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清风明月不相识
娜娜醒来的时候，所有的帘帷全都拉开，整个屋子里亮堂堂的十分令人舒爽。和之前她们刚进入的时候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她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问坐在旁边的小湫：“左姐姐，怎么回事啊？”
还没等小湫回答，她就一眼看见了负手立在窗边的元安，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元安哥哥！”她欢欣地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胳膊，“元安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于是元安转身，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还想问你们呢，我们在这里好好的抓人，你们怎么闯进来了？”
“抓人？抓什么人啊？”
既然已经解释了，那抓的是谁对娜娜来说也无所谓了，她如今一门心思都在元安身上，连一旁的小湫都顾及不上了。小湫见她如此，便也不说什么了，站起身道：“那，元大人你照顾好娜娜我要先走了。”然后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诶？”娜娜这下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小湫身上：“左姐姐你别走啊！你还要陪着我去给表哥挑礼物呢！”
这一点小湫倒是真的给忘记了，不过此刻她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了，“你还用得着问我啊？男子的心思自然男子最懂，问你的元安哥哥可不比我要有用的多！我不在这里碍你们的事了，我走了。”说完，也不许娜娜反驳，径直就走了出去。
出去的路上一直有人引领，一直到从异巧馆正门出来，小湫身边才干净了。眼见着异巧馆的门“咣当”一声死死关上，施阮冷不丁地从她身后飘了出来。她这样比一阵风还无声无息的样子把小湫给吓得够呛，要不是她及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怕是小湫这会儿都叫出来了。
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进了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确定她们已经没入人海之中了，小湫才敢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你去哪里了？”
“我一直在外面。”
“你知道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她点点头。
“那你为何不进去救我们?或者，为何不找人来救我们？”
施阮停下脚步，轻抬下巴示意她看向前面。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是叶绪。
他穿了绣着淡淡青竹叶的白色锦袍，用一根淡青色的玉簪束了发，很是日常，看上去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贵族公子哥儿。
小湫笑笑，朝他走去，“东宫里不是一直忙着你生辰宴的事儿吗？怎么有心情出来了？”
“不是有心情，还不是因为你呀。”他很亲昵地刮了小湫的鼻子一下。这是他做起来很正常且熟稔的事，可是小湫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怪别扭的。她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问：“是你让施阮待在外面的？”
“有没有哪里想去？今日无事，我带着你去玩。”叶绪牵起她的手，往与东宫相反的方向走去，“去清河湖吧，那里的早梅开的很好。”
跟着他走着，小湫再问一遍。叶绪另一只负在身后，他道：“元家人想在我生辰那天搞事情，那便让他们搞吧。”
他说的很轻描淡写，小湫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安静地随在他们身后的施阮。施阮见她看自己，只是淡淡地把嘴角往上提，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来，然后一晃身，又不见了。
“你不怕他们搞砸你的生辰宴吗？”
“搞砸又如何？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就算要做，也是暗中做，明面上不会有什么事的。”
“哦。”小湫道：“所以，其实你是要欲擒故纵瓮中捉鳖了？”
“差不多吧，这得看元家老爷子的心到底有多诚了。”叶绪说着说着笑了，“我们是出来玩的，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些了。”
撇撇嘴，小湫放松地舒了口气，既然是要去玩，那就去呗。“你这次出来带银子了吗？”
“带了，放心。”
“好。”
十月二十四那天，是个很好很好的大晴天。东宫里面虽然没有像过年那样张灯结彩，但是人人的高兴劲儿是显而易见的。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地穿着自己最光鲜亮丽的衣服认认真真地做着自己的活计，仿佛要过生辰的不是太子而是他们。就连小花园里豢养的几只金丝雀，也在被回廊下欢快地叫着跳着。难得早起的小湫站在长静斋大门口听着小花园里那鸟儿的欢喜声，不由得纳罕：怎么这鸟儿也跟着这么会拍马屁的吗？
敏儿见小湫早起，就高高兴兴地拉着她回屋坐在梳妆台边给她梳妆打扮。小湫连着按她的手按了三次，才让她停下来。“敏儿，不行！我不要！”
“为什么啊？左姑娘？”敏儿一脸不解和委屈，就连一旁帮她拿首饰盒子的小侍女也跟着大感不解。
小湫转过身背对着镜子，捏捏她的脸，“好了，别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行吗？我不喜欢搞那些乱七八糟叮叮当当的，就这样干干净净的不好吗？再说了，我又不是他们家里人，我无名无分的，又不去他们那个宴席，搞那么隆重干嘛？”
她是客，无名无分，这是事实。敏儿一下哑口无言。小湫说的没错，这次叶绪的生辰其实几乎是与她无关的。她如今只能算是他藏在东宫的一个女子，什么也不是的一个女子而已。
拍了拍敏儿的手，小湫看她简直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伤心难过，只呢能赶紧安慰她，“哎呀，好了好了，你看我都没难过呢，你怎么这么失落啊。”
话刚说完，敏儿立刻就精神起来了，十分信心满满地道：“左姑娘你放心，殿下……殿下肯定会来的，殿下不会让左姑娘再这样的日子里一个人孤零零的！”
“我才没有难过呢。”既然劝好了敏儿，小湫便舒了心，“对了，我刚刚看外面大家怎么这么高兴啊？”
“因为今天是殿下的生辰啊！”敏儿接过小侍女手里的首饰盒，让她歇着去了。“大家肯定高兴啊！”
“可是，太子生辰的话，下人们不是要比平常忙很多吗？怎么面对这多出来那么多的活，大家还这么高兴啊？”
小湫用力比划出一个很大的圆，一下子把敏儿逗笑了。敏儿解释道：“我和左姑娘一样刚来没多久，我也不清楚。不过我问了这里其他的侍女们，他们说，是因为在殿下生辰这天当值的人这个月会得到双倍的月钱。而且殿下还会把晚宴上吃不完的美味佳肴留给大家享用，大家当然开心啦。”
“不过是吃残羹剩饭，那也不至如此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过生辰呢。”小湫还是难以明白。
然而敏儿掩口笑道，“我就知道左姑娘你不知道。其实，殿下早早就吩咐过，殿下生辰这天大家白日的伙食都会加菜，晚宴上用的菜除去专门给皇后娘娘的菜之外都要做双份。殿下这是要大家一起吃啊！”
这样一说，小湫才明白了，“哦，这样啊，那还算他有点良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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