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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万紫千红楼


  逆风禀告,今晨陌神医回到洛宁安置夏老板后的第一桩事,便是直奔太傅府!找的是那位暂居水榭得那位百里门大小姐。

  逆风回府时,百里门暗哨仍将太傅府守得天衣无缝。虽是暗哨,可逆风本就警惕又师承百里门,他自然不难察觉。

  薛少爷闻言思来想去,以他对陌神医的了解,他绝非好善乐施之人,以他自己的话而言做他的病人也是要看缘分的。夏老板远在平阳,需日夜兼程,这般吃力的事情他绝不会轻易插手。即便是有人求他,也很难让他的铁石心肠柔暖。莫不是?他突然想起陌神医那句“你要我如何补偿,我都依你。”回忆了整个时间线,那小女子先在芙蓉阁出现,后来又去了德善堂见了陌神医,之后陌神医便去了平阳,平阳回来安置了人,便又立即去见了这小女子!显然陌神医的幕后指使便是那个小女子!他想起昨日那两人在后院门前的你侬我侬,惋叹,陌神医这般看淡事态炎凉之人,竟也有色令智昏的一日!

  那位百里门大小姐在江湖中的风评他早有耳闻,短短几日,他便多次见证了她的恶性。石湖山下的茶摊是她下的泻药,芙蓉阁内是她大打出手,那日巷内的众多蒙面人生死未卜,还有德善堂的伙计也惨遭她的毒手,如今只怕是要加上一条让陌神医深处险境!

  陌神医是他德善堂的人,他绝不能见死不救。他需要查明这个小女子救夏老板究竟有何目的!

  逆风只在百里幼时见过她,那时她还不会讲话。后来逆风虽也听闻她的诸多传闻,但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逆风觉得以师傅的为人,焉会教育出这般顽劣性子的女儿。可是他家主子并不肯相信,已然认定百里门的大小姐便是传言的化身。他还说了一句让他匪夷所思许久的话:“或许这便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道理吧。”可怜?逆风想不明白,生为师父的掌上明珠,在门中说一不二的百里门大小姐哪里可怜?

  二人回到轩雨轩,兰浅却饶有兴致的拉着他们去水榭看热闹,说是水榭来了不少百里门人。

  他在水榭之外亲眼目睹了她的杀伐狠决,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监督了唐清风的那三十鞭刑。唐清风倒是条汉子,半句没有吭声,倒是苑外的百里门人替他委屈:“你说,洛宁城中多少姑娘想嫁给咱们家舵主。可舵主为何偏偏喜欢这位性子火辣的大小姐呢?”

  “虚,你可别再胡说!若是让舵主听见了,有你好受的!”

  “我只是替咱们舵主委屈,你说太夫人若是知道自己以为是给未来儿媳妇买来的东西,竟然变成了舵主挪用公款的证据,还白白挨了三十鞭刑!那该多伤心难过呀。。。。。。舵主此番可正是有屈无伸呀!”

  。。。。。。

  主仆三人看完这场大戏,意犹未尽的回了轩雨轩。

  兰浅见薛大少似乎对那位百里姑娘的品行颇有意义,便道:“我倒觉得此事并不是百里姑娘的过错,只怪唐舵主自己也并没有向百里姑娘解释清楚!只是,浅儿觉得此事乃百里门的内务,何须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唐舵主难堪。百里姑娘即便是有惩一戒百之意,也该是回了百里门再做打算。不过,三十鞭刑着实罚地有些重了,这里毕竟是太傅府上,百里姑娘难道不怕背上苛责过盛的恶名吗?”

  薛少爷似笑非笑道:“你可是小瞧了这位大小姐!我看她呀,倒是精明的很!她多半思虑的是唐清风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些东西搬到了咱们府上,即便是她一概不取,不知情的人或许也只以为是唐清风准备的不合她的心意。她这一顿鞭子,不正是告诉所有人,此番是唐清风自行所谓,与她大小姐毫无干系!我听说百里门主找了金无名做她的师父,难怪行为乖张,如此滑头!”他又抬眼看了兰浅,“三十鞭刑与常人而言确实苛责了些,可对于这位唐舵主倒也不在话下。”

  兰浅本只想替她寻上苛责过盛的名头,可她家少爷此言反而叫她一头雾水。她家少爷对这位百里姑娘究竟是喜还是恶呢?她反而看不透了。

  薛少爷想到,这陌神医一回洛宁便寻这小女子,想必定是看出其中蹊跷。便称身子不适,屏退了左右。

  水榭这边,百里经纪尘风和唐清风这两处戏后,更加睡意全无。突然想起薛伯伯家还有一位哥哥,她寄人篱下,于情于理都应主动去拜访才是。她听小彤提及这位薛家哥哥身子不好,便从纪尘风给她的药材中挑拣了些名贵的,领着小彤去了轩雨阁。

  百里听金狐狸说,当初她身子不好爹爹为了拜寻名医,曾带她在太傅府暂居过一段时日,只是那时她年纪太小不记得罢了。对这位薛家哥哥,她全然没有印象。小彤似乎不愿提及她家这位少爷,问她什么都支支吾吾回答。她不免疑惑。

  此刻已是日上三竿,轩雨阁的大门却仍然禁闭。小彤敲了半响才有个睡眼惺忪的小丫鬟跑出来开门。小彤呵斥道:“你们这帮小蹄子定是趁你们家嬷嬷不在便这般懒惰,等孙嬷嬷回来,看我怎么同她说去!”

  那小丫鬟听见孙嬷嬷的名号,立刻慌张起来,为了求小彤不要去告这状,什么好话都蹦了出来。

  “是谁来了?”苑内传出莺语般的女子声音。

  小彤朗朗道:“兰浅姐姐,是百里姑娘来了,姑娘知道少爷身子不好,便来探望。”

  兰浅?百里想起昨晚在青藤苑结束晚膳后,小彤领着她去水榭,期间却见竹林便上竟然有两个小丫鬟喃喃细语,其间一个还哭的梨花带雨。她一时好奇便运功凝神细听。

  “大家同为丫鬟,她凭什么打我!凭什么扣我半月月钱!她虽等级比我高些,我也是太傅苑中的女婢,她虽是少爷苑中的大丫鬟,又凭什么管到咱们青藤苑来!”

  “我知道你委屈,可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同少爷的关系。府中上下谁不对她另眼相待的,怎么说她也算得上咱们的半个主子!”

  “什么半个主子!少爷还没给她名分呢,她倒果然拿出府中小娘的架势!少爷终究是要娶亲的,她们轩雨阁迟早也要有大娘子的。她若是不许少爷娶亲,那便同太傅说去,在这里欺负我算什么呀。。。。。。”

  百里回神,却见那位兰浅姑娘已经有到门前。那女子双目含情,修眉端鼻。一身水心蓝色长裙,头带上好的玉石簪子。举手间不失温婉,果然不似一般婢女。倒也不是昨日那小丫鬟口中的凶神恶煞。

  兰浅口中含笑,轻轻作揖道:“原来是百里姑娘来!久仰姑娘芳名!”

  百里抬了抬手,“兰姑娘不必客气,我初来乍到,听闻薛哥哥身子不适,特来探望。”

  百里却见兰浅纹丝不动,站在门前,并没有开门迎客的意思。兰浅道:“姑娘真是太客气了!本该是我们家少爷亲自去水榭看看姑娘才是,只是。。。。。。”兰浅眉头一蹙,放轻了声音道:“姑娘既已知道,我也不瞒着姑娘了。我家少爷近日身实在虚弱,姑娘今日来的实在不巧。少爷方才服了药躺下,恐怕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这是要谢客的意思,百里识趣道:“不打紧的,薛哥哥身体自然最为重要。我下午再来探望薛哥哥便是。”

  寒暄后客套离开,小彤捧着那堆名贵药材疑惑:“姑娘方才为何不将礼物留下?”百里只道:“第一次见面,还是亲自将礼物奉上显得诚心些。”心中却想,她同这位薛家哥哥实在不熟,倘若初次见面实在尴尬,便是讲一讲这药材各种功效也是好的!

  没走几步,却远远听见前头有两个婢女说话。

  “咱们家少爷虽身子一向不大好,可这次病的也着实蹊跷,你说究竟是什么病才能在床上修养了足足两月也不见好转。”

  “我听人说,可能是那种病。”

  “什么病?”

  “你想呀,少爷本就身子不大好,却还日日夜宿万紫千红楼,每日卯时回府,午时才起。能不伤了身子吗!”

  “你是说,少爷是因为纵欲过度才。。。。。。”

  “嘘!你小声些。”

  “。。。。。。”

  “。。。。。。”

  她自然知道万紫千红楼是什么地方。往日在石湖山常听有门人私下偷偷提及。她瞧了一眼听得满脸通红的小彤,心中不免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薛府哥哥刮目相看。走了几步,细细一想却发现不对。

  太傅府即便再管理不善,下人们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张旗鼓的讨论内帏秘事。那两个婢女虽说在强调声音小些,可并未见她们的声调有所顾及。最奇怪的是小彤,她是青藤苑的大丫鬟,瞧她方才教训轩雨阁门房小丫鬟的架势,此番竟对此毫无作为。难道,这是薛伯伯的意思?

  百里停住了脚步,侧身对小彤道:“前些日子赶路,我也乏了,近日也不愿走动。你替我将这些礼物送去轩雨阁。且告诉兰姑娘,就说既然薛哥哥身子不适,那我近日也就不去扰他修养了。”

  百里心系夏家之事,在水榭待得实在无趣。心想,夏叔叔安顿在纪尘风那他也算安心,既然纪尘风不许她去,那她不如趁下去寻王平,免得那王平自作主张糟蹋了夏家几代人的心血。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小彤,自己女扮男装出了太傅府。

  她在芙蓉阁寻了许久却不见王平踪迹。她拿银子从那胖管事口中得知,王平在万紫千红楼有个叫的相好,晚上去那碰碰运气兴许能遇上。

  洛宁西南城,水月河畔古云街正是宁国有名的烟花柳巷之地。此地胭脂十里飘香,每每夜幕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古月街上最风光的要数街尾的万紫千红楼。

  此时暮色已落,水月河畔杨柳依依,万紫千红楼内红妆妖娆香帏风动,却见岸边一辆镶金带玉的马车招摇地在古云路上幽幽而来,在一路莺莺燕燕的云袖下最终在万紫千红楼前停下。这辆马车周身由黄铜所包,镶金嵌玉的窗挂着绝美的纱幔。隐隐瞧见马车的主人懒散地靠着,等车停稳了,才有人将他扶下。

  “哎!薛大少爷来了!”

  “薛大少爷,您可算来了!这两个月您去哪里了?大家可都在猜测是哪里凭空冒出来的狐媚洞竟让薛大少爷在那里迷了路,两个月方才从那里走了回来呢!”

  “薛大少爷快请,快里面请!”

  一路寒暄,薛少爷却不留痕迹的在细听逆风在他耳畔禀告:“今日主子离府后,百里姑娘曾来轩雨阁拜访。兰浅姑娘将她打发了。”

  他并不意外:“寄人篱下,自然少不得这般客套的。”他嘴角勾着诱人的笑,吸引了一路狂蜂浪蝶。他早已习以为常,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迎上一桃裙女子,面若桃花,笑脸盈盈。“是呀!薛少爷,您可不能再这样消失了。往日里姐妹们总诓恩客们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听着总想着作呕。可这些日子没见着您呀,我这才真真体会到这话一点点也不假!”

  他很是受用,用手中折扇挑起那女子的下颚,果然有几分姿色。他只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名字。“模样确实勾魂,小娘子芳名何许呀?”

  “她叫羽儿,薛大少可是瞧上她了?”款款走来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她虽保养的不错也依稀能看见眼角的细纹。她正是如今这楼中的主人,人人称娥姐。听说想当年她也曾是这水月河畔古云街上的风云一时的绝世花魁。

  那羽儿却嘟着张红唇,娇滴滴道:“娥姐快不要告诉他,枉费人家对他朝思暮想,薛大少爷却早教人家抛之脑后,竟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薛大少爷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抬手将那女子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吹了口轻气,才有气无力道:“羽儿姑娘难道没有听说,本少爷可是足足病了两月卧不能起,你说本少爷是不是病糊涂了,才一时间想不起小娘子芳名。小娘子可还要同我一个病人计较吗?”

  娥姐见他们二人耳鬓厮磨、你情我浓,且不知下一刻会做出什么。连忙将那羽儿拉到自己身后,“虽说薛大少爷两个月没有来光顾我们万紫千红楼,怎也不能如此迫不及待呀!薛大少爷莫不是忘记了,今日可是每月一度花魁之夜。难道薛大少爷又要错过吗?”

  花魁之夜是万紫千红楼每月最热闹的一天。楼中素有十枚花魁名牌,牡丹、蔷薇、芙蓉、杜鹃、水仙、桃花、梅花、桂花、杏花、石榴。这十朵花名牌便是当月楼中女子的身价地位排名,每月初十万紫千红楼都会有这么一场盛宴,宴席期间姑娘们各凭本事,赢得恩客所赠簪数最多的,拔得头筹!

  风月场上,争风吃醋并不是女子的专利。男子也常常会为了相中的女子,同人攀比,一掷千金!这娥姐当然不愿放过薛家这只肥羊。

  他怎么会看不穿那娥姐的心思,笑着嘱咐逆风道:“今日宴席上替我赠羽儿姑娘五十支簪子。”万紫千红楼的规矩,每支簪子便代表一锭银子。

  “五十支?”那位羽儿姑娘受宠若惊。有了这五十支簪子,今晚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能落个石榴姑娘的称号。娥姐用指尖戳了下羽儿的脑袋,使着眼色:“还不快谢过薛少爷!然后下去准备准备!”

  羽儿走后,那娥姐调侃道:“不愧是薛大少爷,宴席还会开始已然一掷千金!”

  “姐姐若是嫌弃我急了些,那我不赠羽儿姑娘了便是。”

  “薛大少爷给我送钱,我哪能不乐意呀!”那娥姐挽住他,然后一副神秘地样子贴近薛少爷在他耳边轻声道:“今晚的席位可替您安置好了,保证是全场最好的席位,断能将每个姑娘都看得清楚。”

  “姐姐快别诓骗我了,这大庭广众之下能看清什么。”他的眼神饶有深意,又用折扇轻轻拍打吴妈妈的细腰。

  娥姐笑着骂道:“要死了,薛大少爷是太久没见女人了吧!连老娘都不肯放过!”不等他回答,她有拉着薛少爷在他耳边低声说到:“魏王府的那个小王爷可是已经来了,他素来喜欢和你争抢,能不能保住羽儿可就看薛大少爷的表现了!”

  洛宁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魏王府上的小儿子萧子恒同薛太傅家的独子薛皓轩可是素来水火不容的冤家!魏王虽有十几个儿子,但却无一个是王妃所生。魏王府无嫡子,而这个萧子衡是魏王最小的儿子,也是魏王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因此大家才都称呼他魏小王爷。薛少爷倒确实不知何时与这位魏小王爷结下的仇,这位魏小王爷从来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样样且要和他攀比才是。他薛皓轩自然也不是什么圣人,又并没有非要包容他的理由,一来二往,二来关系竟闹得城中人尽皆知。

  娥姐此时故意提这位魏小王爷,显然是想看今晚龙虎相争的大戏。他不慌不忙,故意做出钦佩之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姐姐打的一手好算盘,鹬蚌相争自然渔翁得利!”

  娥姐笑的花枝招展:“薛大少可真是过奖了!”

  他的嘴角却勾起一丝狡黠笑意,轻轻问道:“可是不知。。。。。。倘若这只鹬同那河蚌和平共处,那渔翁该从何得利呀?”

  “即便鹬愿意和解,可也得问那只河蚌愿不愿意。”

  他反问道:“姐姐何必只考虑那只河蚌的心思,姐姐就不曾想过如果鹬不出手,河蚌还能飞上岸咬鹬不成?”

  娥姐被他说的愣了神,她岂会听不明白他言辞中的威胁。娥姐咬着牙低声笑问道:“薛大少想怎么着。”

  “姐姐不过是想看一场鹬蚌相交的生死决战,我也想从了姐姐的,只是,本少爷最近手头实在拮据的很呀。只怕有心无力。。。。。。”

  娥姐看了一眼远处一脸势在必得的魏小王爷,狠了狠心,低声道:“今日薛少爷所赠之簪都记在我的账上。”

  他的黑瞳中闪过一狡黠,“只是如此?。。。。。。魏小王爷的簪子,我可要三成。”

  娥姐亲自将薛大少爷送入席间,还未坐稳便有人如风般向他扑来,逆风也未来得及阻拦!那人侧抱着他,将重心全部放在他的身上,薛少爷一回头便闻见一股子酒气。那人是京卫指挥使家的弟弟,何英杰!素来喜欢像尾巴一样的跟着他,怎么也甩不掉。天色还早,他却已喝得满脸通红,清秀的脸颊上似乎还挂着几颗珍珠般的泪滴。

  他显然已经意识迷糊,醉醺醺地大笑道:“薛兄,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来的!”语落,他又放声大哭道:“薛兄!你怎么才来呀!”

  他被他的哭声震得耳根疼,用他自己的袖子堵上他的嘴巴。回过头对何家随从道:“还不快扶住你家主子!”又叮嘱逆风领着他们去寻一处清静的地方替何小少爷醒酒。

  安排妥当后,他才慢悠悠地坐下,冷眼瞥了方才一直在旁看热闹的两位华衣少爷。“他年纪还小,不打懂事,喝成这样你们两也不拦着些!”那两人一个是瑞王家的庶子萧子严,一个是新晋参知政事家的庶子韩枫。

  薛大少爷不过是埋怨了一句,岂止这两人倒是起了兴致满肚子的苦水要诉说。韩枫满脸委屈:“我和子严哪里能劝得住这位小少爷!你也知道,这小子平日里只听你一人。这几日,他日日如此颓废,我们一直贴身作陪,连续派人给你送了八封江湖救急信,你这会子才来反倒怪上了我们。”萧子严又道:“你今日若是再不出现,明日我和小韩便登门拜访,五花大绑也要将你捆了出来!你若在不救救这位不懂事的何小少爷,水月河畔街上的酒可就要被这小子喝尽了!”那韩枫又道:“你这病调养的如何了?”萧子严似笑非笑道:“他说病了你也相信?你倒是不觉得他这病病得倒是蹊跷,两月前突然说病就病下了,还不许我们前去探望。你就半点不觉得奇怪?”

  韩枫大约觉得萧子严说的有几分道理,便追问道:“子严兄可是知道什么?”

  薛少爷心中一沉,难道瑞王府查到了什么?他面上不动声色、笑而不语,自斟自饮任由他们二人猜测。

  “你瞧正则的样子可有半点病容?”正则是薛少爷的字,“我听说正则在苑中一直藏着位绝世佳人,这两月来正则倒是足不出户,衣食打点都是那小娘子一手操办。两人整整腻歪了两月有余,你猜这是为何呀!”

  薛少爷心中松了口气,淡淡一笑:“英杰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韩枫漫不经心道:“他还能有何事,无非就是被他那位京卫指挥使的哥哥恨铁不成钢吧!只是这次兴许骂得恨了些。”他还对方才的的八卦意犹未尽,“正则,你果然在家里养了个小娘子?”

  薛少爷故意勾起一丝神秘的笑,“子严只说对了一半,那女子你倒也见过的。”

  韩枫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难道你是身边那位兰浅姑娘?”

  薛少爷憋了憋嘴佯装无可奈何的样子道:“你也知道,女人嘛,吃起醋来也是要哄的。”

  韩枫羡慕道:“正则你可正是多情,连自己身边的婢女也不放过。哎,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以正则在城中的口碑,怎会还有女子对你恋恋不忘。”

  萧子严道:“瞧你这话中有话,定有故事,快给我们讲讲!”

  那韩枫神秘兮兮,谨慎的瞧了眼四周,叹了口气:“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同你们二人说说倒也无妨。你们可知,昨夜我家可是差点闹出人命。”

  “噢?难道也与正则有关?”萧子严饶有兴趣。薛少爷也装作有兴致的样子,心中却已然猜到几分。

  韩枫对着萧子严道:“起因是我爹那素来没长脑子的顾小娘,她不知从哪里攀上了亲戚,竟求到你家嫡母跟前请瑞王妃出面给我家那五妹妹说亲。”

  萧子严越发好奇。“噢?竟同我家也有干系?”

  薛少爷却道:“给我说亲?我倒是忘记你家这位五妹妹长何模样?长相如何?”

  “这些都不重要!你们且听我说完!”韩枫又道:“此事不知怎么的,竟传到我家嫡母耳中,听说还找你家嫡母瑞王妃也大闹了一场。”

  薛少爷心想:嗯,恐怕此事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

  “到了晚上,我家那位嫡母便寻了由头将那顾小娘同我那五妹妹一起绑了,那是好一顿毒打。我在屋里头都能听见那母女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后来到底还是惊动了我家父亲。父亲亲自出面自然要理清前因后果,再三追问下才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缘由。父亲觉得丢人,一怒之下竟将我家那素来不可一世的嫡母也一并罚了,听下人说她跪了一夜的祠堂。我还听说一桩有趣的事情,我家父亲在怒头上的时侯还骂了那嫡母一句‘蠢货’!”韩枫幸灾乐祸的笑着,“只可惜我不在场,并没有亲眼瞧见。我家那位嫡母素日里永远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谁都瞧不上的样子,一想到她被我爹爹责骂,我就忍不住要。。。。。。”

  三人嬉皮笑脸闹着好不热闹。花魁之夜宴席开始了,今夜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楼中的女子们百花争艳!各施所长!薛少爷倒是果然应了娥姐的那处鹬蚌相争的生死决战。今日的他遍地开花,四处撒钱,好像要将前两月的热闹补回来一般。

  “这个姑娘不错,赠二十支簪子!”

  “。。。。。。”

  “薛少爷赠萱儿姑娘二十簪子!”

  “小王爷赠三十!”

  “这个也错,赠三十。”

  “小王爷赠四十!”

  就连韩枫也看不下去,“正则,你可是又典当了你家什么宝贝?还是你两个月来见着其它女人,怎么如今是个女人便能入得了你的法眼?”萧子严素来看得通透些,笑道:“我倒是觉得他在故意捉弄对面的那位魏小王爷。你说那小子这是不是有断袖之癖,怎么就如此爱同你。。。。。。”

  薛少爷的注意已经完全被歌舞升平中隐隐夹杂着一声的怒吼吸引了。漫天的彩纱飞舞中,他竟看见一张熟悉的脸!那人一袭橘色缎袍,长发高高挽起,那一双凤眼尽然英气,若不是他对她这张脸记忆犹新,不免也会将他当作是哪家养尊处优的俊俏小少爷!

  是她!肯定是她!这小女子果真不是一般离经叛道!寻常人家的女儿对这古云街可是避之不及,她倒是好,如此堂而皇之!

  他虽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但他从口型中判断,她在叫“王平”二字。王平?他想起晌午逆风的禀报:安国公府此次确实煞费苦心,为了遮掩夏家命案竟然找出多年前被逐出夏家的儿子,那夏老板同父异母的弟弟。由他低调继承夏家产业。可巧合的是,属下查到这个王平正是昨日百里姑娘大打出手的那位。

  难道百里门对芙蓉阁也颇有兴趣?这小女子昨日在芙蓉阁伤人未遂,今日竟追杀至此!

  他脑中突然浮现今晨在水榭内,她疾言厉色,杀伐果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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