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左湫醉酒（下）

　　叶绪在屋子里面吩咐敏儿去把大门关上，再让她赶紧去拿些热水来。等她带着热水进了屋子，叶绪便取了毛巾沾湿了给左湫擦额头和手。他问：“怎么回事？”

　　敏儿道：“不知道，左姑娘忽然间要喝酒，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叶绪想再问些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摆摆手示意敏儿出去。敏儿应了，很见机地门也给关上了。

　　叶绪下意识地看了看关上了的门，嘴角一扯，一边给左湫整理头发一边无奈地问她：“你这是自己一个人喝了多少啊？你不是不会喝酒吗？怎么乱喝喝成这个样子了？”

　　左湫摇摇头，伸手把自己的头发往脑袋后面扯，嘟嘟囔囔地说：“我，我不喝，我不喝酒……我不开心，不开心，所以要喝酒……”

　　“你这瞎说什么呢？”

　　左湫在床上四处打滚，叶绪无奈拦也拦不住，只能一次一次把她扳正好好躺着。

　　左湫被按倒在床上，安静了一会会儿之后，突然间歪着头盯着叶绪看，叶绪被她盯得难受，问她：“你干嘛呢？”

　　左湫吭哧吭哧笑了，指着叶绪的鼻子骂：“你个混蛋，王八蛋，叶绪你最坏了。你是个大混蛋！”边骂边笑，还一直摇摇晃晃地用手指着叶绪的鼻子，好几次都怼到他鼻子上去了。

　　叶绪忍了几次之后看她压根儿不打算见好就收，便把她的手拿下来按在床上，骂她：“你啊，就是个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还骂我。我脑子出问题了吧，怎么这样一直容忍你？”

　　左湫吭吭地笑：“你，你脑子就是有问题……你有病……神经病啊！你，你最坏了……神经病叶绪，要看医生，治治你的黑心……”

　　叶绪眉头紧蹙，“我到底干了什么事？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

　　“……你就坏，你不喜欢我……就是坏……”

　　叶绪此刻脸色一言难尽，“……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了就是好人了？”

　　“嗯嗯！”左湫很大力地点头，几次都差点把自己点歪了，“可是你不喜欢我，你还骗我，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叶绪突然间笑了，看着左湫，突然间很宠很宠地微笑。他伸手给左湫揉揉脑袋，安抚她说：“好好好，叶绪是混蛋，他骗你了，他其实一点也不讨厌你，他喜欢你。”

　　“嗯？”左湫半坐起来，突然一伸手拉住叶绪的衣领子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你是不……是和叶绪一伙的?一伙的？……你，你怎么帮着叶绪说话？他，他明明不喜欢我还跟别人说喜欢我，这还不是骗我吗？笨蛋！笨蛋！”

　　叶绪突然被拉到她面前，突然间感受到了左湫细密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他心跳加速了。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的脸，看了好久。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隐隐觉得左湫好像在问自己什么。问自己？叶绪回过神来，问她：“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吗？”

　　“嗯？嗯？”左湫连着嗯了好几下，问道：“你是谁？”然后直接坐起来，松开拽住叶绪的手，直接捧起他的脸揪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地看，“你?你不是……叶绪吗？”

　　叶绪突然间有些气结，他打开左湫的手，捏住她的小下巴问她：“既然知道是我，那你可认了你刚刚做的那些事？”

　　左湫脑袋一歪，整个身子便往下掉，唬得叶绪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她斜着身子说：“我？我怎么了？我开心的很！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我要打死你！”

　　？

　　叶绪怔怔地看着她突然间疯魔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了。

　　左湫她挣脱了叶绪的手，突然间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大喊大叫。“人渣！站住！我要打死你！我要杀了你！混蛋王八蛋！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喊了一会儿突然间又停住了，那一瞬间叶绪以为光明来了，可他不知道，接下来，才不是光明！左湫安静下来之后便蹲了下来，蹲在被子上还把手高高举过头。叶绪问她：“你在干嘛？”她便伸出另一只闲着的手竖在嘴巴上，“嘘——不要说话，我是一朵蘑菇！”

　　叶绪感觉自己可能有点疯，他脱掉鞋子上床去要把她弄到被窝里让她好好睡觉。但是左湫一见他上来就啊啊大叫：“啊啊啊！快走开！你这只松鼠！快走开离我远点！”这下更加坚定了叶绪的想法。可是他没想到左湫居然这么难搞，怎么拖拉拽都不能把她和平地弄到被窝里。她反倒一脸警惕死死抱住他的腿，甚至还下嘴咬。

　　叶绪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便按住左湫的肩头要她睡倒。左湫当时整个人正缠着叶绪的腿，所以很没有悬念地叶绪被绊倒了，但是好在他反应得够快，为了不压住左湫，他借力一撑把手迅速转移到左湫肩头上面的床上，然后整个人平撑在左湫身上了。由于角度问题，这一下，叶绪直接和左湫头抵头了。叶绪还是很清醒的，他二人的头抵到一起的那一瞬间他立刻把头向上抬，保证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然而左湫并不清醒，她下意识地以为身边的就是她平常抱着睡觉的枕头，于是长臂一揽，直接把叶绪揽到了怀里，然后一翻身，紧紧抱在了怀里。

　　叶绪有点懵。

　　左湫居然……这个样子?！

　　虽然是醉酒了……可是她记得身边这个人是叶绪的啊……

　　清了清嗓子，叶绪把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轻轻拿开，尽量轻手轻脚地把自己从左湫身边择出来，然后把被子铺开给她盖好。

　　左湫半梦半醒间看见身边有一个人，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叶绪，“叶绪……”

　　刚把左湫给收拾好了的叶绪生怕她又闹腾起来，赶忙温言细语地回应她：“是我，怎么了？”

　　左湫迷迷糊糊地翻个身，正面朝向叶绪，嘟嘟囔囔地说：“为什么我好闷啊，我难受……”

　　叶绪凑近她，问：“哪里难受？是不是肩膀又疼了？”

　　左湫费了好大劲才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指着自己心口的位子，扁扁嘴委屈地说：“这里疼，好难受，我不开心。”

　　叶绪看了看她指的位子，嘴角抽搐了两下，道：“我……给你揉揉？”

　　“嗯嗯——”她摇摇头拒绝，“不是那里疼，是那里面难受……我不开心，我不开心……”

　　叶绪隐隐懂得了，“怎么了？”

　　她脑袋一偏，问：“叶绪……爱，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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