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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带血的嫁衣


  “为什么非得故意让他看到这些,你明明有一百种救他的方式,你却偏偏故意选择最残忍的一种。”一个白发青衣少年愤怒地坐在石板床边,用一块干净湿润的布仔细地为小皓轩擦拭,心疼的瞧着他因为恐惧、紧张而皱成一团的小脸。:“我真怀疑,他究竟是你的嫡亲外甥还是你的仇人!”

  那黑袍男子背过身去,不忍去看那榻上的小人儿,眼底藏不住一丝心疼,嘴上说着:“我们黑煞一族血脉岂能如此喏喏!想当年我同姐姐都是玩着骷髅长大的,这点血腥算得了什么!”他又转念一想,回过头来道:“不对呀!我家轩儿是受了些惊吓,可是如今他这昏迷不醒还不是因为你!你以为我不知道!方才你明明可以截住那柄飞刀,可你却偏偏故意让逆风生生失去一条手臂!难道,你觉得轩儿看见逆风流血的断臂,会比看见万箭齐发的场面好去哪里吗!再说,倘若不是为了赔给逆风这条手臂,我轩儿又怎会昏迷数日不醒!”

  “呵!鬼黎呀鬼黎!你怎这般糊涂!”竹的红瞳中闪烁着异彩,他一面继续为小皓轩整理仪容,一面道:“人间险恶,你我又不能时时守护在少主身边。我曾在主人面前起誓,这一世只为了护着少主。可我毕竟不是凡人呀,凡间自是有些我们魅族去不了的地方。你知我有了人形后可以永生,你却不知我们魅族只要伤了凡人性命,便会遭受反噬灰飞烟灭!若有一日我要替少主以命换命,我只希望少主身边还能有一人对他如我一般死心塌地。。。。。。”

  鬼黎道:“你怎选中了逆风这小子?这小子确实在习武方面有些天赋,又深得百里啸海的武功真传,假以时日,必能在武学上有所成就!可是,你可不要忘记他的娘亲是何人?”

  竹道:“是那边的人又如何呢?今日他不照样替少主舍生忘死!”

  “逆风护着我轩儿,不过是因为他那位娘亲!”

  “我自是知道!可是从今往后,便不是了。”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从今往后,他对少主只有死心塌地的忠心!”

  鬼黎站在竹身后,抬手拂起竹的一缕白发:“你这么笃定?”

  逆风的那只断臂寻回来的时候已经受损,竹取了小皓轩的心头血将其养护,再用尽灵力这才替逆风复原了手臂。

  小皓轩本就受到惊吓,又为了逆风取了心头血,这一睡便是几日。

  竹用尽灵力,一头乌丝也变成了满头华发。

  竹道:“你以为各个都同你一般,铁石心肠。我看得出,那孩子心底善良,他不过是有些嫉妒孙嬷嬷对少主的用心罢了。如今他同少主也算一起经历了生死,他这右臂也亏得了少主的心头血,从今往后可容不得他对少主不忠!”

  “那孩子。。。。。。你自己难道不也是个孩子。”

  那白发青衣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冷哼道:“我即便是长得年轻些,也是比你年长的。若是真论年纪,你叫我一声爷爷也不为过的。”

  “那又如何,你这少主人,他留着的不还是我黑煞一脉的血液!”

  “我的少主人,可不单单只有你们黑煞血脉!”

  竹一脸不屑狠狠白了鬼黎,鬼黎拂袖冷哼:“倒不需要你这根破竹子时常来提醒我这些!噢,我怎么忘了,不就是你这根竹子也是指着这点血苟延残喘,难怪要追本溯源。你若是这么个意思,只恐怕得回洛宁皇城报恩才行了,也不必委身在我们区区黑煞帮!”

  竹知道鬼黎生气什么,他对少主的另一半血脉可谓深恶痛绝。今日他并不想恼他,便走到鬼黎身后,用指间顶了顶鬼黎的背,带着一丝撒娇妥协道:“鬼黎,你大可不必恼我!我们魅族不过是七界之中最卑微的物种。我们中大多无形无态,在这凡间飘零几十年、上半年的,或许会在某一日的正午慢慢被阳光融化,渐渐消失,没有任何存在过的痕迹。只有极少幸运的魅才能寄生在别的物体中再经过百年修炼,幻化人形。我阴差阳错,落在了一株快要枯死的竹苗内,那时候我已经预见了我死亡。若不是主人的眼泪,救了我,或许就像你说得,我便会同那株竹子一起枯死。主子的泪中救活了那珠竹子,泪中少主的精血助我修为,若不是主子和少主,我哪里能活到现在。我要找何人报恩,我自己也是清楚。”

  鬼黎也缓和了些,才道:“你便是记得你主子些还好!轩儿是我的嫡亲外甥,我怎么不心疼他。眼下他跟着薛文博那个老头子,迟早会变成愣头愣脑的书呆子!我便是要用今日的血海刺激他。。。。。。”鬼黎静静站在石板床边,瞧着昏睡仍然被恐惧支配的小外甥,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厉光:“他,注定是飞天的巨龙,绝不能只是区区太傅府中养着的窝囊爬虫!不经历些血腥,枉为我黑煞男儿!”

  竹抬起头露出白丝遮掩下的面容,那是一张极为精致的少年面庞。煞白的皮肤衬着那双红眸格外显眼。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这些组合在一起却又显得那么的诡异!他似笑非笑道:“鬼黎呀鬼黎,你终究还是以仇恨为先。恐怕我和你对少主最大的区别便是,我无论做何晚上均以他的安危为先!”

  鬼黎的眼中尽是恨意,声音如同从他牙缝中蹦出一般:“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便是怀胎十月生了他的亲娘!我要替妹妹寻回的公道,难道就不是他本该背负的仇恨吗!”

  “你既要他复仇,为何又不肯将全部的实情和盘托出。”

  鬼黎嘴角勾出一丝笑意,“我布局一切难道只是为了取那个人性命?哼,竹呀,你也太小瞧了我。我要的公道是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他眯了眯眼,意味深长道:“既然他将轩儿当作一枚棋子,那我便遂了他的心愿。况且有了仇恨愤愤不平的棋子太容易便成一步废棋。”他想了想又对竹道:“当然,你若是想他变成那个人手中的废棋,大可将一切都告诉他。只是,倘若他只是一枚被废弃的棋子,那个人会如何待他。”

  那个人会举天下之力,让枚废棋消失。竹咧开嘴,露出白的发亮的牙齿笑道:“我为何要告诉少主,倘若你的筹谋能达成,或许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

  他觉得自己身处一片迷雾森林,看不清四周,不知道方向。周边似乎有人在惨叫,有马在哭泣,他什么都看不见,却只闻得见股浓浓的血腥味。那迷雾似乎散去一角,他用力去看,看见的却竟然是一只带血的断臂!

  “逆风!”他大呼一声!惊醒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正紧紧握着一只手。那手的主人正一脸心疼的凝视着他。那人一袭灰色束衣,肤色有些黝黑,长相颇为刚毅,身材魁梧,腰间佩有一柄宝刀。是逆风回来了!他安心了些。

  逆风见他醒来,缓缓将他扶起半靠在琴台扶杆,又将先前替他盖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轻声道:“主子又做那梦了。”

  他方才梦中惊醒,面色惨淡,一言不发。

  逆风又道:“主子已经许久未做这梦了。”他知道主子惊魂未定,他的右臂受了主子的心头血供养,主子若是有些什么,他的右手也会隐隐作痛。

  他见天色已微微亮起,淡淡问道:“什么时辰了?”

  逆风道:“卯时已过。”

  原来已是一夜。他揉了揉眼,道:“我想了想,夏家的事以你一人之力确实也拦不住他,收拾一下,你便同我一道去趟南山,我亲自。。。。。。”

  不等他说来,逆风面色沉重,低声打断:“主子,已经来不及了。”

  他失了神,喃喃道:“怎么会来不及。。。。。。”已经来不及了!逆风这数字却如芒刺般扎在心头。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句来不及了意味着什么。来不及了,便是要他从此要背负上夏家人的血债。。。。。。

  逆风道:“主子,此事黑帮主筹谋已久,特地挑主子不在洛宁动手。我们察觉的时侯已然太晚。主子莫要责躬罪己,这并不是主子的错。”

  他只觉得胸口郁结,似笑非笑道:“非我之过,又是何人之过。”他抬眼,看着逆风疑道:“你为何失联数日?”

  逆风脸色大便,靠近琴台蹲在主子面前低声道:“主子,可能要出大事了。”

  逆风细细道:“原本黑帮主只是命人乔装普通劫匪,三日前在平阳县的郊外设了埋伏诛杀夏家上下整整二十几口,故意留了夏老板性命为的是日后能让主子以梅公子的身份得到夏老板的托付。我赶到时,黑煞帮已然将现场处理的干净利落,天衣无缝。”

  “夏家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人,为何会如此整齐出现在平阳县?”这绝不可能仅仅是巧合,只怕多半也是出自黑纱帮之手。

  果然逆风道:“属下查到,是黑煞帮买通夏家家仆,那人是夏老板的亲信颇得夏老板器重。具体不知这个人用了什么法子,好好的果然哄骗得那夏老板带着家人说是回乡祭祖。”

  “舅舅怎么就如此笃定他留下夏老板,人家就回将自家的百年家业托付于我呢!”

  “也许黑帮主也不确定,他只是觉得以主子梅公子的名头得天下敬仰,或许也会让梅老板觉得是个不错的托付吧。”

  图谋别人家的家产,便要屠杀人家一家上下的性命,如此残忍血腥,真不愧是黑煞帮帮主之举!“他以为这些年就他一个人想过这样法子吗?普天之下多少人对夏家的芙蓉阁虎视眈眈!他老人家也不想想,为何却始终没有一人去动夏家。夏家虽是商贾之辈,却与宫中不无关系。夏家落是出了大案,宫中岂无动静。这便是何这么些年,多少人虎视眈眈却又心生芥蒂的原因!舅舅他倒是干脆呀,上来就灭了人家满门。。。。。。逆风呀,你说倘若朝廷出面清理黑煞帮,舅舅他们还能存活几日?等等,你方才说,是三日前动的手?”他眉间泛起一丝疑惑,又道:“平阳、洛宁相隔不过半日车程,这般大案定是轰动整个洛宁的。倘若事发已有三日,今日洛宁城中怎无有半点风吹草动?就连芙蓉阁也无异常。”除了那位百里门大小姐搅起的风波。

  逆风道:“主子,属下正要禀告此事。那日我赶到现场后,恰逢有农户经过,我担心被人瞧见恐生事端,便回了平阳城。岂止,过了半日,城中竟并无此案消息传出平阳县衙也无任何异动。那农户发现凶案定然是要报官的,县衙如何会风平浪静。我心中起疑,便又回了那案发现场。结果。。。。。。”

  “如何?”

  “现场竟没有半点被人发现过的痕迹,只是奇怪的是!原本黑煞帮为掩人耳目,用的都是市面上最常见的短刀!可当我再看是,所有尸体上的伤口竟然都被人改了刀,属下还在附近找到一把月形弯刀。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属下觉得奇怪,便在附近藏身以待其变。直到快傍晚的时侯,才再有农户路过,报了官。属下觉得此事蹊跷,便在平阳潜下。谁知当夜,安国公府竟来了人。此后平阳府衙被层层把手,只进不出。也无半封公文送去京中复命!此事竟被他们捂的严严实实。”逆风疑道:“平阳县令是安国公门生,邵家第一时间知晓并不奇怪,可是,安国公府对此事的反应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如今朝堂之上,除了他们家那位德高望重的薛太傅,便也只有这位安国公府尚能与丞相上官抗衡。如今的安国公府如日中天!安国公的长女两年前又入主东宫,成为当朝太子妃。就连小女儿也深得太后喜爱,收在身边养大,册封为芙蓉郡主。安国公的嫡子虽战死沙场,但他家继承爵位的庶子邵宗耀近日也屡立战功,成为洛宁红人!他眯了眯眼,“我倒是记得这位安国公府的小公爷,前些日子仿佛是在泉福剿匪中立了头功。”

  “是的,主子。泉福是当年官家做王爷时侯的封地,半个月前,这位小公爷立此战功官家龙颜大悦,听说整整半月间官家对安国府的赏赐就没有断过。”

  “原来如此。”

  “主子可是想到什么?”

  “难道你忘了,琉璃国人擅长使用的是何种兵器?”

  “。。。。。。是。。。。。。”逆风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琉璃国人使用的不正是这月形弯刀吗!

  “舅舅此番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做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刀且不自知。这件带血的嫁衣,他做的甚好。”他语气中有一丝嘲讽,一丝愤怒,又有一丝无奈。

  “主子的意思是此事是冲着安国公府去的?也是,安国公府风头正旺,定是红了某些人的眼。他家小公爷刚刚剿匪有功,这会那琉璃国的余孽便杀刀了平阳,这消息若是传出,只怕安国公府百口难辩,任是剿匪不力还是谎报军情的罪责都能叫他掉下一层皮吧!”

  他眉中仍挂着一丝疑惑:“恐怕事情没有这般简单。此事疑点诸多,黑煞帮行事素来诡谲,对方是如何提前知道他们的计划。再者,平阳县令是安国公府的门生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此事是冲着安国公府去的,那夏家尸体,便就不会出现在平阳县内这么简单。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操纵?此人不但能在黑煞帮安插眼线,又清楚朝堂干系。我隐约觉得,他大约是先提前洞悉了舅舅的心思,并也瞧出黑煞帮所谓并不严谨。便只是将黑煞帮当作前奏的一柄刀子,又故意将安国公府拉下水,将此事平息。可见此人手眼通天,运筹帷幄、城府颇深。”

  逆风问:“主子可猜到此人是谁?”

  他冷峻地脸凝神,微微摇头:“只需拭目以待,且看看这芙蓉阁最后落入何人之手,此人定和那幕后操控之人不无关系。”他又想起什么,疑道:“你消失几日定是在平阳寻找新的线索,为何突然连夜赶了回来?”

  “夏家出事后,平阳府衙将此事捂的严实并未向外走露风声,那夏老板也一直被藏在府衙内,生死未知。可是昨夜,有一人去平阳县府衙带走了夏老板,主子可知,那人是谁?”

  “那人是我们德善堂的。。。。。。陌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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