。
“那我呢，我去哪儿。”欧阳萧有些不满，瞪了欧阳锋一眼，可欧阳锋站在欧阳正浩身旁，看都不看他。
欧阳正浩咳了两声，欧阳语柔才注意到欧阳正浩面色苍白，于是连忙问道“哥哥你怎么啦……”
“无碍……”欧阳正浩摆了摆手，抬头看欧阳萧，“大长老的信我已差人给你送去了，你应当看到了，今日收拾收拾行装便回去吧。”
“可是！……”欧阳萧自然是心有不甘，想反驳，却被欧阳正浩堵了回去。
“你是长子，自然要回去继承家业。”欧阳正浩语气中有些遗憾，但是眼底却是淡漠。
欧阳萧握紧了拳头，看着地，片刻过后才愤愤地拘礼退下。
欧阳正浩脸上这才挂着笑，对语柔问道：“何事如此高兴？”
语柔突然娇羞地低下头，手指头拧着衣服袖子打着圈。假装踌躇片刻，才羞涩地向正浩说了昨夜醉酒慕楚抱她回家的事。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也不知矜持，竟然和冰公子去酒楼喝酒还把自己喝醉了，成何体统？”欧阳正浩皱眉，骂她。
语柔撅嘴，委屈地低头，又有些撒娇似的说：“哥哥……不是你说的让我自己抓住嘛……”
欧阳正浩虽说嘴上骂她，心里却有一些高兴，「如今冰氏一族崛起，两家联姻实在是双赢，冰公子竟然能炼制神品丹药……定要让语柔留住他才是。」
欧阳正浩嘴上仍然提醒她：“那你也要注意分寸。”
“语柔知道！”欧阳语柔吐了吐舌头，一想到慕楚，又情不自禁地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
回到药房，咕噜还在沉沉地睡着，冰熙便开始收拾药房中散落的药书，口中念叨着：“慕楚，炼那个丹药的药材这里明明都有，你去蒂壶到底是去做什么。”
“据说蒂壶最近有高阶灵兽出没，我不过想去碰碰运气罢了。我需要一枚火系灵兽的内丹。”慕楚也帮他收拾着药书，一边捡起来，还一边翻阅着。
冰熙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你修习的都是水系术法，要火系内丹有何用？水火相克，你也真不怕暴毙。”冰熙将书都收回架子里，又按照顺序开始整理。
“我体内灵脉是火系。水系术法练到这儿已经到头了，我还是得练火系才行。”慕楚拍了拍医书上的灰尘，“你这都结灰了！”
“药谷可没有火系术法的书给你学，你上哪儿学去。”冰熙整理完书，又去角落里翻找炼药炉，搬到了桌案前。
慕楚拍了拍身上的灰，坐到椅子上，翘起腿，拿了果盘里最后一个桃，坏笑着说道：“闻人氏不就修的火系嘛。”
“……那岂不是又要去邙城。”冰熙拿了张布，擦了擦炼药炉上的灰尘，“那……”
“主人又要去邙城啦……”咕噜突然奶声奶气地说道，揉了揉眼睛。慕楚看着她，温柔地说：“过阵子自然是要去的。我明日去蒂壶不用你跟去了，我找了两个靠谱的保镖。”
“啊？”咕噜揉了揉脑袋，一头银发有些乱，“多少金子才能请到靠谱的保镖啊……”
冰熙忍不住笑了出来，解释道：“是欧阳家的大公子和欧阳锋。”咕噜哦了一声，伸了伸懒腰，总之她不认得，也没有印象，自从来了欧阳家，咕噜就几乎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只是每日都会有几个时辰化成原型，跳到围墙上去晒太阳。
慕楚看了一眼咕噜，笑着边摇头边起身，推门出去。“我不打扰你们培养感情了，我回去睡觉。”毕竟一夜未眠，实在是太累了。留下冰熙和咕噜，大眼瞪小眼，有些许尴尬。
冰熙连忙放下炼药炉的盖子起身，说道：“慕楚把水果吃完了，我去让人再送点来。”
咕噜眼里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这几日虽然他们说是共处一室，真正呆在一起的时间却不多，冰熙宁可在院子里与种的草说话，也不与她说，看向她的眼神，总有些不自在和躲闪。咕噜知道，冰熙不喜欢自己，或许再在冰熙身边呆多久都无济于事，可她还是不甘心，想再试试。好歹，不给自己留遗憾。
想到这儿，咕噜又化成了一个银白色的小毛球，窜到外头的围墙上去晒太阳了，今日的太阳不暖，她总觉得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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