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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归


“好!”威压骤消,重光仙尊目光再次变得慈祥:“我知道你定是个明理的孩子。”

        “可惜与修仙无缘,否则可以同其他弟子一起修行。”他顿了顿,又说:“苍楠虽然与你合籍,但他之后恐宗务事多修行无暇,也不太能够兼顾你,若觉得闲,我这里倒有一事可以交付与你,当然看你愿不愿意。”

        “仙尊请讲。”安樾道。

        “我天衍宗数百年来积累了不少书册典籍,平时也都有弟子去归置,但尚有许多涉及宗门心法和掌故的秘籍一直堆在藏书阁禁区,没有合适的人去整理,你如今是我宗内之人,又不修功法,正适合此事。”说着,手中多出一把镂空饰纹,形状繁复的铜色钥匙:“这是禁区钥匙,上面附有我的法咒无法仿制,如今交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安樾上前一步,双手接过钥匙道:“谢仙尊信任,这是我喜欢的事情,先前在九嶷,日常大多也都是读书习字。此事想来可以胜任。”

        重光仙尊看着他,面露欣慰抚须道:“好了,今日——”

        突然他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扬手撤去殿内结界,变掌为钩,殿门被强大灵力向内拉开,从打开的空隙之间骨碌碌滚进一个人来。

        重光仙尊扬手就欲拍向来人,见到那人面目后掌风又硬生生地收回,讶异之后冷声问:“怎么是你。”

        安樾也看清了,正是婚典上对他出言不逊的虞子佩!

        虞子佩趴在殿门外全神贯注捕捉里边的声音时,冷不防门突然开了,他一个躲避不及就滚了到了宗主的脚下,抬头一看宗主愠怒的面色,七魂去了三魂。

        他翻身跪下,连连伏拜:“宗主息怒,弟子刚刚到来,未见侍从,以为里边也无人,正要推门看看,门……门就开了。弟子实不是有意冒犯!”

        “你来此何事?”重光仙尊面色黑沉。

        “弟子……弟子……”虞子佩抬头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安樾,立刻又磕了一个头:“弟子是来找圣子赔罪的,先前在婚典上,弟子不知深浅,对圣子语言冒犯,深感歉意,听人说他在仙尊宗主这里,故而来寻,希望当面跟他说声抱歉。”一口气叭叭完,又马上转向安樾道:“圣子贵人雅量,子佩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圣子海涵。”

        安樾后退一步,心想此人反应倒是快,随手就拉了他做挡箭牌。但不知他在外多久,是不是听到了他和仙尊的谈话。

        重光仙尊眯起眼:“你听到了多少?”

        虞子佩脸色一变,急切道:“宗主明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就是刚刚才到,也才注意到门上布下的结界,漫说弟子没有窃听的胆子,就算有,有宗主结界的屏蔽,弟子也是根本听不到什么。”

        似乎觉得他说的这话不假,重光仙尊冷寒的面色稍缓,但还是伸出手,手掌隔空停在虞子佩天灵上方。

        安樾看不出什么,只是从仙尊手掌和虞子佩头顶之间的虚空望过去,东西好像变形了一样,立刻虞子佩就浑身颤抖如筛糠,神情木然,目光也呆滞起来。

        安樾心中惊骇,他记得曾经看过,修真界有一种摄魂秘术,被施加之人轻则头疼失忆,重则痴傻变呆,难道这便是?重光仙尊此举虽然是以防万一,但对本宗弟子,并且还是天门峰长老的亲生儿子二话不说施加此术,可见其慈祥外表下的狠绝杀伐。他毫不怀疑一旦自己有所疏漏被发现,宗主定不会手下留情。

        宗主施术的时间很短,安樾还在思索间,就看到他倏地收掌。而虞子佩也仿佛如梦初醒,茫然地看了看重光仙尊和安樾,半天眼睛里的光才恢复正常,他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跪在宗主面前,想了想磕头道:“宗主恕罪,弟子不知犯了什么错,还有弟子……为何会在这里?”

        重光仙尊的神色已经完全恢复至平常的自然状态,说:“无事,只因你之前婚典上对圣子多有妄言,刚刚已经向圣子赔礼道歉,既然你主动认错,本尊就不再追究,起来吧。”

        “是。”虞子佩起身后,狐疑地看了看安樾,咬牙不语,脸上却对道歉之说明显不信。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回去吧。”重光仙尊又道。

        虞子佩只好再拜一下,郁闷地离开了。

        安樾也随之告辞离去。

        一路走一路思索:重光仙尊的要求,与他的使命并不冲突,所提及的一年抑或十年,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答应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只是他竟然已经穷弩之末,莫非这真是天助九嶷?

        倒是这里边的关系错综复杂,如今他只身深入,更加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出了瑞阳宫,却见执礼司副执事陈有正候在宫外,一见安樾,立刻笑脸迎上来:“圣子终于出来了?我奉宗主之命等在这里,圣子是要去紫云殿继续参加宴饮还是回与岚日仙君的天麓峰居所?不过宴饮好像已近尾声,客人们大多散了。”

        “岚日仙君现在何处?”

        “好像……还在紫云殿?圣子要去找仙君吗?”

        “没有。那就直接去居所吧,一天下来我也乏了,毕竟不能与你们修行之人相比。”

        摆渡通行舟将安樾送到天麓峰后便自行离去,一名年轻的侍从在飞舟着陆的石坪处等候,见安樾落地,就赶紧过来,满面欢喜。

        侍从自我介绍说叫司吉,隶属天衍宗常务司,分派在天麓峰,负责日常的洒扫后勤杂役事务。

        “好多天前就盼着圣子来了,您和仙君的居所也一早就布置好了。”司吉一边引路,一边热情地说。

        安樾看了看这位侍从,娃娃脸厚嘴唇,感觉像是不太会撒谎的人,只是这天衍宗,似乎并没有谁盼着他来。

        似乎看出了安樾的疑虑,司吉解释说,他母亲来自九嶷国,他算是半个九嶷人,所以听说与岚日仙君联姻的是九嶷国圣子,就一直十分高兴和期待。

        安樾好奇心起:“你是如何入的天衍宗?”

        司吉回答:“小的原本是天衍宗下辖某府郡的一户普通农家子弟,家里孩子多养不活,七岁那年被家人送来天衍宗做事,之后就一直在宗门内。”

        “宗门各司许多人的情况跟我差不多,有些是家贫,有些是想通过此途径进入天衍宗这样的大宗门,得到修行的机会。”

        “但像我们这样灵根普通的与通过正式选拔入宗的四峰弟子无法相比,一般能进入炼气就很难得了,筑基几不可能,所以多数都是侍从的身份。就是侍从,也分有不同的高低等级。不过总得说来,能进天衍宗,比普通的人要强多了,以后回家了,在外人面前也有面子。”

        安樾:“你们还可以离开天衍宗回家?”

        司吉:“正是,来这里做事并非卖身,到了日子可自主选择离开还是留下,每月发放例份,用不完便可存着,将来回老家,便可置一处房子娶个媳妇。”

        安樾看着他脸上对媳妇热炕头的憧憬,不禁莞尔:“这天麓峰只你一名侍从?”

        “之前还有两个,但岚日仙君不喜人服侍,说要不了那么多人,他又不常在,加上天麓峰事情也不多,所以现在就只剩小的一个……不过圣子你有任何需求,随时使唤便是。”

        安樾点头,司吉半个九嶷人的身份确实令他感到几分亲切,加上他十分热情自来熟,见面嘴巴就未停,一路往峰里走,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像相熟了半年似的。

        安樾问他:“岚日仙君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一问,更是打开了司吉的话匣子:

        “岚日仙君无父无母,很小的时候被宗主带回,是宗主唯一的嫡传弟子,他天资奇高,是天衍宗年轻一辈最厉害的仙君,整个天衍宗,除了宗主,就是岚日仙君了。”

        “不是还有几峰的长老?”安樾问。

        “长老多大岁数,仙君多大岁数?而且四峰的长老中,也就天门峰的虞长老玄清真人同是出窍后期,但大家都觉得,真要较真起来,玄清真人怕还是略逊一筹。”

        “岚日仙君虽然表面看起来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实际上一点都不凶,待我们这些侍从也挺好,不像有些四峰弟子,骨子里就瞧不起我们这些人。”

        “他以前并不住在天麓峰,天麓峰是他被授了仙君称号后,宗门专门拨给他的,包括上面的房舍建筑,也都是这两年才新修起来的,大家私下里都说,天麓峰是天衍宗的第五峰。”

        “最初仙君来得很少,最近一年回来得才多一些。他平时来去匆匆,回来也是修炼,他修行的时候,我们也不敢去打扰,有时候见他在崖顶上打坐修炼,一坐就是一天。”

        “岚日仙君常常独来独往一个人,有时候觉得他挺孤单的,不过现在好了,圣子你来了,仙君他就不孤单了。”

        安樾笑了笑,没有应答,抬头望向前路,这里反倒不似天门峰的喜庆热闹,虽有红灯点缀在石板铺就的山道两侧,但林深木重,显得幽静而深远。

        再走不到一刻,就见前面一片开阔之地,一座四四方方的庭院坐落其上,较天门峰宏大的建筑和宫殿,显得简朴得多,门前虽有红绸装点,但仍然透着冷清和简易。

        司吉带着歉意道:“因为时间匆忙,布置得仓促了些,仙君先前不让……圣子多多包涵。”

        联系之前苍楠对婚事的逃避敷衍,怕是根本没打算准备新房,这里的喜庆物件,怕也是最后几个时辰赶着弄出来的,安樾微微一笑道:“无防。”

        推门而入,院子里的布局倒是风雅别致,前厅后房,中间以游廊分隔,花圃角亭,不一而足。

        司吉将安樾领至正房的门口,躬身行礼道:“圣子,这便是您和仙君的寝居,仙君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外面寒露重,不然您先进去在里边等要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小的就先回去了。”

        安樾点点头,目送他离去后,便进屋关了门。

        他打量了一番屋内的布置,房间很大,功能区分简单明了,一张宽敞的象牙大床占据显眼的位置,进门一侧月洞窗下长方地台上,摆着玉石的书桌几案,地台一侧,立着铜质鹤形香炉,燃着淡淡的熏香,家具不多但都质地不凡,整体风格清冷凝练,也就只有案几上燃着两支金雕红烛,以及被照亮的窗格上大大的“囍”字,才让整个房内气氛不至于那么清冷。

        头上金冠有点沉重,他解下来,放在书桌上,书桌边摆着一个铜镜,安樾看了看里边的自己,头冠下本就是一个简单的发髻,系着红色发带,也还好,不显凌乱。

        这许多物件里边,安樾注意到的是那个香炉,他走过去,拿出一块锦帕,折叠后隔在手中,刚想去揭开香炉的铜盖,就听见门“咿呀”一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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