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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事有蹊跷


  宗荀曾提起过,他们师兄弟六人下山游历,姜航吵着要来风土人情与印臻国完全不同的瑜项国。

  他们这才跑到这偏僻的五桐山附近,听闻秀水镇有怪事发生,就赶来查探一番,是不是妖兽作怪。

  借住的富商宅子是这镇子里的大户人家,也是因为家里有人引血引咒身亡,他们前来询问,被主家留下,实在推辞不过才借住在了前院。

  这富商家姓胡,巧的很。就是当初罗猎户说的胡老善人家里,因血引咒死的是胡老太爷的大儿子。

  两家都因血引咒死了人,还都是男人。一个是镇子里的大户富商,一个是不起眼的小户商人。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九灵雨脑中闪过什么,仔细想却抓不住这念头。

  她问鹿呦呦:“你当时除了看到血引咒发作,还有什么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儿么?”

  鹿呦呦喃喃道:“奇怪的人,或者事儿?”她皱着眉头回九灵雨:“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奇怪,任娘那丈夫咽气前好像是说了一句不该什么报应什么的,我听的也不清楚。”

  不该?报应?

  难道说这看起来诚信友善,行商有道的任家男人还做过什么亏心事么?

  收拾好床铺的鹿呦呦拉过天外神游的九灵雨,一把将她按在床上。没好气的说:“你有功夫想这些事儿,不如想想怎么知会一声猫婆婆,我们和她分开这么久,她又进不来,指不定得急死。”

  九灵雨想了想说:“明儿起来寻个瓶子,借着要出去寻亲戚的借口,再把你丢出结界,你回茅草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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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九灵雨和鹿呦呦就窸窸窣窣的起了床。待洗漱收拾好,两人知会了一声任娘,没用早饭就出了门。

  寻了个偏僻的地方,想要把鹿呦呦送出去,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这护城墙高高围绕着秀水镇建了一圈,想要出结界,就要从城门走出去。

  大白天的九灵雨也不能直接翻墙而过,只能作罢,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再来。

  九灵雨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走停停的寻到了当初自己住着的小院子。

  看着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院门。眼睛一热,眼泪差点掉出来。抬手轻轻按了两下眼睛,走上前去敲了两下院门。

  这独门独户的小院子,虽然不大,也没有多舒适,却是九灵雨和养父母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她还模模糊糊的有点印象,在她六岁生辰时秦青亲手栽了一颗梨树苗在小院里。

  秦氏夫妻哪里知道她出生何日何时,便把捡到她的那日当做她的生辰。就算九灵雨一直痴傻,也不管家里日子过得再紧巴,每年的这日九灵雨都会有一大碗肉,一块糯米糕。

  当初她和养母连夜离开,谁都没有知会,这院子怕是早都租给别人了吧。

  正想着,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露出个圆圆的小脑袋。九灵雨一看,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

  “你们是谁呀?”小男孩掉了一颗门牙,说话还露着风,旁边的鹿呦呦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小男孩反应过来鹿呦呦是在嘲笑他,赶紧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捂着嘴巴,朝着院里喊:“娘!是两个大姐姐。”

  话音刚落,就有个小媳妇从院里急匆匆赶来,一把将小男孩拉过,扯到身后:“你们找谁?”

  九灵雨向少妇解释了自己的来意,那少妇脸上才松了一口气道:“姑娘莫怪。最近镇子里出了不少人命,我刚才太紧张了。实在是对不住,姑娘要不进来看看?”

  九灵雨笑着摇摇头,对少妇道谢:“谢谢您,我就不进去了,只是今日路过,所以顺便看看。顺序想打听一下,你知道六年前这附近有一家姓罗的猎户嘛?”

  少妇告诉九灵雨,她们一家三年前才搬来,并没有听说附近有姓罗的人家,九灵雨只能道谢告辞。

  她带着鹿呦呦左走右绕,见到年纪稍长得人便询问是否知道姓罗的猎户,得到的答案全都是不知。

  这就奇怪了!这些大妈大婶的,平日里最爱走街串巷,当初养母手艺十分好,经常有人上门来找她做活,罗猎户和罗家婶子也经常上门做客。怎么会没人知道罗猎户呢?

  边走边想,就见巷尾处有两个老婆婆坐在门口闲话晒太阳。她走上前,脸上露出少女的天真无邪问:“两位婆婆,我从桐山城来寻亲戚,想跟两位打听个人。”

  那两个老婆子看她带这个十三四岁的美貌少女,一脸的真诚笑意,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就问她:“小姑娘要打听谁?是你什么亲戚?老婆子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但凡是这附近常走动的都晓得一些。”

  九灵雨一听心里一喜,这下该有门了吧!

  便把罗猎户和罗家婶子的样貌说给她们听。

  九灵雨还没说完,就听见年纪轻一点的老婆子语气不善的开口打断她:“不认识,不认识。你们打听的人我们没见过。你们去别处打听吧。”

  九灵雨被呛了声,也不气恼。从贴身的小荷包里取出一两银子,塞在那打断她的婆子手里,还是笑意盈盈的说:“婆婆,我确实是来寻亲人的,您就行个方便吧。”

  那老婆子还没等银子塞进手里,就跟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立马甩开九灵雨,声音都尖利了几分说:“哎呀!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不认识了。赶快走,赶快走!”

  九灵雨和鹿呦呦的眼神对上,见鹿呦呦对她眨了眨眼,便收起银子,对两位婆婆道了谢,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了。

  走到一个拐角处,九灵雨停下步子,问鹿呦呦:“可能听到?”

  鹿呦呦点点头,小手一招,一颗豌豆大小的“水珠”出现在她手心里。她捏起“水珠”轻轻揉碎,凑到九灵雨耳边。

  “唉!——真是造孽啊!”这是年纪大的老婆子。

  “可不是么!当初我就劝过,都嫌我多事,没人听!这下好了,冤魂索命来了!”这是打断九灵雨的老婆子。

  又听年纪大的老婆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叹气之后声音就消失了,随着声音消失的还有鹿呦呦刚才捏碎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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